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女朋友(1 / 2)

野犬 青浼 18690 字 3個月前

人在最尷尬的時候,反而就不會臉紅了。

說的就是薑冉這樣的,至少放在平時,給她八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盯著誰的這地方看,不好意思是一方麵,而且害怕長針眼——

為了這麼個醜東西,不太值得。

薑冉心如止水,用最自然的方式將那盒東西又從購物框裡拿了出來,仗著周圍沒人,扔回了貨架上,她“哦”了聲:“你不喜歡嗎,那可以不要的。

北皎是真的服了這個女人。

現在他就一萬次後悔,那天晚上什麼都聽她的——

她說關燈,他就愣是全程沒開過燈;

他說不吃,他就全程沒讓好兄弟高度超過她的胯骨;

她說不碰,他就一下都沒舍得讓她碰一碰……

如果他狠心一點,彆的不說,她至少應該知道自己曾經吃過的東西是個什麼尺寸。

“你故意的嗎?”他問。

薑冉掀起眼皮子掃了他一眼,眼中蘊含的莫名其妙讓他又心塞了兩秒,看來不是故意的,並且直到現在她也覺得自己沒什麼問題。

“最小號,”他深呼吸一口氣,再緩緩地從肺部深處呼出,讓自己儘量不要發火,“抖開還沒我的手指粗,我喜歡?怎麼喜歡?”

哦,原來是這個原因。

薑冉剛才還有點奇怪他一臉要殺人的模樣是怎麼回事,害羞的話這反應看上去好像也不太對勁嘛,原來是因為尊嚴問題。

她覺得有點好笑,翹起唇角:“不是海綿體嗎?不能擠擠的嗎?”

“擠不下。是海綿體,但是不是你認為的這麼用的海綿體,你初中生物課都睡覺去了?”他倒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差太遠。”

薑冉都沒來得及告訴他,其實她就是買回家研究一下構造,拿起來的時候壓根沒想著他——也算是勉強想了一下,稍微想了下他還有沒有用到這個東西的那天。

“知道了,都放回去了。”她用息事寧人的語氣說。

可惜北皎已經懶得理她了。

他借一步錯位,掃了手中的礦泉水,飛快付款之後就要離開。

薑冉見他要走了,更好奇這個小號到大號區彆有多大,乾脆就想每個號來一盒回家拆開看一眼——

結果剛拿起大號那盒,已經走到門口的人忽然回頭,“彆搗鼓了,這牌子不行。”

薑冉捏著上麵碩大“岡本”二字的紙盒子茫然地回頭,心想你怎麼知道人家不行,你用過麼,說好的身心雙潔呢?

還沒等她來得及開口問,就看見北皎垂眸,用非常自然的語氣說:“日本牌子的都小偏小,全都用不了。”

扔下這句話,他擰開礦泉水瓶蓋喝了一口,凸出的喉結滾動,超市自動門在他麵前打開,他麵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那高大挺拔的背影,與捏著一盒套套站在收銀機器旁邊發呆的薑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薑冉才反應過來他在驕傲個什麼勁。

........

晚上的時候,不出意外地,薑冉被李星楠約談了。

那條狗現在大概是覺得自己找到了靠山,將下午在便利店發生的一切告訴了李星楠,於是就有了男人坐在餐廳的高腳凳上,搖晃杯子裡的威士忌訓話的一幕。

“拿什麼開玩笑都行,開這種玩笑,你早晚會後悔的。”

薑冉上一秒還在瞪視邱年怎麼把他放進來了。

這一刻又被轉移了注意力,激將法這種東西可能總有一天會成為殺死她的武器——儘管此時此刻李星楠壓根沒在用這把武器——不妨礙她那害人不淺的勝負心又上來了,她轉過頭問:“我能怎麼後悔,是因為我拿了小號,他就會變成小號,從此我就不性.福了嗎?”

一個高速刹車,車輪胎印就印在了李星楠的臉上。

看看,理論知識她還是可以的,一個句子用了多種修辭方式、冷嘲熱諷,逗得阿桔和邱年笑的停不下來。

李星楠卻笑不出來,他仰頭一飲而儘杯中的酒,這時候酒精上來了一點兒,他目光微沉,看著邱年:“笑的挺開心的?你還記得你第一次真情實感地知道日產的套就是尺寸不行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不?”

邱年就不太笑得出來了。

她當然記得。

有一年去日本滑雪,那是她第一次和李星楠單獨出去旅遊,在長野白馬,某天吃完飯回來在便利店最開始隻是想買個布丁泡溫泉時吃,經過貨架她手賤地指著貨架上(也是岡本)的東西說,聽說這個很有名。

李星楠瞥了一眼,說,用不了。

邱年比薑冉勇敢,她直接“噗嗤”笑出聲,以最能激怒男人的語氣輕描淡寫:“聽你吹。”

然後就出事了。

第二天她總覺得說話大聲點兒下巴都會脫臼,並且這件事直接導致了原本他們在日本就應該天時地利人和地直接上全壘的,最後因為她太過恐懼直接往後推了幾個月……

說不上李星楠後不後悔。

但是從那天在溫泉酒店他的表現來看他是一點都不後悔。

李星楠放下杯子,盯著邱年那張呆滯的臉,說:“我當時怎麼想的,非常巧合的是北皎現在也是這麼想的,你最好救救薑冉。”

薑冉問:“你們乾什麼了?”

邱年想了想,事關重大,這些天好不容易對著李星楠說了一句語氣正常的對話:“土狗那個,你見過嗎?”

薑冉問:“那個是我想的那個嗎!”

李星楠看了眼阿桔,阿桔點點頭,李星楠也說:“上廁所的時候看過一眼。”

薑冉就懂了,畢竟上廁所的時候能分享的好東西屬實也不太多。

此時邱年又問:“是要後悔的尺寸嗎?”

李星楠歎了口氣,這回換阿桔說:“要的。”

他斬釘截鐵,邱年立刻就一臉同情地望著薑冉,屋內的默哀氣氛一下就到位了,搞得人有點頭皮發麻。

薑冉收起了玩笑的態度,為自己辯解:“都這樣看著我做什麼?我下午拿那個東西隻是想自己拿一盒回來拆開看看裡麵什麼樣的,跟他有什麼關係?隨手一拿是小號的我有什麼辦法?而且我拿起來的時候他正好走進來,又不是我衝他大老遠地招手,說:來看看,我發現了個適合你的好東西!”

邱年:“……”

李星楠:“……”

阿桔:“……”

麵對屋內三人一齊陷入沉默,薑冉覺得自己可太無辜了,這新仇加舊恨,他隻會把她往惡毒的方向想。

薑冉:“他就是把我想的太惡毒了!”

阿桔說了句公道話:“大概是因為你睡了人家第二天起床提褲子就走?”

薑冉:“我來也是這麼來的啊來就沒意見怎麼走就要寫八百字小作文遞交申請報告了呢?”

她說的也有點道理。

在場的人被說服了,沒有再繼續勸她,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怎麼回事……阿桔和李星楠點到為止,坐到一起打遊戲去了,邱年蹭到薑冉旁邊:“你還是跟他說一聲好了。”

薑冉說,好的。

然後她拿起手機,給北皎打字——

【是誰的冉冉鴨:彆多心,下午那盒套不是買給你的。】

對麵又回了她一屏幕的問號。

【是誰的冉冉鴨:我就自己看看。】

【北皎:有什麼好看的?你自己要用?】

【是誰的冉冉鴨:我不能用嗎,留著以後萬一有能用上的時候呢?】

比如要停水了,可以拿來儲水,第二天用來刷牙?

【北皎:?】

他最近真的很喜歡扣問號。

薑冉拿起手機,滿臉“你看吧”地塞給邱年,邱年伸頭看了眼,“我就恨我臉上怎麼不能掛表情包,不然我也把這一串問號截圖下來掛到自己的臉上。”

薑冉:“那我怎麼說!”

邱年推了她一把,像是個惡婆婆似的壓低了嗓音:“還不知道他是為什麼在慪氣嗎!你就老實辛苦地用你的嘴告訴他,那天你清早八早走不是因為想始亂終棄——”

薑冉茫然:“那我想乾嘛?”

邱年:“我怎麼知道你想乾嘛!總之不是始亂終棄!”

薑冉“哦”了聲。

【是誰的冉冉鴨:那天早上我提前走了也不是不想負責的意思。】

她想了想,又補充。

【是誰的冉冉鴨:你是覺得自己真的聰明到能威脅我嗎?如果不是我願意,那張明信片壓根落不到你的手上去。】

前因鋪墊好了,接下來是結果。

【是誰的冉冉鴨:那張明信片重要還是挺重要的,對我來說有不同的意義……但是我也不會真為了它傻到半夜去敲你的門。】

她越發覺得北皎笨。

【是誰的冉冉鴨:說實話我都不知道你在生什麼氣,就因為那天我沒等你睡醒了談一談提前走了?我想了下也沒什麼好說的,你有什麼重要的事需要告訴我嗎?】

北皎當然是沒有的。

所以最後,薑冉補充了句。

【是誰的冉冉鴨:彆生氣了,莫名其妙的。】

至此,一篇槽點滿滿小作文就完成了。

這事兒邱年不好插手,所以她能做的就是躺在薑冉身後的沙發上,低著頭看坐在地上的她一句句往外發,驚歎信息內容一句比一句更作死——

到了最後那一句“彆生氣了,莫名其妙的”的收尾,堪稱畫龍點睛。

如果北皎看到前麵還沒被氣死的話,那到這,應該那最後一口氣也該吐出來了。

邱年幾乎想要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跟著一塊兒摘抄了,然後往網上一發,以後又是一個千古流傳的“直男癌小作文”段子經典範本。

小作文發出去薑冉還有些緊張地等了一會兒,結果對麵毫無音訊,像是死了一樣。

薑冉從晚上八點半等到半夜十二點半,按照她的記憶除了胡鬨那天,這時候頂門的乖狗應該已經縮進他的小被窩睡覺了。

無論如何也不能安慰自己他沒看手機,薑冉得到了結論:“他還在生氣。”

邱年正捧著一杯紅酒助眠,聞言輕飄飄地說:“我想不通這個結論有什麼難度以至於你要用四個小時才get到。”

薑冉扔了手機,很委屈地躺回沙發上:“談戀愛真的好難。”

邱年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儘,麵無表情冷酷地說:“說不定土狗也是這樣認為的。”

……

薑冉覺得既然如此,那還是不要打字說了,有些事當麵說明白比較好——

當麵他總不能假裝自己聽不懂中文。

而且不知道怎麼的,她總覺得相比起打字的硬氣,真站在她麵前了,他應該不敢留著她說完轉頭就走。

第二天,薑冉很有誠意地起了個大早。

早餐沒吃,她也沒什麼胃口,揣了顆糖在兜裡上山兜了一圈,沒看見北皎。

嘴裡的糖“哢啦”一下從左麵頰下滾到右邊,她也沒耐心每條雪道找一圈,在纜車中轉站隨便抓了個俱樂部的同僚,在對方茫然的氣氛中,問:“看見北皎了嗎?”

“看見了,和崇禮來那夥人在G索公園呢!”那同僚愣了下,“你找他?”

兩人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薑冉找他乾嘛?

“嗯,前兩天跟他借了東西,還給他。”

薑冉輕描淡寫地說完,就坐著纜車上去了,左轉上了G索,半山腰轉個彎就到了公園,遠遠地就聽見一群人歡呼——

公園的氣氛一直都是這樣,更偏向於街頭,一群人聚在一起,氣氛熱鬨放鬆。

薑冉遠遠地就看見北皎,他今天穿的一身白色的雪服,立在人群裡,跳公園地形的因為項目限製,身高都不太高……一米八幾的個子像電線杆一樣杵在那。

他們在排著隊等那個中跳台,周圍有幾個薑冉沒見過的人,頭盔也沒戴,有個看著十八九歲的小孩眼瞅著到自己了,彎腰穿板,站直了腰抬手拍了拍頭發,剛想出發——

就被一把拽回來了。

北皎低頭跟他說了幾句,伸手給他掛在腰上的頭盔取下來了,順手扣在他的頭上,在那小孩一臉懵逼中,抬手拍拍他的背,示意他可以走了。

小孩看上去還想反駁什麼,然而剛張口一抬頭便看見麵前的人臉色不太好看:顯然今日他們的大佬心情不太好。

造次的話硬吞回了喉嚨。

薑冉站在後麵背著手看著,帶著甜味的唾液順著舌根滑入喉嚨。

下一個就到北皎了,他出發前習慣性地先扯了下手套,這時候有人在旁邊拍了拍手,他瞥了那人一眼,就發出發了。

小小的一個跳刃從出發台出發,放下直板他速度很快,順利上了跳台。

在起跳地方一躍而起,他跳的很高,在一個不太懂公園地形的人(比如薑冉)來說,他的起跳時間大概是卡在了重力加速度行程的拋物線最高點——

這讓他有充分的高度和時間做動作。

彎腰抓板,身體整體向後傾倒,而後在空中空翻!

空中的動作做的很快,具體做了什麼幾乎看不清,伴隨著拋物線逐漸接近地麵,他原本緊緊繃住核心成團,此時也開始放鬆團身,最後伴隨著雪板“啪”地砸在地麵,雪塵之中,他站直了身體,身形朦朧直至破塵而出!

“niice!”

“狗哥好耶!”

“doublecork720°!牛批!今年通化那會兒我就說了讓他把公園也報上!”

薑冉都不知道北皎的公園什麼時候也玩的這麼好了。

他在崇禮是真的沒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