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令狐不是狐!(六千字)(2 / 2)

陳牧很乾脆的拒絕,並且說道。“但我可以透露她以後的身份,或許某天,她就會成為我的***。”

令狐先生微微一笑:“那恭喜你了,看來她一定是位美女。”

陳牧拿出一摞筆錄說道:“就這兩點,其他的證據也沒啥必要了。比如我查了武神通這近幾年的活動軌跡,發現他比較喜歡去一間‘德無’的茶館喝茶,而那家茶館在學院對麵。比如九尾狐為何會有陰陽家的秘籍等等。”

陳牧將筆錄扔在桌子上,語氣冷淡:“當你有了嫌疑人的時候,查起來就容易多了。”

這的確是實話。

沒有嫌疑人,就如無頭的蒼蠅亂撞,總是找不到任何線索。

有了嫌疑人,便等於有了目標。

案子也就容易多了。

令狐先生靜靜的看著陳牧,就像是在看一麵鏡子,眼裡沒有任何波動,可說出來的話卻令人震驚:

“我是那個皇子,可你們……如何抓我?”

令狐先生承認了。

他本可以再多胡攪蠻纏一段時間,為自己找脫身的計劃,卻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阮先生手有些發抖。

杯子裡的清酒也灑出了一些。

今天他隻是來安慰朋友,可沒想過安慰的這個朋友是雙魚國的皇子,心裡甭提有多悲催了。

“你覺得你沒罪?”陳牧問道。

令狐先生用一種很乾淨的眼神盯著他說道:“我有什麼罪?我是雙魚國皇子,可我從來不知道什麼祭壇之案,因為我也是受害者。”

陳牧犀利的目光緊攫住男人:“你是祭壇一案的主謀。”

令狐先生搖著頭笑了起來:“你確定?”

陳牧不說話了。

自始至終,這個案子的主謀是武神通。

自始至終,令狐先生沒有參與過任何一個環節,沒有去過祭壇,也沒有搶奪過天外之物,也沒有過野心。

若有唯一的環節,那就是令狐先生閹了自己。

但究竟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隻有他自己知道。

可現在令狐先生說自己是‘受害者’,那就是被迫的,說明這件案子已經與他扯不上太多關係。

甚至,現在的令狐先生可以被人同情。

他原本隻想快樂無憂的生活,可手下卻強迫著他去做一些有野心的事情,於是他開始反抗……

當然,這是令狐先生嘴裡的劇情。

羅生門誰都可以上演。

陳牧道:“冥衛不會管你無辜還是有罪,隻要你有威脅,必然會除掉你。”

在大炎王朝,冥衛就是律法!

令狐先生俊朗的臉上依舊帶著笑,有一絲悵然:“我是好人。”

對,沒錯。

眼前這位令狐先生是個的的確確的好人。

他的朋友們從未懷疑過他的品格,公認他為君子。他的孩子們永遠都保持著敬愛和懷念,公認他是最好的先生。

他寫的詩詞掛在文曲榜上。

他彈奏的古箏樂曲讓無數雅人為之傾倒。

他有很多朋友。

大儒、高官、才子、佳人、郡王、將軍……

有時候名聲往往會救自己一命。

如果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隻是因為他是‘受害者’,而將他迫害入獄,這會引起很大的麻煩。

尤其他是雙魚的皇子。

即便這皇子早在很久之前被廢,也依然是皇子。

所以,冥衛不能抓!

令狐先生給陳牧倒上一杯酒,緩緩說道:“還是那句話,我從來沒想過去開啟什麼寶藏,你信嗎?”

“在你夫人死之前,我是不信的。在你夫人死之後,我是信的。”

陳牧輕呼了口氣。

他轉移了話題:“那我們彈回九尾狐吧,能消滅這隻妖狐,你功不可沒,畢竟是你幾番暗示我。”

當初在學堂,令狐先生講了一個故事。

書生與狐狸的故事。

而這個故事並不是講給課堂孩子們的,是講給陳牧的。

在酒樓吃飯時,令狐又用插花的方式給陳牧留下深刻印象,讓陳牧在搜查他的家的時候,找到妖狐修行地點的線索……

很多次,很多方式,令狐都在給陳牧傳遞信息。

信息就是:

我現在被妖狐困住,身不由己,希望你能來救救我。

令狐是個聰明人。

他比狐狸還要聰明。

就像他故意裝作自己不識水性,被陰冥王踹下去後,以生命的代價將九尾狐引了過去。

“九尾狐從未害過你,從未打算傷害過你。”

陳牧語氣有些複雜。“甚至它寧願以毀掉自己修為的情況下,保持自己的雌雄同體,最後幫你修複身體。”

這是陳牧對九尾狐敬佩的原因。

為了愛人,徹底的愛。

令狐先生道:“可它害過彆人,這就夠了。最重要的是,我的心裡已經沒有了它的位置。”

他拿起筷子,繼續吃著肉片,酒卻始終不喝。

“你很餓嗎?”陳牧問道。

令狐先生搖了搖頭,看向阮先生:“這是最後的晚餐。”

阮先生剛要詢問,陳牧又接上了剛才的話題:“可它符合你追求的愛情方式。”

聽到這話,令狐先生饒有興趣的問了起來:“不知在陳大人眼裡,我的愛情方式是怎麼樣的。”

陳牧想了想,語氣比先前更加認真:“柏拉圖愛情。”

令狐皺眉。

顯然,他聽不懂。

陳牧道:“你喜歡追求精神上的愛戀,所以你以為雪怡和豔怡也一樣會喜歡這種愛戀方式,你毫不猶豫的切掉了自己的根。

因為在你看來,哪怕你最終變成女人,也一樣能享受這種純粹的愛情。

就像插花一樣,最美的,最純粹的,才能讓人最舒心。”

令狐君臉色變了。

這是他第一次用認真的目光審視陳牧,甚至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陳牧接著說道:“可惜就如我之前說的,雪怡和豔怡一直生活在青樓裡,她們的思想觀念已經被**和身體侵染過,精神戀愛對她們而言是太縹緲的東西。”

令狐君沉默了半響,無奈點頭:“對,你說的對,我高估了她們。可是內心,真的很愛很愛她們。所以我後悔了。”

人終究是有**的。

沒有誰能真正做到精神層次的愛戀,尤其是在最為青春的時候。

因為這時候,人的**才是最強烈的。

“你在廚房燒水了嗎?”

陳牧忽然皺眉。“我怎麼聽著有茶壺響動的聲音。”

令狐君愣了一下,起身道:“我去看看。”

他推開房門,朝著廚房走去,腦子裡還在想著陳牧的話語。

可就在他準備進入廚房時,卻停住了腳步。

他的額頭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

他的臉色開始慘白。

他的身體開始顫抖。

因為在角落裡坐著一個女人,一個他無比熟悉的女人。

女人一身雪衣,美的像雪蓮一樣。

她側身對著他,正在吹一根碧綠色的玉簫,雖然沒有聲音,但似乎她正在醞釀情緒。

“豔怡?”

令狐君嚇得一個踉蹌,坐倒在地上,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那是深層次的恐懼幾乎滲入到了骨子裡。

他很少有這般失態的模樣。

可現在卻發生了。

陳牧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屋內,幽幽盯著他:“所以是豔怡,對嗎?”

令狐君猛地看向他。

他張著嘴巴,想要憤怒的呐喊,想要求救,想要訴說自己的委屈,可最終沒有一個音符吐出來。

他再次看向角落——

女人不見了!

剛才似乎是眼花了。

但令狐君明白,他的的確確看到了。那女人剛才的的確確就坐在那裡,是個活生生的人。

“你不是好人。”

陳牧輕撫著牆壁上的抓痕,那是女人掙紮時留下的抓痕。

他拿出那片指甲。

那是女人在掙紮時,不小心折斷的指甲。

於是陳牧轉身走出了屋子,隻留下一句話:“我在外麵跟你,最好換身衣服。”

……

陳牧和阮先生走出院子。

陳牧揮了揮手,潛伏已久的冥衛如鷹犬圍住了院子。

黑菱帶著押送囚犯的馬車停在門口。

“究竟怎麼了?”

阮先生還是不解,問道。“即便他是雙魚國皇子,也是受害者啊,不怕引起一些人做文章嗎?”

陳牧麵無表情:“他是殺人凶手。”

阮先生懵了:“他殺了誰?”

“豔怡。”

陳牧吐出兩個字。

臉上帶有皺紋的阮先生更迷糊了:“他殺了豔怡?證據呢?”

“他剛才親口說的。”

陳牧微微一笑。“而且還是對著豔怡親口說的,這就是最好的證據,因為你我都見證了!”

陳牧抬頭看著天空,吐了口濁氣:

“從一開始,所有人的方向都錯了,都被令狐先生給誤導了。

他說他和豔怡吵了一架,豔怡離家出走。可其實他確實跟豔怡吵了一架,但離家出走的是雪怡。

不,雪怡並不是離家出走,而是倉皇逃走。

為什麼雪怡要逃?

因為她看到令狐先生殺了豔怡,所以她才逃走!在逃的過程中,她將雙魚國的寶藏埋在了那個土地裡。

她被跟來的九尾狐殺了,而九尾狐變成了雪怡。

所以豔怡就‘失蹤’了。

令狐先生殺了豔怡之後,在外人麵前一直強調豔怡離家出走,他在九尾狐麵前也在裝,一直在裝!

至於豔怡是不是他失手殺的?這不重要了。

因為他就是殺人凶手!”

望著露出燦爛笑容的陳牧,阮先生卻笑不出來。

他還是不太懂,但他相信陳牧的判斷,於是問道:“可豔怡的屍體呢?又被他藏到哪兒去了。”

陳牧沉默片刻,淡淡道:“在豔怡死之前,阮先生是吃素的,在豔怡死之後,他突然吃葷了。”

阮先生一臉迷糊,可慢慢的,他的臉色變了。

陳牧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所以剛才桌子上的肉片你見了吧,現在你知道,他為什麼說那是最後的晚餐了?”

沒等陳牧繼續說下去,阮先生跑到路旁吐了起來。

——

【作者的話:阮先生殺豔怡的伏筆,前麵已經埋了幾處,並不是突兀的,包括人物的對話,筆錄的調查等等。本打算再多些詳細一些,但實在太晚了,明天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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