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大頭:我一生純良(1 / 2)

野犬 青浼 10216 字 3個月前

你有沒有從高空墜落的體驗?

最開始的第一秒,全身的毛孔都炸裂開來;血液逆流,崩騰向著心臟一擁而入;當血液崩騰叫囂,那些奔湧著近乎於觸碰到神經的高溫,又忽然憑空消失,彌散。

世界上最親密又陌生的吻。

黑暗中,她被強大的力量順勢摁倒,摁壓她後腦的大手始終未拿開,墊著她的頭不至於讓她撞到頭的同時,他的手的力道蹭到了她的頭發,她有點兒疼,“嘶”地倒吸一口涼氣,卻好像嚇到他了,手停頓了下,收了那股力道,甚至好像溫柔地替她揉了揉。

也可能是錯覺。

然而無論如何,他掌心的動作摩挲發根,使她保持著清醒,清醒自己掙脫不得。

她被來人牢牢地禁錮在自己的胸膛與沙發靠背之間,原本搭在肩上的手捏疼了她,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就好像有什麼正要燃燒。

眼角因為窒息而分泌生理性的淚水,她發出了缺氧而抗擊的聲音,他的吻卻還在加深。

煙草味透過唇舌傳遞到她的喉嚨,她不喜歡這個味道,也不知道來人在觸碰她之前又獨自蹲在哪個陰暗的角落抽了多少支煙——

他似乎全然不在意她喜歡不喜歡。

過於霸道而帶著懲罰性質的吻全方位地控製了她。

“最後三十秒!二十九!二十八——”

從屋子某個角落傳來誰倒計時的聲音,聲音裡興奮得幾乎顫抖,這份情感通過黑暗傳遞給了某一個在場放大了剩餘官能感應的人們。

包括壓製住薑冉的那個人,他的舌尖描繪她口腔裡每一個角落,啄弄她可能已經泛紅紅腫的唇瓣,她發出嘶痛的聲音,他也隻是停頓了下……

下一秒便湊過來,用舌尖如同犬科動物一般輕舔她的唇角。

“十!九!八——”

最後的倒數十秒,他最後用濕滑的舌尖纏住她,拖住她的舌尖。

分開的時候,黑暗之中,薑冉總覺得兩人之間有藕斷絲連的銀絲伴隨著他後撤拉長,斷開。

“三!二!一!”

燈亮了。

黑暗的世界從光明跌落。

躺在沙發上,薑冉因為過於刺眼的燈光狠狠地蹙眉,抬起手背遮住眼,側過頭,拚命地想要睜開眼,在被光刺流淌出的眼淚朦朧中尋找人群中的某個身影——

而她麵前空無一人。

一隻大手從身後伸出,帶著與方才同樣的淡煙草味的修長指尖籠住了她的雙眸,“不要著急睜眼,慢慢來。”

宋迭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一如既往地溫和緩慢。

她愣怔住,條件反射地捉住了他的手,感覺到後者似乎也沒想到自己的手會忽然被握住,他手挪開了些,對視上她深褐色的瞳眸。

此時她眼中因為眼淚光澤水亮,用力眨了眨眼,她反複還能感覺到上一秒唇瓣被反複折磨□□的觸感:“……剛才是你?”

宋迭說:“嗯?”

站在她身後,他離她很近,單字困惑的聲音讓她也跟著陷入迷茫——

她對氣味敏感。

然而因為今晚喝了不少,周圍所有人都帶著酒精氣息,所以哪怕是視覺缺失、感官放大的黑暗中,他甚至沒有碰到她,任何的觸碰都小心翼翼地隔著衣服或者是頭發。

她始終保持著麻木,極大的震驚與措手不及應對著那個長達三分鐘的深吻,身體中任何的記憶來不及被喚醒,隻能記住那人身上的煙草味——

和此時此刻宋迭身上的一模一樣。

而記憶中,北皎不抽煙。

這一個意識鑽入她腦海中,她能感覺到心在迅速下沉,眸中顏色逐漸深層,牽強地勾了勾唇角,她放開了宋迭的手,說:“沒事了。”

你不用回答。

因為我怕你說是,更怕你說不是。

……

分完蛋糕,接近午夜十二點半,考慮到小區的靜謐會讓一點響動都顯得像是擾民,屋子裡的狂歡氣氛逐漸偃旗息鼓。

沒有功放的音樂,沒有高談闊論,來的每一個人都分到了蛋糕,捧著蛋糕三三兩兩散落在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連廚房的料理台上都坐了人。

他們低聲交談,時不時從哪個角落傳來一聲笑聲,氣氛自在且放鬆。

趙克煙趴在阿桔的懷裡含著眼淚睡了,嘴巴裡念著一個女人的名字,周圍的人誰也不認識誰,卻習以為常:趙克煙這個人就是這樣了,每次談女朋友都愛的很認真啊,回回都是真愛,就是真愛的次數頻繁了點(。)。

他自己不嫌累,旁邊的人也不好說什麼。

此時在他的不遠處,同一張沙發上,薑冉正抱著腿蜷縮在角落,手裡的塑料叉子心不在焉地挑起蛋糕上的一顆深色櫻桃,櫻桃入口在她口中爆出汁水,很甜——

她想到了兩年前那個生日蛋糕,少年將整個蛋糕上所有的櫻桃挑出來,在眾人嘲笑聲中認真地擺放在其中一塊蛋糕上,再把那塊蛋糕放到了她的手裡。

她轉頭看了看趙克煙,頓時感覺這張沙發就像是一條船,船上飄蕩著兩個為情所困的人。

“嗚嗚,再也愛不動了。”

喝醉的渣男哽咽,薑冉一頭黑線地收回目光,心想算了還是不能和這個晦氣的玩意兒相提並論。

此時來客陸續告辭,走的時候都很有規矩地順手收拾了下周圍的垃圾,扔進垃圾桶裡。

大頭走的時候一手拎著趙克煙,一手拎著垃圾袋,看樣子很認真地考慮一會兒在樓下把兩樣東西一塊兒塞進垃圾桶裡,“冉姐,走了啊。”

他說。

薑冉聽見他的聲音,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被那雙深褐色的瞳眸注視,大頭有些心虛——畢竟他知道薑冉和北皎分開的全過程,而他可以算是參與其中的第一當事人,那天的鬆北爬山滑野雪,他如果不去,北皎還真不一定會去。

他唇角抽動了下,露出個欲言又止的表情。

沒想到女人隻是抬起手疲倦地擺擺手,一副什麼都了然的生無可戀模樣。

大頭失魂落魄地帶著趙克煙走了。

薑冉盯著門口的方向看了一會兒,這時候感覺到身邊有人靠近,她收回目光側了側臉,宋迭落座在她身邊。

現在對宋迭感覺很複雜。

她下意識地抱緊了膝蓋,覺得好奇怪,他堂而皇之坐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心如止水沒有一點兒覺得哪裡不太對……

但是剛才黑暗中的那一個吻,她心跳快的快要從胸腔破膛而出,手腳發軟,甚至曾經能給她這種快意的隻有那條狗。

莫非她本質上是渣女,遵循那句“關了燈都一樣”原則?

她百思不得其解,此時宋迭伸手牽過了她的手。

短暫的接觸卻讓她的胃扭曲了下。

可笑的是剛才被人摁在沙發上她也沒有這樣的抗拒。

她放下蛋糕,不明所以地被他拉過手,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綠色的長條絲絨小盒子,起初一眼看到那個小盒子她心跳都漏跳一拍——

這就真的很有渣女生怕男人求婚的味道了。

後來很快反應過來,哪有長條形的鑽戒盒?

果然,宋迭一隻手挑開盒蓋,從裡麵拎出一條手鏈綠色的四葉草形狀手鏈戴在她手上。

戴好了翻看了下,綠色孔雀石低調內斂,襯著她白皙的手腕,很配。

薑冉禮貌微笑著說“謝謝”,停頓了下補充,“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