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了然,住在鄉下深山中的妖,有點人參當歸的好藥也是正常,不過彆人問起來也確實麻煩,她連連摸起幾張好牌,便道,“我門下有些後輩在人間界做生意,我幫你問問,看他們那裡有沒有好的工作崗位。”
說完,她看了眼符離:“你相貌好,工作應該不難找。”
“趙哥說,像我這種高中文憑都沒有的妖,找碗飯吃不容易。”符離想起離開工地時,趙三祥讓他回鄉下待著的話,覺得自己好像是被瞧不起了。
“你長得好,可以學那些小妖去當什麼……”王翠花突然一頓,把手裡的牌一倒,“自摸清一色。”
在同桌人的抱怨聲中,王翠花有些得意,她把贏來的錢壓在桌布下,轉頭繼續對符離道:“那個好像叫網絡紅人,據說能賺不少。你們這些妖類,怎麼也都活了幾百年,什麼琴棋書畫都會點吧,再不濟還能去鑒彆古董,也是謀生的路子。”
符離搖頭:“以前我身邊倒是有妖怪會這些,我自己是不會的。”
王翠花愣了一下,語重心長歎息道:“年輕妖,還是要多學幾門手藝,俗話說技多不壓身,到哪兒也能活得好,你這樣可不行。”
符離煩惱捂臉,大大的眼睛盯著王翠花,乖巧得讓人說不出一句氣話。
“這也不怪你,也許你住的地方是深山老林,你也沒機會接觸這些,對吧。”王翠花拍了拍符離的肩膀,“找工作這事包在我身上,我讓人給你開後門。”
“謝謝王修士,”符離看了眼桌麵,笑眯眯道,“祝你最近天天都贏牌。”
“小事一樁,小事一樁。”王翠花笑容越加和藹,年紀大了,就受不了這些長得好看乖巧的小年輕受委屈,難怪古籍中有“妖色惑人”這種說法,她這種七老八十的老婆子,也抵擋不住啊。
某位患了惡性腫瘤的兒童患者,吃了不知名藥物痊愈的消息,開始在醫院內部流傳,但是稍微懂些醫術的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十有八1九是醫院檢查錯誤,現在故意放出這種哄騙普通老百姓的消息,來給自家醫院挽留尊嚴。
其他醫院的醫生偷偷罵這家醫院沒節操,為了名譽連這種謊都撒得出來,沒有醫德,沒有人品!
彭航差點也相信了那個青年給小孩子吃的是神秘靈藥,不過當他去工地上找人,發現人已經溜掉,而且他做醫生的朋友給他解釋一番後,他也覺得這隻是巧合。
也許真正的原因死醫院檢查錯誤,而那個青年自知騙了人,所以心虛跑掉了。如果這個藥真有這麼神奇,他還跑什麼,隨便拿出來一賣,就能成為千萬富翁,哪還用得著去搬磚?
王翠花不愧是修真界前輩,沒過兩天她就幫符離找了份新工作,在一個修真界後輩開的酒店裡當保安,因為修真界對新就業的鄉下妖怪有扶持政策,所以儘管符離沒有高中文憑,工資水平跟其他保安也是一樣的。
上班第一天,符離換上保安製服,往酒店大堂一站,瞬間把他對麵的保安,對比成了一個倭瓜。
張柯被氣得又吐出一口血,這種小妖怪究竟知不知道什麼叫危險?正這麼想著,突然對麵的邪妖變手為爪,鋒利的爪刃自襲符離的胸口,速度快得他連“啊”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下一秒,他就覺得自己一輕,皮帶被什麼東西勾了起來,等他回過神時,人已經在圍牆上站著了。
“人類這邊的規矩是講文明,樹新風,一言不合就動手,不太符合規矩。”符離拎著張柯,就像拎了個小雞仔。張柯低頭看了眼腳下鬆鬆垮垮的圍牆,不敢隨便動彈,萬一造成圍牆垮塌,他回去要挨批的。
算了,這個時候能回去挨批,已經是人生幸事了。想到這,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嘴邊的血,從懷裡掏出一堆符篆,對符離道,“你去叫幫手,我在這裡攔著他。”
符離瞥了眼張柯手裡的符篆,現在的人類不僅字體簡化,連符篆都簡化了嗎?怎麼都不畫全,這還能剩下多大的威力?
難怪人類現在的口號是科技興邦,就修真界這種畫符還偷懶的行為,真發生什麼大事,也靠不上他們。
“我沒幫手,”符離把張柯往圍牆外一扔,居高臨下地對他道,“你去叫幫手,這裡我頂著。”
“都彆走。”朱厭見這兩個人類竟然視他為無物,飛身上前,直取符離命門。符離見他過來,一個燕子翻身下了圍牆,單手抄起張柯,“算了,我們還是一起逃吧。”
剛聽到逃字,張柯剛張開嘴,就被灌了一嘴的風。他感覺自己就是符離身上的掛件,被拎著蹦來跳去,速度快得他差點吐出來。
這個符離,本體是兔子,蹦得這麼快?
每每在邪妖快要追上他們時,符離就剛好躲開邪妖的襲擊,張柯從剛開始的驚呼連連到後麵的沉默不言。耳邊是呼呼刮過的風聲,頭頂是皎潔的彎月,張柯從未像這一刻般不懼生死。
就在張柯以為符離會繼續跑下來時,他停了下來,把張柯扔在了地上。
張柯趴在冰涼的地上,抬頭看了眼四周,背後是一條不太乾淨的小河,四周是塊荒地。很好,他們兩個死在這裡,至少有一個好處,至少不用引起普通百姓的恐慌。
“跑啊,怎麼不跑了?”
邪妖聲音不太好聽,還帶著地方口音,在這個時候,張柯腦子裡想的竟然是,這一定不是本地妖。
“朱厭,不好好窩在你的小次山,跑出來乾什麼?”符離一揮手,朱厭頭頂的帽子就掉在了地上,露出他白乎乎的腦袋,一張似人的臉,長在白毛腦袋上,說不出的可怖。
張柯聽到“朱厭”這個詞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這不是存在於傳說中的妖怪嗎,居然真的存在於世間?
朱厭沒有想到現在竟然還有人認識他,他眯眼盯著符離看了好半晌,確認自己沒有見過這個妖怪,當下怪笑道:“知道是我,你還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