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國家機密檔案513(1 / 2)

1980年5月23日, 上京市安業街18號樓。

一個中年男人忐忑不安的坐在接待室,臉色慌亂緊張,腦子裡不斷的回想自己是否做過什麼出賣國家利益的事情, 不然為何會被帶到這裡?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市民而已。

他眼睛不敢亂看, 隻是坐在那裡, 已經是汗流滿麵,這一路過來被當成為危險品押送至此, 周圍全都是拿著真槍的軍人,張學林很害怕,卻也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是解放軍總參部二局, 也就是軍情局,算是上京市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這裡的大院外麵都是士兵站崗, 每個人都配了槍, 來回進出還要打很多報告。

沒過一會兒,一個穿著綠色軍裝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他的長相很平庸, 扔到人群裡幾乎是找不到的臉,隻是軍裝上的勳章多的讓張學林不敢亂動, 他坐在了張學林對麵,語氣有些嚴肅。

“張學林,十兩天前你寄了一封信到我們總參部, 還記得麼?”

張學林趕忙點頭,就算是冷汗直流,卻努力提起神來,他隻有在黑白電視機裡麵見過這種肩頭有勳章的大人物,哪見過真人啊。

“我十兩天前是跟人一起寄信了, 可那並不是我的信,是有人讓我幫忙寄的。”

軍裝男人聽到了這話,神色嚴肅,語氣放輕。

“你不要緊張,現在告訴我十二天之前發生的事情,關於你當天做了什麼,如何遇到了那個人,以及那個人的體貌特征,你們兩人的交流問題,全都仔細想清楚,務必要詳細的告訴我,一點兒細節都不能少。”

張學林隻是一個普通的工人,在塑料廠上班,他人生中做的最大的事情,就是偷偷換點兒糧票肉票,唯一一次的貪心,隻為了女兒的開心,看到那人有一根漂亮的鋼筆,才願意幫對方寄信,卻不曾想惹上了大事情。

此時此刻,張學林也不敢問發生了什麼,回憶開始倒帶,回到了十兩天之前。

“那天是星期三,我早上七點半準時騎在自行車去塑料廠上班,我家距離塑料廠不遠,騎車需要十分鐘左右,我習慣提前到工作崗位上,平時會從我家出門走永和路再繞彎到濱城路,那天早上我騎車出門沒多久,就到了永和路繞濱城路的中間,那裡是一個小巷,穿過小巷就能到達濱河路,往常早上七點半的時候都沒什麼人,我沒有按鈴,直接拐彎開了過去,撞到了人。”

明明是十兩天之前發生的事情,可此時此,在腦海中卻是格外的清晰,張學林流著冷汗,腦子卻格外的清醒。

“我撞到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孩,身高大概一米八以上,很高。他穿著白底紅色花紋的運動裝,腳下是一雙同色運動鞋,很年輕,頭發是黃色的,有些卷毛,被我撞了一下跌倒在地上。我趕緊去扶他,他被我嚇了一跳,呆呆的看了我一會兒,我問他有事沒事,他也不說,被我拉起來之後,反倒是問我,說現在是什麼年代。”

“我告訴他現在是1980年5月11日,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像是孩子見到了糖果一樣高興,拽著我的衣服蹦來蹦去的,結果因為之前我撞到他就疼的斯斯作響。他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讓我想起了我十六歲的女兒,我問他剛剛疼不疼,他顧不上回答,反倒是問我能不能幫我一個忙,說他隻有十分鐘的時間。”

回憶更加清晰起來,張學林記得那個孩子的眼睛,他把那個二十歲的年輕人稱之為孩子。

因為他的眼睛太過於純真無垢,沒心機的模樣像是個孩子。

“我撞了人,有些擔心被他訛詐,可看他皮膚白嫩,穿的衣服也是極好的料子,說話也文質彬彬,就問他什麼忙。他問我哪裡能寄信,他想要寄一封信,剛好就在濱河路上,就有一個郵局,走過去不到一分鐘,我帶他走出了巷子,來到了郵局。他從貼身的衣服裡麵拿出了一遝紙,我沒看是什麼,寄信的信封和郵票是我給他買的,他很開心,為了報答我,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根鋼筆送給我,我拒絕,可是他說沒時間了,就一把把鋼筆塞到了我懷裡,然後朝著郵局外麵跑了出去,我追了過去,然後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了……”

那支鋼筆很漂亮,一看就知道十分的昂貴,比他給的郵票錢要貴的很多。

“那支鋼筆呢?”

軍裝男人認真的聽著,發出疑問。

這話頓時把張學林問的有些麵紅耳赤,尷尬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看。

“我看到那個鋼筆上麵寫的都是英文,就覺得那鋼筆肯定很昂貴,從郵局出來偷偷找了那個孩子很久也沒找到,晚上回家時候,就、就送給了我女兒……”

他有一種偷了彆人東西的愧疚感,不知為什麼如坐針氈。

“恩,我知道了,那天就發生了這些麼?還有沒有是你沒有說出來的?”

軍裝男人目光凝固在張學林身上,對他的愧疚視而不見,繼續詢問。

“沒有了……隻有這些了,我就是幫著他買了信封和郵票,從遇到他到我們分開,應該有十分鐘的時間,他好像很著急,一直在說沒時間了,還一直的詢問郵局的人這個信件是不是一定能夠寄到某個地方,之後給我鋼筆的時候也很著急,說著沒時間了……”

張學林努力的回憶當時發生的一切,想著那個年輕的孩子不會是什麼間諜吧?看著白白嫩嫩的傻乎乎的,難道是危害國家的人?

就在張學林有些猜疑的時候,門外忽然有人進來,是一個年輕的小士兵,他湊到了軍裝男人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男人點點頭表示知道,隨後看向張學林。

“張同誌,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等會兒有我的同事過來跟你進行下一步確認。”

軍裝男人站起身來,朝著外麵走去,張學林隻聽到了他之後的話,就看到這個身影消失在了門外。

“讓劉岩清過來繼續問,確定那個孩子的容貌。”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學林什麼都不知道,他也不敢去知道,此時此刻,他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跟國家有關的秘密之中。

離開的軍裝男人出來之後,就取下了自己的帽子,他走路的樣子挺拔如同白楊,一旁的小士兵也跟了上來,周圍一片靜悄悄的,寂靜又濃重。

“段參議長已經在辦公室等您了。”

來到了一個辦公室的時候,外麵守著的兩個士兵一邊檢查男人身上的東西,一邊說道。

軍裝男人點點頭,在搜尋之後,才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這裡是一個絕對保密的辦公室,他一進來,就看到了裡麵的四個人,分彆坐在他們的位置上。

裡麵有一個人他認識,是軍情局的人,姓段,具體職位不便說明。

“廣成,坐下吧,人到齊了,也該介紹一下了。”

隨著軍裝男人,也就是姚廣成的落座,中間的中年男人才直接開口,他姓段,叫做段輕言,軍情處參議長,具體職位繁多,不便說明。

所有人此時都正襟危坐,空氣都有些緊張。

段輕言擺擺手,臉上露出笑意。

“大家彆這麼緊張,可以放鬆一下,這樣吧,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段輕言,軍情局軍情三處參議長,現在由上級指派,擔任本次《機密檔案513》專案組的總負責人一職,並直接對□□負責——現在我要告訴大家,《機密檔案513》專案組已經被列為國家特級機密,但凡涉及專案資料,一律不能外泄,不得以任何方式記錄傳播,包括你們原有工作機構,否則以叛國罪論處,保密條例我就不用重複了,大家心裡都有數。大家能夠專案組工作,就已經得到了組織和國家的信任,請大家保持對國家的忠誠與熱愛,參與到這一項工作之中。”

他說著說著,臉上的笑容早就已經消失不見,其他人也都是神色肅穆,一個個認真的聽著,心裡卻早就已經泛起了驚濤駭浪。

國家特級機密,叛國罪,保密條例。

這三個放在一起,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任務的重要性,也更加嚴謹的麵對這個任務,每個人來之前,都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是一個怎麼樣艱難的任務,為了國家,他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能夠被委派進入《機密檔案513》的,都是各個人中龍鳳。

左邊有些胖胖的,看著圓不溜秋賊眉鼠眼的男人,名叫張哲偉,軍情九處特彆行動指揮官,彆看此人其貌不揚,可能夠在這樣傳說中的組織中生存,自然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根據國家對外公布,軍情處隻有六處,並沒有傳說中的九處,據說軍情九處一般隻處理一些特殊事件,算是特殊部門,姚廣成看了看這個張哲偉,放在腿上的手捏了一下,有些緊張。

張哲偉身邊的男人一身腱子肉,皮膚黝黑,放在桌上的手都能看到老繭,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全場也就是他整個人如同一座山一樣,渾身充滿著堅毅氣質,遠遠的一看就知道是軍人。

他來自於雪豹特種部隊,是雪豹特種部隊一級特種兵,名字叫做蔣燁,專門負責此次行動後續的武力計劃。

右邊是一個五十出頭的女性,她整個人溫溫柔柔,似乎存在感不高,卻是來自於總參部,名叫郭芳斌,說話慢吞吞的,卻是有條不紊,具體職位沒有詳細說明。

在郭芳斌身邊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教授,他的名字不用多說,隻需要稱呼為老丁就行,其他的都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知道的。

最後輪到了剛剛進來的姚廣成,他才是最不敢說話的那個,也是職位最低的那個。

“姚廣成,軍情二處副處長,請各位領導指示。”

姚廣成是這裡所有人裡麵最年輕的,也是接觸了這件事情最早的一個人,那封信最早就是落在了姚廣成的手中,由他先開啟,再到成立了這個專案組。

“行了行了,介紹的大家都不用這麼詳細了,說一說這個案子吧,那封信,大家都看過了吧?”

互相介紹之後,段輕言再一次打破了眾人之間的沉寂,其實那封信大家看過的也隻是少許段落,但是裡麵記錄的事情,才是最可怕的。

那封信中詳細的記錄了未來發生的事情,從軍事到各國之間的大事,雖說看起來如同天方夜譚一樣讓人覺得不可信,可是裡麵的一件事情卻是讓軍情處的人第一時間注意到了。

上麵詳細的記錄了1980年5月13日發生的事情,還預測了5月17日到整個五月底即將發生的事情,可惜當時沒有人相信,要不然特彆行動組就會第一時間成立了。

因為那位偉人的悼念會確定時間,是從未對外公布的,按照正常時間,應該是會在5月15日由國家喪委會進行全國公布,而這件事情,當時不過是個謎團,可是卻在那封信中已經被預知。

5月17日,那位偉人的葬禮舉國全悲。

5月18日,泡菜國要求民主的‘光會事件’,遭到其領導人控製下的鎮壓。

5月18日,我國想太平洋預定海岸發射的第一枚運載火箭獲得了圓滿成功。

同一天,聖海倫斯火山大爆發,造成57人死亡上了國際新聞。

5月二十日,魁北克省公民投票反對脫離加拿大。

這封信中所記錄的一切,都開始如同預知一樣,發生在了現實之中,第一個看到了這封信的姚廣成有巨大玩忽職守嫌疑。

姚廣成作為軍情局的收信人,平時其實也會收到不少來自於民眾的信件,什麼哪裡有EFO,什麼其實家裡的老爺子是修仙之人,要不然就是懷疑鄰居家其實是外國派來的臥底等等這些奇怪的信件,其中也有人預知說國家未來的動向,其實都是一些紙上空談,所以這些信件看多了,姚廣成再一次看到了這封‘預知’的信件時,自然是沒有放在心上。

他看到了關於1980年到1985年所有的未來曆史,不過這些東西看起來很簡單,倒是如同在哪裡總結出來的一樣,實際上並沒有多大的用處。

當時姚廣成看完了信件之後,便將這封信件先封存辦公室裡麵,到了5月18日看到了新聞上說我國發射的第一顆運載火箭發射成功時,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封信的內容不一定是假的。

他重新找到了這封信,然後交到上麵,再到5月20日那封信的預測再一次成真。

之後《秘密檔案513》行動小組就成立了,第一個調查的,當然是信件的來源,通過郵局那邊調查到了張學林,從郵局那裡知道了張學林當時跟一個年輕時髦的男孩兒一起郵寄這封信,那個男孩兒還不斷的詢問這封信是否能夠郵寄到,似乎十分的緊張。

時間過了差不多十天,郵局的人依舊記得這個男孩兒。

準確的應該說是男青年,那男青年頭發黃色,微微卷著,皮膚白淨跟女孩子一樣,身上穿的運動服和運動鞋是白底紅字,十分的時髦,個子很高,最少一米八五以上,可是見過了這個男青年的郵局人員,卻也是稱呼他為男孩兒。

剛剛在詢問張學林的時候,他也說了同樣的容貌,同樣的形容,隻是經過了專案組的調查,從頭到尾見過這個男青年的人隻有張學林和那個郵局工作人員。

那對方的身份和來曆,以及這封能夠預知未來的信,就成為了專案組必須要研究的事情。

“我全部看完了那封信,不過沒有當真,可是我能感覺到,他寫下的預知並不是最重要的,他認為最重要的,是要找一個人,那個人將會對我國曆史造成巨大的改變,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人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