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一番傳教式“勸阻”效果斐然, 黑澤青見對方的精神被折磨得差不多了,他隨手拿了茶幾上的一個橘子塞進太宰治的嘴裡。
無視太宰治帶著怨氣的眼神, 黑澤青對蘇格蘭說道, “閒聊時間到此結束,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是跟我走, 二是跟我走。”
所以這兩個選項根本一點區彆都沒有吧?!
“或者你也可以選擇第三個選項, ”送到嘴邊的橘子不吃白不吃, 太宰治漫不經心地剝掉橘子皮,一邊開口, “和我走也行。”
“……你和他是一夥的, 那這又有什麼區彆?”
“誰跟你說我們是一夥的?看來這位先生你有點健忘呢, 我不是剛剛才讓你看過我的證件了嗎?”
證件?蘇格蘭一愣, 然後脫口而出,“那個做得和真的一模一樣的證件不是假的嗎?”
武裝偵探社雖然並非官方組織, 但畢竟異能力者紮堆, 還取得了異能力營業許可,無疑是需要重點關注的對象之一。
因此武裝偵探社的成員證件上麵都有一些特殊的標識, 並不容易偽造。但太宰治先前出示給他看的證件上麵幾乎沒有作假的痕跡, 不過組織也不是什麼小勢力,做個假證就為了騙騙他也不是乾不出來。
不過蘇格蘭主要的判斷標準還是在太宰治, 也許是繃帶的映襯, 對方的膚色偏白,但卻莫名給人一種黑色的印象。
這種感覺不是特彆明顯,當青年語調誇張說些不著邊際的胡話的時候, 黑影隱沒在他身後,而當他注視著你,仿佛魔鬼伸手穿過你的瞳孔,漫不經心地掂量靈魂的分量。
蘇格蘭曾經在黑澤青身上看見過相似的東西,他們兩個人之間有共同的特質。
太宰治為蘇格蘭的反應敏銳稍稍驚訝,但很快心下了然:國木田獨步遲遲未看穿他的過往有一部分也是因為對方對真正黑暗的地方還是知之甚少。但蘇格蘭臥底多年,就算心裡從未拋棄自己的信仰,但身上已經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這些陰影。
所以才從沒想過回歸正常,而是一心求死嗎。
“黑澤君,真惡劣啊。”
“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黑澤青回答,“再說了,就惡劣這個方麵,我們彼此彼此吧。”
“我在偵探社還是很老實本分的。”
你對老實本分怕不是有什麼誤解。
“所以……他真的是偵探社的人?”聽著黑澤青和太宰治兩人的對話,蘇格蘭隱隱也覺得有點不對勁起來。
“很遺憾,”黑澤青回答了他的疑惑,“他確實是。”
“對了,少腦補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了,”黑澤青打斷蘇格蘭的頭腦風暴,“他以前的履曆的確臟得不行,但現在,他的履曆說不定比你還乾淨。”
異能特務科的人親自出手,太宰治現在簡直跟漂白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蘇格蘭聲音澀啞,“偵探社也是你們的手下……”
黑澤青發現自己讓他不要腦補就是個錯誤,這腦洞還給他開得更大了。
算了,反正風評被害的是偵探社,至於組織,這風評不用被害也夠黑了。黑澤青也不介意他們的形象更壞一點。
“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那麼多非黑即白的東西,你自己應該也很清楚,比如說,”黑澤青故意頓了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暴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