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你無情(1 / 2)

第二天一大早,沒等係統開始放廣播,衛斯理已經睜開眼,穿上鞋走進衛生間,放下馬桶蓋,坐在上麵開始沉思。

但想了一個晚上沒想到對策,再給他幾個小時也不見得就能靈光乍現。

實在不是他不夠聰明,而是說實在的——漢尼拔根本就沒見過他本人。

儘管在衛斯理這個前宅男的腦袋裡,漢尼拔前世今生都是血淋淋的案子,早大白天下,再清楚不過。可那天晚上,他單方麵和這個站在真·食物鏈頂端的男人相遇,死相可以說極為淒慘,但在對方心中,卻根本不可能有“衛斯理·菲爾德”的影子。

那天發生的事他早向係統求證過,已經知道,自己在使用異能的時候,無論是自己的身體還是任務對象的身體,外在表征,比如瞳孔的顏色,會有不明顯的改變。

這次血淚的教訓中涵蓋了關於變種人異能的很多知識點,衛斯理早就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了,此時的他隻有一個想法——

嗯……這瓶潔廁靈我是喝還是不喝?

擰開蓋子,聞了聞,衛斯理臉色有點發青,剛湊到嘴邊,又忍不住捧著晃了晃,對比自己這雙手來說,這神秘的藍色液體著實有點大瓶,不由心想,要不要喝一半留一半,這樣下次還有的喝……

“衛斯理!”外麵的臥室門被丨乾脆的敲了三下,威廉大聲道:“起床吃早餐!”

衛斯理看了看門外,又看了看潔廁靈,默默把它放下了。

要是中午威廉發現不對拉他去醫院,惹惱養父的下場不見得比見漢尼拔好受多少。而比去醫院更可怕的是,威廉壓根沒發現。

“係統,有件事跟你商量。”衛斯理揉著額頭。

於是,早餐桌上的威廉和伊桑都發現,今天的衛斯理比往常更加沉默,甚至有時問他一個問題,幾遍後才會回答。

威廉猜測他是緊張今天要和陌生人談話,倒也沒說什麼,最後對衛斯理道:“我有事先去警局,中午會回來,你老老實實在家等我。至於你——伊桑,去拿你的東西。”

衛斯理後知後覺的站起身,心裡有點竊喜,最好威廉一整天都有事。

在他的腦海中,今天的華盛頓郵報從頭到尾已經完畢,沉穩冷靜的男聲一絲不苟的隨機打開一份新的報紙,從首頁的日期和標題開始朗讀,連墨西哥餐廳的廣告也不放過。

這種方法的確非常好,對於一個注意力正常的普通人來說,隻要將注意力放在彆的東西上,就能很大程度的保護自己的真實想法,這種慢幾拍的表現,也很符合原主的性格。

麵對漢尼拔·萊克特醫生,這個高智商的罪犯,不要率先暴露自己,是衛斯理最基本的生存條件。

誰知看著衛斯理離開的背影,威廉同樣有了想法,突然叫住他:“計劃改變,衛斯理,現在就去換衣服,跟我到警局去,中午我們不再回來了。”

原本以為事情還有轉機的衛斯理:“……”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到了警局,威廉將衛斯理扔在一間空辦公室,門外文職模樣的女人時不時走進來關心他一下,讓他不得不老老實實的呆在沙發上。更讓衛斯理感到如芒在背的,是係統提醒他威廉總是通過監控查看他的動靜。

還有一點養父沒說錯,警察局的人實在是太忙了,嘈雜的聲音被隔音良好的牆壁關在門外,但氣氛著實有些歇斯底裡。

衛斯理為了提前進入狀態,一直讓係統讀新聞,各地最新的時事早已經念完,時間推到前天,現在他耳邊都是哥譚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就是他知道的那個布魯斯·韋恩——的花邊新聞。

他還在感慨,狗仔究竟是怎麼知道這個家底直逼斯塔克的富二代,不僅同時和兩個女模特、兩個女秘書約會,細節還真實的如同現場轉播,威廉終於推門進來。

他看了看手表:“走吧,我們要遲到了。”

衛斯理在萊克特醫生的等候室裡像石雕一樣坐著,終於,前一個患者,是一個矮胖的青年,連聲感謝著,臉上洋溢著熱情和極度的不舍,從裡麵的房間被人送了出來。

周圍環境很安靜,門裡傳出那種特殊的嗓音,帶著從容不迫的節奏和極佳的教養,很快結束了對話。

“到你了。”威廉拉著他站起來,推向門邊,抬起手衝著門裡的人打了個招呼,表示自己要先離開。

衛斯理:爾康手——

“來吧,衛斯理。”之前不斷被青年恭維的高大人影露出半個身子,半隻腳留在門裡,不能讓人看清他的神色。

高級定製的西服極為整潔,胸口折疊著色彩低調的口袋方巾。

他不認識我,他不認識我。

衛斯理哆哆嗦嗦的在腦海中讓係統放大了音量,跟著漢尼拔走進約談的辦公室。

漢尼拔的私人領地裡,一切事物、一切細節,都精致而富有極高的品味。當然,這裡所有家具也都價值不菲。

作為全球最好的心理專家,他的年收入足以躋身社會上流。

以至於衛斯理在小沙發上剛一坐下,內心頓時忍不住升起敬意——我靠,我坐的這是什麼,鈔票嗎,也太舒服了吧!

漢尼拔本人卻並不著急,他仿佛為了表現出這不是一次正規的“談話”,轉身走向房間深處:“你想喝什麼,咖啡,茶?”

他也不期待衛斯理回答,轉而又道:“聽說威廉終於要讓我見見他總掛在嘴邊的小兒子,我昨天就想好了今天給你弄點什麼飲料——我推薦茶。”他態度非常好,保持了一個適度的距離,很快端著兩個茶杯走了過來。

那張臉一靠近,衛斯理不由就有一種血液湧向四肢的感覺,渾身都繃緊了,直到醫生放下茶杯,不急不緩的坐在了對麵的單人沙發上。

“所以,你爸爸說你因為那場槍擊案精神不好,你想談談嗎?”

跟一個精神病住在一起,你很難精神好。

過了一會兒,衛斯理才搖搖頭,內心保持警惕,讓自己的每個舉動都儘量符合原主的性格。

“沒關係,你可以先保留意見,但我有一個問題,”優雅的紳士端起茶杯,薄薄的嘴唇湊上去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仿佛十分放鬆:“你為什麼要衝著那個槍手撲過去,衛斯理?你沒看到他拿著槍嗎?”

這次他等待的時間很長,以至於衛斯理不得不回答:“是的,我看到了。”

漢尼拔微微一笑。

見到這個笑容,仿佛和那個夜晚重疊,衛斯理登時菊花一緊。沒想到漢尼拔突然換了個話題:“你對自己現在的生活滿意嗎,衛斯理?”

衛斯理警惕的沒有回答。

漢尼拔·萊克特醫生卻仿佛不需要知道答案一般,再次緩緩開口,語氣輕柔的問道:“你怎麼看待你的養父,威廉·布朗?”

衛斯理心中警兆突起,他昨天一晚上的思考,加上對漢尼拔·萊克特的深度了解,叫他這一次回答的比較迅速。

他微微偏過視線,看著腳前方的地板,低聲答道:“他對我很好,他是個好人。”

“是嗎?”漢尼拔語氣絲毫沒有變化:“你想知道他怎麼評價你嗎,衛斯理?”稍作停頓,他看著對麵沙發上的衛斯理,思考著說:“他說你也是個好孩子……隻是有時候會做錯事。當然,那不是你的錯,你還小,他也承認,自己需要學習怎麼做一個合格的父親。”

闃靜在兩人之間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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