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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沼澤 殊娓 6576 字 7個月前

好不容易結束考試,寢室裡一個提倡健康作息的都沒有,個個都是夜貓子。

在那次被騙經曆之後,陳怡琪在網上發了很多自己被騙過程,分析騙子的手段和技巧,用來敲打其他被忽悠的女孩。

也會每天去那些經曆下麵,更些新鼓勵的話,和受害女孩們互相加油打氣,希望她們也能快點走出來。

這個晚上,陳怡琪又在網上遇見了新的受害者,歎著被騙的女孩好可憐,咒罵著騙子,手底下鍵盤被敲得劈啪響。

偶爾,她會仰頭問一問已經躺下的湯杳,某句話說得是否妥當。

呂芊也躺在床上,敷麵膜和孫緒打電話,威脅人家說:“玫瑰我可是合影了的,這頓飯你要是不請,我就和咱那群發小講講,這火紅火紅的玫瑰是誰買的......”

牆壁不算隔音,也能聽到些隔壁寢室的對話聲、播放電視劇的聲音。

湯杳就在這些熱鬨的聲音,借著床頭一盞夜燈的光亮,把嶄新的五百塊紙鈔收進錢包裡。

不知道他說的下次,是什麼時候。

這一年的春節,小姨依然沒有回老家。

說是工作室分店剛開業,人手不足,又做了些招攬生意的優惠活動,忙不過來,她要親自坐陣。

小姨不在,那些親戚來串門,自然又少不了說三道四的閒話。

湯杳坐姥姥床邊,給姥姥喂稀飯時,那些閒言碎語就從門縫裡溜進來,還是老生常談的話術:

“老這麼拖著不是辦法”、“再過幾年都要四十歲了”、“有錢男人不靠譜哦”......

這一次,湯杳對這個話題並沒有那麼敏感。

她甚至暗戳戳地想,如果拖到最後小姨突然想通了,不結婚,反而選擇和那個“渣男”分手,才是她心裡最期待的結局。

隻不過湯杳並不知曉,這世上的締結,除了真心真情,還有種畸形的、隻靠著金錢維係的所謂情感,你情我願,皆為利往,分開時並不需要說一聲“分手”或者“珍重”。

除了那些閒言碎語惹人討厭,回老家過年還是比較開心熱鬨的。

親戚們都住得近,街坊鄰居也是熟悉的麵孔,今天某家的某某某提著禮盒來串門,明天又提著禮盒去某家串門,走動不斷。家裡那些整箱的水果、飲料、牛奶,把湯杳都養得胖了兩斤。

湯杳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在過年期間參加了高中好友組織的小範圍聚會。

出門前,她接到了聞柏苓的電話。

上次那頓飯後,聞柏苓偶爾會打個電話過來。

他的電話在時間上沒什麼規律,不分工作日或者休息日,更談不上聯係頻繁。

幾乎都是國內的傍晚時分,湯杳意外地接到他的電話。

他們之間隔著十多個小時的時差。

有時候湯杳會覺得,他是在新一天的開始,把電話打給了她。

話題也沒什麼固定,多是隨口聊幾句,說說他那邊的天氣,問問她家鄉的新年習俗,還給他聽過他小侄女上鋼琴課彈的鋼琴。

這天電話打來時,湯杳已經穿好羽絨服外套,在換鞋子了。

他們剛聊幾句,她說了句“等一下”,然後和家裡的長輩告彆,老舊的防盜門關閉聲音有些沉重,這些統統傳進聞柏苓的耳朵。

他問湯杳:“要出門?”

“嗯,和朋友約好了出去吃飯。”

電話裡的人沉默幾秒,又忽然開口:“男的女的?”

當時湯杳沒反應過來,隻中規中矩地回答聞柏苓說,男女都有,是她在高中時期玩得比較好的一群人。

“不過有點可惜,今天聚不齊了。”

聽見她在歎氣,聞柏苓就多她問一句“怎麼了”,聲音裡似有關切。

湯杳把緣由講給他聽:“有個朋友今天不能來,是男生,他談戀愛了,女朋友管的比較嚴,聚會也不讓來參加。”

聞柏苓說:“可能你們班女生長得太漂亮,避嫌吧。”

“你又沒見過。”

“我不是見過你麼?”

那天聚會回家後的夜裡,乍地從喧囂中抽離,湯杳有些失眠,拿著手機翻看著朋友圈裡的動態,又毫無征兆地忽然想起聞柏苓的問句。

湯杳沒有聞柏苓的微信,手指還在慣性地翻動著那些不相乾的分享,朋友們五花八門的寒假生活躍然眼前,她的心思卻已經不在這裡了。

“男的女的?”

多簡單的問句,隻有四個字而已,湯杳卻忽然領會了其中的某種微妙含義。

假期總是過得特彆快,隻是懶懶床、看幾遍電視裡重播的春晚小品節目、陪媽媽逛逛街,寒假就這樣匆匆結束了。

湯杳又一次拖著行李箱離開家,到京城,也仍然是先見了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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