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占有欲(1 / 2)

野犬 青浼 11447 字 3個月前

還好薑冉會滑雪、能賺錢,還有個有錢的親爹,否則以她的行事邏輯,這會兒不是被彆人打死,就已經蹲在監獄牢底坐穿。

畢竟講話沒素質還理直氣壯的人,多少都沾點反社會人格。

北皎揉著被她踹疼的手,有點想發火,因為真的很疼——

本來滑雪的人彆的不行腿部力量絕對達標,更何況她那一腳踹的真情實感,他幾乎聽見自己的骨頭“哢嚓”一聲。

差點就斷了!

但是在他來得及發火前,她從沙發上爬起來,去給他洗了櫻桃。

一碗紅彤彤、圓滾滾、前所未有巨大的櫻桃擺在麵前,他嘴裡被強行塞了一顆——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最後勉勉強強咬了一口……

很甜,鮮紅的果汁新鮮得很,伴隨著催嫩的果皮被咬碎在他犬牙牙尖炸開。

他突然就沒那麼生氣了。

薑冉看著少年滿臉嚴肅認認真真吃櫻桃,又看了眼垃圾桶裡的薯片袋子,歎息:“你居然真的還吃得下,胃是無底洞嗎?”

北皎“呸”地往垃圾桶裡吐掉櫻桃核:“你小時候吃不飽飯的話,長大了也會很能吃。”

薑冉眼神變了:“你小時候吃不飽飯?”

北皎“哦”了聲:“吃得飽啊。”

薑冉:“?”

北皎:“我就隨口一說,你怎麼會覺得我吃不飽飯?我媽再離譜,我也是她親生的。“

薑冉:“......

你問我我問誰?可能是因為剛才吃飯的時候要不是我攔著你能把整包龍口粉絲全扔下去?

薑冉歎了口氣,看著抱著一盆櫻桃滿臉挑釁寫著“沒錯我就是找事”的少年,良久,突然毫無征兆抬起手輕揉了下他的頭發。

他反應很快,向旁邊偏了偏頭躲開了她的手,與此同時輕而易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開到安全距離,“有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他聲音冷漠又抗拒,如果不是還牢牢抱著那盆她給的櫻桃,可能很有“拒人千裡”的說服力。

薑冉的手腕還被他捏在手裡。

軟的跟沒骨頭似的。

她也不掙紮。

甚至順著他的力道,她還放柔了嗓音,連哄帶騙一般問:“就乖乖跟我學刻滑,行不行?”

“你在跟我商量嗎?我想知道我如果說‘不行‘是什麼後果?”

薑冉微笑不語地望著他。

他就懂了,抿了抿唇,一臉不爽。

“你連推坡的時候都學一順推的,滿腦子都是折疊和低姿態和摸雪,你回憶一下那些玩兒公園的哪個不是八字站位,上台子也不是開放式站姿——”

北皎從一開始就落入了她的圈套,對此,薑冉絲毫沒有任何愧疚之心,“你見過幾個人一順站位、踩著刻滑板去飛台子、呲杆子的?”

“無所謂,”北皎麵無表情地說,“反正我滑雪板和固定器都是租的,現在改還來得及。”

薑冉的微笑甚至沒有變過:“買。明天就帶你去買。”

“我沒錢了,”北皎抱著價值至少五百塊的櫻桃,相當違和在算一毛錢一毛錢的賬,“今天買護具花光了我七百塊,一條褲子七百……一滴都沒有了。”

薑冉動了動唇。

“我也不會再花你的錢買裝備,”他飛快打斷她,“死心吧!”

“……”

其實雪圈這麼大,伴隨著加入的人越來越多,物種多樣性也逐漸豐富起來……彆看什麼網上天天說“撈女”“雪媛”這些帶著性彆標簽對女性歧視的話,好像搞事的都是女的。

實際上都是放屁。

各大俱樂部會員群或者是滑雪民間組織群裡,關於各種男人軟飯硬吃的故事天天也有上演——

上次薑冉還看了個,連滑雪的衣服和鞋都要硬穿女朋友的,還在那凹富貴公子人設,叫人歎為觀止。

所以像北皎這樣,真情實感一臉抗拒、每多花一分錢都生怕自己以後還不清的鬼樣子,屬實不太多見。

非常有自尊。

薑冉正感慨他骨頭硬,就感覺到手腕又被輕輕拉扯了下,斜下方蹲著的少年方向飄出來一句不卑不亢、甚至有點居高臨下的聲音——

“你的板借給我用倒是可以考慮。”

“……”

有自尊,但不完全有。

“我的板157mm的,大哥。”

薑冉搶回自己的手腕,垂眸掃了眼他手一空後下意識搓搓的手指……注意到她的實現,他停頓了下,迅速把手背到了身後。

薑冉沒拆穿他,淡定地挪開了視線。

“我多高,你多高?正常選入門板是身高減20mm,但刻滑板都偏長,哪怕是垂頭板,有效邊刃長,能稍微放寬直接減20mm,那你也至少得用163mm的板。”

“少6mm而已,”他無所謂地說,“不會死的。”

“多個無用器官而已,天這麼熱,你怎麼不去穿超短裙?”薑冉麵無表情,“不會死的。”

北皎一顆櫻桃剛遞到嘴邊,一聽,櫻桃瞬間不甜了。

挑起眉,立刻重點跑偏跟她爭:“我這是不是無用器官,你又跟它不熟,沒有發言權。”

你、又、跟、它、不、熟!

薑冉:“……”

他怎麼什麼破玩意都想爭?

當時可能就是靠著這股像牛一樣的犟考上名牌大學的。

……

吃過飯之後,因為在買板的事上無法得到統一而且過於發散跑題,最終兩人不歡而散,薑冉從沙發縫裡摳出了自己的手機,回到房間睡回籠覺。

睡前看到老煙給她發來的前方視頻,單崇已經推進了手術室,手術室等候區外,除了看似憔悴的中年夫婦,剩下滿滿當當擠了一堆年輕人。

個彆幾個身上還穿著滑雪服,各個臉上如喪考妣。

薑冉再次罵了他們一通晦氣,要是沮喪著個臉就彆蹲在手術室前麵礙眼了,還嫌人家家裡人不夠煩麼?

老煙可憐兮兮地發來語音——

【CK、煙:可能是因為大家都很擔心。】

【是誰的冉冉鴨:現在醫學科技那麼發達,有機會進醫院做手術就會沒事的。】

老煙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CK、煙:QwQ】

【CK、煙:冉姐啊!】

【CK、煙:對不起,我之前腦子亂七八糟的不頂事兒,就他媽忘記了……是不是害你想起霜霜姐的事了?】

時隔多年,再次看到人堂而皇之地提到這個名字,薑冉有些恍惚,不可否認,她是想起林霜了——

在單崇出事傳入她耳朵的第一秒。

但是沒關係,甚至也沒人需要對這件事道歉。

對薑冉來說,林霜這個人曾經存在過,並不是什麼痛苦的回憶。

……

午覺的夢境雜亂而劇情離奇,醒來之後窗外已經是黃昏。

夢中的劇情記不住了,但薑冉隱約記得那不是什麼愉快的劇情,這導致她心情不太好。

家裡隻剩下她一個人,這個時候她並不想一個人呆著。

洗了把臉,微信隨便搖了一波人,一個小時後,她素麵朝天地坐在「無我」吧台後,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手裡把玩著小兔子形狀的蘋果,用手裡那隻的尖腦袋去撞麵前盤子裡另一隻的長耳朵,她頭也不抬,用百無聊賴的嗓音問吧台後忙著擦杯子的少年:“吃飯了沒?”

埋頭擦杯子的人理都不理她。

她也無所謂,自顧自地笑了笑,又問他:“要不要給你點個外賣?”

還是熱臉貼冷屁股。

等薑冉以為他今天晚上就打定主意不肯跟她講話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吧台那邊飄過來小小聲的一句:“不用,中午吃的太飽,我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