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救護車從他麵前疾馳而過,他麵無表情地的把手插在褲兜裡,直到陰差帶著魂魄們出現在他麵前。夜風起,帶起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莊先生?”櫟胥見莊卿站在原地不動,以為他有事找自己,停下腳步問:“您有事找我?”
莊卿見這些魂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隻看了一眼便收回自己的視線,“你們地府今天下午在緣月酒店渡魂時,可有異狀?”
“並未聽說,緣月酒店的老板與修真界有關,一般人哪敢在酒店裡做手段。”櫟胥道,“那個明星不是個東西,他的生平作惡資料攢了一大堆,隻怕要在地府服苦役幾百年。前生不積福,今生不修德,下輩子不知道能投什麼胎。”
“老大!”楚餘開著車過來,見到櫟胥,笑道:“喲,陰差長大人,今天怎麼是你親自出來渡魂?”
“同事忙不過來,我就幫著跑一跑。”櫟胥知道兩人有事要辦,很識趣道,“我先走一步,二位請隨意。”
等櫟胥離開,楚餘朝莊卿搖了搖頭。
莊卿坐進車裡,偏頭看著不遠處的高樓,燈光招牌很閃亮,老遠都能看到“緣月酒店”四個字。
“我在緣月酒店轉了一圈,沒有察覺到半點煞氣。剛才我跟王翰聯係過了,他說這家酒店名下的員工,隻有一個是妖類,好像叫……”
“符離。”莊卿開口,他念出這兩個字,語氣陌生又僵硬,仿佛在說路邊一塊石頭,又或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我剛才已經見過他了。”
楚餘對妖氣、煞氣十分敏感,彆人察覺不到的氣息,他都能很輕易的捕捉到。要不是他原型是魚而不是狗,他一定能去警隊當警犬混飯吃。他在酒店附近都察覺不到什麼東西,那隻能說明是他們掐算錯誤,陸任家的死亡與他人無關。
“這事不必再查,以自然死亡結案。”莊卿眼睛一閉,“回家。”
莊卿名下有一套十分奢華的彆墅,裝修風格更是金碧輝煌,但凡去他家看過的人,都要被屋子裡的擺設驚呆。各種閃亮的寶石、珊瑚、珍珠等物,就連最誇張的豪門電視劇都不好意思這麼拍,怕被人罵浮誇。
巨大的天然水晶燈掛在客廳裡,每個角度折射出來的光芒,都在表達一個含義。
它貴,它很貴。
窗簾上的裝飾珠,全是拇指大小的紫色珍珠,夜風一起,它們便輕輕晃動。
楚餘被各種寶石的光芒閃得眼睛疼,他把手裡拎著的水果往桌上一放,“老大,我回去了。”
“嗯。”莊卿點頭答應,他沒有留其他人住自己家裡的習慣。
楚餘忙不迭地出了門,坐上一輛出租車,過了一會兒,他察覺到車前進的方向不對:“師傅,你開的線路好像有些問題。”
“沒問題。”出租車司機輕笑出聲,“月黑風高,正適合殺魚。”
見楚餘試圖逃跑,司機笑容僵硬道,“這輛車是我特意為你打造的,可以隔開妖氣鬼氣,當然也能囚住妖類。你這隻自詡靈感出眾的魚妖,用它陪葬倒也合適。”
“你是畫皮鬼?”楚餘手心滲出了冷汗。
前段時間,他發現一隻畫皮鬼裝作普通人詐騙,他帶著隊友去拘捕,那隻畫皮鬼想要逃走,最後被老大引雷劈死,這個畫皮鬼是來幫她報仇的?
他雖然靈感出眾,但戰鬥力還比不上一隻鵝,這下要玩完。
出租車急速飛馳,畫皮鬼已經揭下他臉上那層虛假的皮肉,露出森森白骨。
楚餘有些絕望的想,這一幕如果被監控頭拍下來,他們該怎麼讓人相信,司機不是骷髏,隻是在惡作劇?不對,他命都快保不住了,誰還管這點事?
他絕望地看向窗外,想要再看一眼這個世界,隻看到碩大的“緣月酒店”四個廣告牌。
他討厭廣告。
深夜的路上,車不多人更少,當有人站在路邊堅持招手攔車,並且無懼司機是骷髏模樣時,氣氛就變得詭異起來。
畫皮鬼停下車,讓這個膽大包天的人上了車。
“你們白骨精晚上還要開出租車賺錢?”符離坐上副駕駛,給自己係好安全帶,“討生活可真不容易。”
畫皮鬼:……
楚餘:好絕望。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逞英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