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肯定是我睡覺的(1 / 2)

衛斯理總覺得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畢竟一個人脆弱的時候,即便是在睡夢中,也不應該由一個陌生人去安慰。更何況因為係統的騷操作,他自己主動闖入克拉克的夢境裡。

話說,係統你倒是怎麼判斷的,我大半夜需要連線超人?

衛斯理不知道會不會驚醒他,隻能靜靜的呆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連他也沉浸在安靜的宇宙中時,周圍的黑暗褪去了,他回到了巴爾的摩。

離天亮還早,窗外呼嘯而過幾輛警車,其中一輛停在布朗宅門前。

衛斯理聽到開門的聲音,支起身子透過彩繪窗一看,威廉連夜離開了。

肯定又發生了什麼大案。

或許是警車離開的聲音也不小,沒過多久,衛斯理又聽到伊桑的房門嘭一聲響,接著有人像越獄一樣咚咚咚跑下了樓。

衛斯理:“……”年輕人的毅力他真的不理解,再過幾個小時都要天亮了好嗎,這個時候出去鬼混?

衛斯理不需要有人來告訴他晚上發生了什麼,他從早晨的廣播裡就能知道。

係統慢條斯理的在他刷牙的時候轉到了本地頻道,最新的消息才剛剛上線。

“巴爾的摩再現殺人惡魔,手段殘忍,第一目擊者暈倒一小時後被人發現……”

衛斯理眼前的犯罪揭秘網同樣刷新了一篇新文章,看來昨晚忙碌的人真是不少,他一邊刷牙一邊緩緩看完,最後吐掉嘴裡的泡沫,漱口之際在心中忍不住道:“不愧是巴爾的摩,吸引力法則嗎?”

這個新案件的情況,衛斯理之前也是聞所未聞,加上食人魔、傑西卡被綁架的那個“獵人場”連環失蹤案、已經可以並稱巴爾的摩連環殺手三重奏。

突然,想到一個不妙的情況,衛斯理警惕的等了一等,好在想象中的任務通知並沒有來,叫他鬆了口氣。

他現在光漢尼拔一個人就搞不定了,千萬不要再來一個連環殺手讓他處理。

剛想到這裡,一輛警車披著清晨藍灰色的光線,悄無聲息的停在了門口,很快敲門聲傳來。

衛斯理打開門的時候,外麵站著一個青春痘還沒褪掉的年輕警員,懷裡抱著早餐袋,當他看到衛斯理,睜大眼睛停頓了片刻,不由回過頭看向車裡,駕駛座上年級大一些搭檔衝他打了個手勢。

小警員當即努力露出一個親近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對衛斯理道:“你是衛斯理嗎,嗨,我是亞倫……亞倫·戴維斯,早安……嗯……你父親讓我來接你去萊克特醫生那。”

衛斯理:“……”

小警察顯然早就被交代過,對警長這個性格“有缺陷”的兒子分外注意,兩人相顧無言半晌,亞倫才回過神來,趕忙問道:“有什麼需要我幫你拿的嗎?我們現在……恩……現在就要走了。”

“稍等。”衛斯理關上門,轉身回到房子裡。

看來今天也不用拿書包了呢。

但他走到廚房,拉開抽屜拿了一把鋒利的折疊小刀,揣進了深一些的褲兜口袋裡。

從時間上看,漢尼拔今天把他安排成了第一個約談對象。

萊克特醫生今天穿著似乎比平時還要正式,高級定製的西裝多一分則寬鬆的套在那禁忌的軀體上,一身暗紅色的裝束在衛斯理看來,仿佛是為了什麼節日做準備。

他們以往每次溝通的時間都不長,今天漢尼拔座位旁邊放著一遝資料,看起來有點眼熟,文件夾下麵壓著的袋子像是威爾昨天拿過來的那些,希望這不是他們今天的話題。

“早餐吃過了嗎,衛斯理。”漢尼拔在他的茶水台旁邊忙碌,沒有回頭,但他知道衛斯理已經坐下了:“我相信威廉今天沒有時間給你做早餐。”

沒聽到衛斯理回答,漢尼拔也並不介意,他現在對這個男孩有的是耐心。

“昨天我們的談話被打斷了,我想今天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彌補回來。”漢尼拔照例端著一個茶杯、一個玻璃杯走過來,等他坐下,他拍了拍膝蓋上的褶皺,拿起一旁的紙和筆來,仿佛衛斯理真的是他的病人。

“看我,差點忘了。”

談話正式開始的時候,漢尼拔把那一遝資料遞了過來。

衛斯理一打開,第一頁就是幾張罪案現場的照片,他猛然遭到衝擊,啪一聲合上了文件夾。

“照片不會咬人。”漢尼拔端起茶水。

“……為什麼?”

“為什麼?”漢尼拔比他還感到奇怪,轉而,他放下茶杯,那特殊的語調帶有慣常的誘導,好像他在教導衛斯理:

“應該是我來問,衛斯理,你為什麼要幫助那些人?”

“誰?”

“就連我的病人都知道了,巴爾的摩最近有一些奇怪的事發生。”漢尼拔不緊不慢的道:“幸運女神光顧了那些馬虎大意的人,讓他們多喘了一口氣……衛斯理,你信教嗎?”

衛斯理強自鎮定的壓下豎起的汗毛,他沒料到漢尼拔竟然這麼快就把他和那些日常任務的對象聯係起來。

“看看那些資料,”漢尼拔身體向後靠了靠,鼓勵他一般道:“我知道你是有興趣的。”

“……”不我沒有你胡說!

但的確,那幾張照片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後知後覺的想到,那些照片不是伯勞鳥的、也不可能是獵場失蹤案,對比他腦海中所有可能發生的案件,他猜測,這個案子應該和昨晚的新案件有關。

既然新案件已經被定位連環殺人,那麼之前肯定已經至少發生過兩起。

出於想對威爾動向的了解,衛斯理沉默不語的翻開了文件。

“有一種背叛,衛斯理,”漢尼拔在他看資料的時候徐徐道:“它是每個人都難以避免的。”

衛斯理從第一頁開始,快速翻動著資料,叫係統掃描好,先保存起來,等他有時間再看。

當他把資料扔在一旁,漢尼拔沒有問他看進去了多少,但他知道衛斯理一定在聽他說什麼。

“當人降臨在這個世界上,他就被迫離開子宮。”漢尼拔道:“所以每個人內心深處,先天的都在仇恨這個世界——第一聲啼哭,代表最親密的人對他施行的首次背叛。”

背叛、子宮、仇恨,衛斯理抑製著自己眼神,不讓自己看向文件夾。

“你是個聰明的男孩,衛斯理。越試著去了解你,我越發現,你很成熟,甚至不像個十五歲的孩子……”漢尼拔誠心誠意的斟酌著用詞,最終道:“我希望能更早和你見麵,這樣我們之間的誤會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多了。”

“我們之間沒有誤會。”衛斯理看向他,想打住這個心理高手舌燦蓮花的招數。衛斯理道:“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不是還有威爾嗎?”

這句話叫衛斯理後背驟然升起涼意,漢尼拔·萊克特抿了一口茶水,像跟他提起一個兩人都很熟識的老朋友:“威爾也跟我談起過你,衛斯理,我能感覺到,你想跟他交朋友。告訴我,你是想保護威爾嗎?為什麼,衛斯理,他有什麼危險?”

“你錯了,我不想跟他交朋友。”

“那你隻是想做一個救世主?”

“……這世界上沒有救世主。”誰能救得了漢尼拔·萊克特手下的一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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