耿白道,“想得美。”他搓搓手,“那我是不是能見我家霍總了?”
肖寒要被他氣死,這人真是乾脆,說拒絕就拒絕,根本不給他半分想法,“想得美,好好養著你無情的腦瓜子,三天之後準備手術!”
由於見不著霍總,耿白一個人躺在病房裡時,竟然害起了相思,無聊至極,便膩膩歪歪的寫了首情歌,用肖寒手機錄音,請他轉交給霍總,開頭是這麼唱的:
小白警呀,地裡黃呀,兩三天呀,不能玩呀,跟著醫生,沒好過呀,隻怕醫生,偷吃蘋果呀,小白警呀,想霍總呀,三天後呀,要破頭呀,問問霍總,在何處呀,快去投訴,破醫生呀。
肖寒:“……”
肖博士握著手機,咬牙切齒,“我很榮幸出現在你們兩個的情歌裡!”
遂,肖博士被氣得不想和他玩耍,隻好弄了部手機丟給他,耿白拿到手機才知道原來霍沛璋從他被送往這裡之後,就一直等在醫院。
其實肖寒並沒有利用職位之便以權謀私,而是耿白所在的病房屬於無菌環境,裡麵的所有物品,甚至空氣質量,都受到嚴格的控製,為的是隔絕汙染,讓他的身體儘快恢複狀態。
耿白拿到手機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給霍沛璋打電話,告訴他自己沒事,就是……
“就是什麼?”
耿白默默羞恥了會兒,躺在被窩裡,小聲說,“就是想你。”
霍沛璋站在熙熙攘攘的醫院大廳,眉宇間的疲憊憂慮在這一刻被一掃而空,他握著電話,無聲的笑起來,聲音低沉沙啞,“大白。”
“霍總~”耿白哼唧。
霍沛璋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還叫霍總?”
耿白眨眼,“那叫什麼?”
霍沛璋四下望了望,見周圍沒有人,就用手捂住聽話筒,想說的話還沒出口,他先臉皮發熱起來,故作鎮定的調戲耿白,“叫老公。”
耿白頓了頓,隔著電話歡快的喊道:“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霍沛璋:“……”
調戲被反殺,紅暈從霍總的臉頰一直燒到了耳後,霍先生手足無措的握著手機,竟然愣是沒敢答應。
耿白:“好了,現在喚你喊我了,來,大寶貝,喊聲老公聽聽,老公疼你啊。”
霍沛璋:“……”
這才是真流氓的境界吧。
三天後,耿白被測出身體狀態良好,可以接受手術,肖寒為主刀,從研究所趕來的陳醫生作為副手提供配合,同時配備八名上台醫生和護士,進行手術。
手術前一個小時,為了安撫病人情緒,被氣走的肖博士隻好又去見了耿白,並親自為他實行麻醉。
耿白穿著青色的手術服,平穩的躺在那裡,等候著麻醉注射。
肖寒調配麻藥,瞅了一眼還在哼小曲的耿白,“一針下去,你要睡兩天,如果我等你睡著之後親你,你覺得怎麼樣?”
耿白漫不經心,隨意道:“親就親,反正我不知道。”他的眼睛轉到肖寒臉上,“親一個不會對你有回應的人,沒什麼意思吧。”
肖寒聽明白他話裡的含義,苦笑著將藥水注入針管中,“好吧,下一個問題,害怕嗎?”
耿白點頭,“怕。”
“怕也沒見你問我成功率是多少。”
耿白看著穿戴者無菌服的肖寒,說,“我不怕手術失敗,怕的是見不著他。”
肖寒手一頓,長長的眼睫垂下來,他將針管放回藥劑盤裡,神色之間掩不住的落寞,“我同意你見了。”
五分鐘後,被全身消毒的霍沛璋腳步匆匆出現在等候手術區域的病房裡見到了耿白。
霍沛璋的額角貼著一塊創可貼,明明隻有幾天不見,他卻覺得男人消瘦了許多,耿白伸出手,“過來。”
霍沛璋走過去,耿白拉住他的領口,將他拉彎下腰,手臂摟住霍沛璋的脖子,深深的吻上了他。“等我。”
霍沛璋不答,緊緊的抱住他,耿白笑道,“我沒失約過吧。”
手術室裡,麻醉劑正在發揮作用,耿白的瞳孔漸漸渙散,他疲倦的閉上眼,臨前,還不忘喃喃,“……我親霍總了,你要是偷親我……就是和他間接……”
“當我是小孩,想惡心我?”肖寒凝望著陷入沉睡的青年,帶著手套的手指輕輕撫摸他眉心的傷疤,“你是怕我,還是為他?”
沒人回答,因為答案顯而易見。
昏睡的時間無比漫長,就好像在黑暗裡進行了一場枯燥的旅行,沒有聲音,沒有顏色,也沒有想見的人,當他蘇醒的時候,美國正下著鵝毛大雪,窗外一片雪白,電視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隱隱傳入他的耳朵,耿白閉著眼,聽見新聞裡女主持人溫柔的說,“……五洲四海,辭舊迎新,每逢春節,江北城的居民總會……”
他緩緩睜開雙眸,世界在他的生命裡煥然一新,床邊的男人用手撐在臉頰,似乎睡著了。
耿白伸出手,想去撫摸他的眉眼,播放著新聞的手機被一條來電顯示打斷了,霍總的手機猝不及防響起了熟悉歡快又跑調的歌聲:
“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隻手機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