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27(2 / 2)

春日沼澤 殊娓 7631 字 6個月前

掛斷電話,湯杳握著手機坐在床上發呆,房間門被敲響時,嚇了她一跳,手機都沒拿穩,掉在被子上。

是小姨推門進來,端了杯金銀花衝泡的水,坐在湯杳床邊,很關切地問:“昨天在醫院就聽見你咳嗽,這陣子因為你姥姥的事兒沒少著急吧?我在藥房抓了點金銀花,給你泡水喝,去火的。”

“謝謝小姨,小姨,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沒聽見......”

“剛進門沒幾分鐘,先前聽見你好像在講電話,就沒進來。”

小姨回老家後,幾乎不讓湯杳去醫院熬夜照看姥姥了,都是她和湯杳媽媽倒班。

在醫院睡不好,小姨已經有了黑眼圈,揉著脖頸起身:“喝完水就早點休息,彆熬夜,明天還要做家教吧?”

小姨往門外走了幾步,忽然站住腳步,轉過頭,遲疑地問湯杳:“杳杳,你剛才......

是在和誰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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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聽見你說京腔,是京城那邊的朋友?和我提過的?”

她們在京城待久了,偶爾會在和京城人聊天時,冒出些不太正統的京腔。

湯杳自己沒察覺,小姨卻很敏感。

湯杳避開聞柏苓的名字,說了謊,謊稱剛才電話裡的人,是呂芊的發小孫緒。

也許是她心虛的樣子太明顯,小姨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遲遲沒有走出她的臥室。

片刻後,小姨反而折返床邊,坐下摸了摸湯杳的頭發,然後伸出手:“手機能給小姨看看嗎?”

“小姨......”

小姨眉心皺起來:“是聞柏苓。”

那天是正月十六,窗外掛著一輪滿月。

小姨留在房間裡,鄭重其事地和湯杳談了很久。

小姨說,你不了解那些人。

他們出身太好、家庭條件又太過優渥,我們勤勤懇懇工作一輩子賺到的錢,連他們車庫裡的幾輛車子都買不起。

他們的世界裡,比感情昂貴的東西有太多太多,很少有人知道該怎麼去珍視一段感情。

“小杏,小姨希望你謹慎些,不要被眼前的恩惠迷失了自己,也不要存有僥幸心理。”

“湯杳”這個名字,其實是小姨幫她改的。

以前的名字是湯杳奶奶給取的。

在她出生後,奶奶知道她是個女孩子,很失望,沒有翻遍字典,也沒有寄予厚望,隻因為醫院的院子裡有一棵花開正盛的杏樹,就潦草定了她的名字,湯杏。

後來小姨去過京城,再回來時,滿心滿眼對一線城市的慚鳧企鶴。

和湯杳媽媽聊天時,小姨說大城市的孩子們名字都很好聽,極力慫恿湯杳媽媽給湯杳改名。

小姨說,姐,小杏成績這麼好,以後考大學肯定是要往大城市的好學校去的,這名字太土了,不時髦,以後會被同學笑話的。

那時候湯杳家還由小姨發起過“罰錢遊戲”,大家必須叫她湯杳、杳杳。

誰要是叫錯了,說出小杏、湯杏,是要罰錢的,一元錢,充公。

湊夠錢數,周末她們就去買炸雞架吃。

隻是近兩年,在小姨看清了部分有錢人的金玉其表後,已經對大城市失去了當年的心潮澎湃。

反而在大家都習慣了“杳杳”這個稱呼後,越來越頻繁地叫她“小杏”。

小姨離開湯杳房間前,最後說的是:“那些男人對你的好,對你的照顧,終究是有目的的。”

那些目的是什麼?

不過是圖你年輕、貌美、甚至是無知。

湯杳怎麼會不知道呢?

再開學已經是大三的下半學期,她當然不像最初到京城時那樣一無所知。

她已經知道聞柏苓到宿舍樓下等她時,為什麼總是開那輛被費裕之稱為“小破車”的白色轎車。

也已經聽費裕之說過,之前聞柏苓因為幫她小姨的忙,被傳了很多風言風語,還被家裡人責怪,不讓他回國。

“柏苓可不自由嘍。”

即便這樣,他還是在知道姥姥生病後,不遠萬裡而來。

湯杳記得那天,自己在聞柏苓訂的酒店房間裡,終於不堪疲憊地睡著,卻並不踏實。

隱約聽見他滑開了陽台門,在外麵打電話,囑咐某家飯店的工作人員,煮魚片粥,一定要少油少鹽,要用沒有刺的龍利魚......

睜開眼睛,聞柏苓已經回到她身邊。

而她竟然才發現,他手背有傷口。

湯杳問聞柏苓是怎麼弄的,他不以為然,說著急趕過來,在機場裡跑著找租車點時刮破了,沒什麼事,當時都沒感覺。

小姨說她不該和聞柏苓糾纏不清,不該心存僥幸。

可是湯杳隻覺得自己修為不夠,實在無法做到木人石心。

何況聞柏苓在做了那麼多之後,也並沒有需要她做過什麼,連謝禮都隻是再簡單不過的“請客吃飯”。

剛才那通電話的最後,他也隻不過是說了這樣一句。

“大概春天回國,湯杳,京城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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