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2 / 2)

張大郎總歸也是血肉之軀的凡人,在鎮上住得好就不想回家。

丈夫之前隔個三頭兩日的就會回來一趟,突然這麼異常,黃氏想想就知道有問題,於是就跑去鎮上看了,那會兒碰巧,瞧見錢寡婦和張大郎正在說話,靠得有些近,黃氏一個怒火上湧,就衝上前去把錢寡婦的臉撓花了。

這事錢家人還到村裡鬨過,南山村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

“……張大哥覺得沒麵子,噎不下這口氣,說要把媳婦休了,黃氏也覺得委屈,一氣之下就把家裡錢全都帶走回了娘家,現在家裡頭,都是張伯父帶著幾個孩子吃飯,我爹娘有時也會送點飯菜過去。”

唐氏聽完之後,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她在府城時就想過,老頭子日子應該不怎麼好過,沒想到會過成這樣。

高氏繼續道:“現在村裡就沒幾個人說黃氏的好話,拴柱經常在外麵抱怨他娘是個錢串子,錢都拴在心肝上一個銅板都不舍得花,一年到頭的連肉都不割一回。”

“黃氏是不好,不過她這樣還不是大郎慣出來的毛病?他以前圖耳朵清靜,媳婦乾啥他吭都不吭一聲,現在黃氏成這樣,他自己就得承受結果。”唐氏雖然有各種毛病,不過兒子有問題,她也不會全都推到兒媳婦身上。

又道,“之前媳婦刻薄爹娘,這小子怎麼不硬氣一回?現在瞧著家裡過不下了,就把親爹兒子拋下了去鎮上,他就這麼對他爹的?”

大兒子明知道他媳婦是啥德行,還能乾出把親爹孩子留在村裡,自個一個人去鎮上乾活的事情。也彆說他想掙錢啥的,唐氏對兒子真是太了解不過了,他就是覺得家裡事叫他心煩,想要遠遠躲開。

想到這些,唐氏也覺得心冷,想起羅美娘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就道:“當初真是生塊叉燒都比生他好!”

唐氏真是呆不住了,立刻就想要回村。

羅美娘也知道婆婆歸心似箭,不過此時天色已晚,即使是有馬車,晚上也不好趕路,就把唐氏勸下來。

唐氏也知道走不了了,就是氣得心肝疼,吃了晚飯就進了閨女的廂房,高氏和羅德金不好說張家壞話,閨女就無所謂了。

不說唐氏從張紅果那裡又知道多少內情,羅美娘和張玉寒則是住了原先的屋子。

羅德金和高氏早就知道小姑子一家子這兩日回縣,一早就把院子打掃乾淨,羅美娘兩口子原先住的屋子也騰出來了。

這屋子目前也就李氏和羅富貴住過,老兩口到底住不慣縣城,村裡一出門都是親朋故舊,住在這裡出門連個熟人都沒有,所以他們也就零食鋪子確實忙的時候,才過來幫忙,平時都是住村裡。

婆婆心情不好,今夜閨女就是羅美娘自個帶著。

她夜裡睡覺前和張玉寒說起這件事,覺得應該是黃氏打了錢寡婦,大伯子被冤枉了大失顏麵,所以才會鬨得這麼大,不然張大郎幾百年都是麵瓜的人,哪可能這麼衝動。

張玉寒正在幫閨女換尿布,聽見媳婦的話就道:“我哥那人對女人一向沒法子,以前嫂子在家裡作成那樣,他都能忍,這回忍不了也隻會是因為女人。”

羅美娘到底不了解張大郎,心想難不成張大郎真起了花花腸子,和錢寡婦有了一腿?

張玉寒把乾乾淨淨的閨女塞到媳婦懷裡,才道:“誰知道呢,反正不關咱們的事情,我要在縣裡待幾日,娘明日回家,讓阿才趕馬車先送她回去。”

又跟媳婦說,唐氏明兒回村之後,要是不想住大房那裡,不如就先住他們家,給他娘多拿點錢,這會兒家裡冷鍋冷灶的啥都沒有,有錢了直接去買就是……半句都沒有提到張大郎。

自打掛地的事之後,張玉寒對他大哥就有不少看法,說句不好聽的,現在除了幾個侄子,張玉寒瞧著姓張的都挺糟心,真是不想摻合這些家長裡短。

也不是張玉寒冷血無情,他現在其實也有彆的事情要心煩。

媳婦沒瞧到那兩人被虐打的視頻,張玉寒是真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那些暴徒的手段真不是人乾的,也虧得他心性堅強才能從頭到尾看下來。

張玉寒心裡明白,普通人是不可能承受那樣的拷問的,越是審問不出什麼東西,越是說明指使兩人背後的主子不可小覷,到時候這些人狗急跳牆下,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

自家現在能從府城的風波中脫離出來是他們運氣夠好,不過要是真的發生他猜想的那些事情,恐怕就要血流成河了,到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波及北關縣。

張玉寒這些事也隻能跟媳婦念叨念叨,他們兩口子就不是那種怕對方擔心、就把心事藏起來不告訴你的性子,媳婦腦子也挺好用的,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兩人互相交流討論,反而會好一點。

這回他不打算跟他娘一塊回村,也是想著縣裡消息靈通點,要是府城真有啥事,他一下就能知道。

張玉寒想得挺好的,羅美娘卻不能這麼乾,唐氏要是一個人回村,村裡那些長舌婦又有話說了,她打算先陪唐氏回村一趟,把婆婆安頓好再到縣裡來。

張玉寒不大高興道:“你彆以為我就好哄好騙,你就是想快點回村看嶽父和嶽母。”

“回村看我爹娘難道不行?”

媳婦凶起來,張玉寒就慫了,不過還是不大舍得跟羅美娘分開,都想說要不乾脆就一塊走了,羅美娘卻很果斷,不僅拒絕了張玉寒同行,隔日一早就和婆婆說了。

唐氏聽見羅美娘也跟她回去,也是鬆口氣。

她昨夜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整夜,想的都是臨出發前兒媳婦跟她說的,叫張大福住到他們院子的事情。

如今叫她再住到大房,她想想都要胃疼,可不住一塊,她總得有個地方落腳,沒羅美娘跟著回去還真是不好辦。

羅美娘即使想回村,也得把一些事情安頓好,她一早起來寫了幾封信,又開了箱子,把帶回來的禮物收拾出來幾份,一份給了高氏和羅德金,另外三份讓阿才分彆送到林氏、何家和張紅果的夫家林老爺那裡。

最後一份則是送到聶家。雖然她不喜歡聶太太,不過他們家和聶家的淵源,從張玉寒在聶家私塾半工讀時就開始了,總得做個大麵兒。

這回聶先生在他們家住的事,她和張玉寒私下也討論過,聶太太知道之後肯定得氣得不行。

事情也很好想,聶先生有學生在府城,跟張玉寒感情又不錯,直接住過來才是最方便的,可是他前後兩封信不是說訂客棧,就是租院子,誰在其中作梗真是十分明白。

羅美娘把縣裡的事安排好,便動身了,還把自個寶貝閨女也帶走了。回到村裡時正好是傍晚時分,晚霞遍天,在村口聊天的村人瞧見馬車上的阿才,都知道是張玉寒一家子回來了。

張大福正在灶下熬米粥,旁邊大孫子和二孫子吵吵鬨鬨都說自個餓了,屋子裡還有一個更小的,也是哭得他頭皮發麻。

正在手忙腳亂之際,聽見外頭村人的說話聲,張大福也禁不住心中狂喜,迫不及待地跑就跑出家門了,然後就瞧見老妻像個大戶人家的老太太一樣,被阿才扶下馬車,頭上帶著皮毛風帽,身上穿著鮮亮的襖裙,甚至還披了件鬥篷,叫他一下都不敢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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