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中年危機(二)(1 / 2)

野犬 青浼 14558 字 6個月前

“再來一次。

冬天的天到底還是亮的早,外麵的天蒙蒙亮的時候,薑冉藏在被窩裡,從高貴的白天鵝變成了鴕鳥,拚命地刨著坑往被子裡的躲。

聽到“再來一次”的“再”字,她就像得了應激似的下意識抖了抖,哼哼唧唧地發出崩潰的嗚咽,但是還沒等她藏好,就被一把掀開被窩扒拉了出來。

皮膚一接觸空氣,她一下子背部的皮都緊了,“彆碰我了,你這個變態,已經夠多了——”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也許這會兒短視頻APP,“薑冉”大名相關的熱搜還在高高飄蕩……人們並不知道被他們誇獎了一天一夜、男人看了都甘拜下風的姐姐,這會兒抱著枕頭,鼻尖挺紅,眼角被生理性的眼淚染濕,她吸著鼻子發出可憐的啜泣聲。

身後的人覆蓋在她的背上,輕咬她的耳尖,就這一點點兒動作卻充滿了暗示性,她劇烈地顫抖起來。

“彆慫,薑冉。”北皎聲音帶著笑,嗓音沙啞地說,“被需要吃中藥調理的人弄成這樣,很丟人的。”

他陰陽怪氣。

且洋洋得意。

在她一係列的條件反射的躲避中,徹底地找回了場子。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就被她顫抖著一頓劈裡啪啦的亂拍,他手背都被拍紅了,卻依然沒鬆開她——

在白嫩細膩的腰間留下一道指印的紅痕,他將她翻了個身。

她順勢抬腳就去蹬他,卻被他捉住腳踝往肩上一放……她這會兒渾身軟綿得像是麵條,還想用腳去踩他的臉。

北皎笑著捉住她的腳親吻她的腳底,支起上身,如同最高級的屠夫麵對待宰的羔羊,他相當有耐心,一點兒不著急繼續攻城略地,而是讓自己的陰影將她籠罩起來。

床頭有一盞開著的落地燈,燈罩下昏黃的光這是室內唯一的光源,好像房間裡的一切都被渡上了一層橙黃色的光,溫暖沉靜的室內與室外飄落的雪花形成明亮的色彩對比。

這盞燈原本薑冉也是不讓開的,但是不知道這狗崽子伴隨著年齡越來越大那個變態程度也越來越收不住,他非要開著燈,全程垂眸,貪戀地看她臉上或者身上每一絲一毫的變化……

而此時此刻,光亮照在她潔白無瑕的小腹上,隱約可見的腹肌線條上被燈光照出了幾道清晰的陰影,猶如聖光籠罩。

本應該平坦的小腹此時此刻微微隆起,皮膚上掛著汗珠,伴隨著她輕微的呼吸,汗珠顫抖。

他溫暖的大手覆蓋上去,掌心有汗,黏膩的感覺讓她不高興地微微蹙眉,“乾什麼?”

他手掌輕輕壓著她隆起的小腹,她暴躁的聲音戛然而止,立刻哼唧了一聲。

就看著那張漂亮英俊到天上有、地下無的臉湊了過來,蹭蹭她的小腹:“鼓起來了,像真的懷孕了一樣,好厲害。”

他用下巴壓在她的腹部,頭發都汗濕了,一些碎發被汗液打濕貼在額頭上,一雙漆黑的瞳眸黑洞洞地望著她,隻是眼中閃爍著完全的占有欲與興奮的光芒。

那句“好厲害”顯然是誇獎他自己——

畢竟這鼓起來的物理現象是得虧了他辛苦耕耘的結果。

薑冉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就看著他的腦袋挪啊挪,最後一路往上湊到了她的唇邊……

這個惡魔一樣的家夥這會兒還要跟她撒嬌:“親。”

他正處於饜足飽食後需要心靈慰藉的階段,一雙平日裡生人莫近的冷漠雙眼此時柔軟的不像話,瘋狂地用下巴蹭她的頸窩,那薄唇唇瓣就在她唇邊——

平日裡顏色偏淡的唇瓣染上嫣紅。

薑冉當然知道這一親下去怕不是又要開啟新的征途,但她現在像是一匹即將要被跑死的老馬,渾身上下就剩一口氣了。

她把頭撇開:“不親了,不親了,我跟你道歉,吃什麼中藥啊我才是該吃藥的那個,治腦子或者啞巴藥——”

他被她逗得發出甜蜜的笑。

笑的她一身雞皮疙瘩起來。

她伸手推開他的狗頭:“北皎,你不能就這樣把雪圈新升起的新星做死在異國他鄉奧運村的床上——”

她恨啊。

恨平行大回轉就這一個項目,比完就收工了,像公園選手搞不好偶爾一個人還要參加兩到三個項目,比如大跳台之外再友情參與下U型池或者坡麵障礙追逐什麼的……

她完事了,就算被淦死在奧運村也不會有人管她的。

嗚。

她幾乎要被自己可憐得流下眼淚,可是有人會來管她嗎,沒有。

他伸出一隻手,掰過她汗津津的臉,親掉她鼻尖上的細汗:“困了?”

“困——唔……”

他咬住她的唇,她張開雙臂抱著他的脖子,含糊不清地跟他求饒,連本帶利將這十年欺負他的道歉都說完了,“真的不要了,我好累,上午還比賽了,現在腦子嗡嗡的——求求你了,阿皎,好阿皎——”

他嗤嗤地笑,聽她柔軟的聲音跟自己討饒,親吻她的耳垂,那結實的手臂就撐在她的腦袋一側,“叫什麼?”

“……老公?”她眨巴著眼,“讓我睡覺好不好,老公,再做我就要哭給你看啦!”

在全國人民的眼中,這個能用滑雪板的板刃切開地球表麵的蠻狠女人。

在大部分雪圈人眼中,這個十幾年前就能把國內98%男滑手支配的瑟瑟發抖的女滑手……

關鍵的時候,她也可以很嗲。

她說她要哭了。

北皎側了側臉:“哭?真的嗎?”

薑冉以為他的良心回來了,拚命地點頭。

沒想到下一秒,這條狗拉著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上,在她呆滯的那一秒湊上來在她微張的唇瓣上響亮地親了一下:“好像還沒見過,真的有點期待。”

窗外無情的鵝毛大雪壓根就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試圖跟說翻臉就翻臉的老天爺討價還價的,都是天真又爛漫的白癡行為。

這一夜,大雪覆蓋了整個奧運村,每一個角落,都被堆積了厚厚的積雪……用一句中國的古話,瑞雪兆豐年,這大概又是一個要豐收的好兆頭。

……

趕在農曆新年之前,薑冉準備乘坐專機回國。

專機上還有後來又拿了一塊金牌的單崇,把那天的新仇舊恨全部算到了他的頭上,在候機時趁著單崇跟他老婆打視頻,薑冉湊過去跟小姐姐sayHI,然後大著嗓門像個惡毒女配似的問,“崇仔,給你老婆買鑽戒了沒,男人,光動嘴皮子可不行。”

薑冉話剛落,視頻那邊的小姑娘就捂著嘴咯咯笑,一張白嫩的小臉蛋雙眼彎的跟月牙似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甜妹。

哪怕她閨女都上要上小學了。

“嘖嘖嘖,阿崇仔啊,你這他媽難道就沒有一點犯罪的感覺?”

薑冉也不是完全不認識單崇的媳婦兒衛枝,20年的雪季初,那會兒她剛棄養成功,把家犬變野狗,那會兒北皎還在廣州準備期末考試,她去崇禮山頂雪場玩了一會兒。

她是那會兒遇見衛枝的,講來也好笑,就跟她樣的愛徒狗崽子看見公園跳台就走不動道一樣,公園跳台奧運冠軍的媳婦兒一心就想玩刻滑……

薑冉遇見那天衛枝跟著趙克煙那個渣男上課呢,因為薑冉懟了倆坐纜車摻兌的沙雕,對她崇拜的不要不要的。

當時薑冉還不知道這小姑娘是誰,把她當高中生了,從兜裡掏了兩顆糖給她,還手賤地拽了拽人家頭盔上套著的頭套兔耳朵,小姑娘甜兮兮地說,“小姐姐,我二十三了”。

單崇怎麼下得去手啊!

薑冉擠著單崇非要跟彆人家的媳婦兒視頻聊天,還很有相聊甚歡的意思。

聊的開心了把自己帶的一盒巧克力塞單崇的滑雪包裡了,一邊回頭跟視頻裡的小姑娘說:“給你糖,給你糖……”

“你能不能彆像個變態似的,我女兒見了你都能用四國語言喊阿姨了。”單崇說,“你在這哄我媳婦兒吃糖?”

薑冉還想跟衛枝再聊兩句,比如試圖忽悠她把公園板徹底撅了當柴燒——

單崇忍無可忍,喊來了北皎。

這會兒北皎忙完退稅的事,剛過安檢,手裡還在核對一大堆的清單和清點退回來的歐元現金,走到薑冉的跟前,抬了抬眼皮子問:“乾什麼呢?”

薑冉還沒來得及講話,單崇先說:“勾引彆人家媳婦兒。”

北皎挑眉。

單崇:“把她弄走。”

北皎揮舞了下手中的一遝鈔票現金。

薑冉的視線下意識地跟著鈔票跑。

“不是還要買護膚品?”

“買啊。”她懶洋洋地回答。

“剛才在外麵你怎麼說的,你先進來選,然後我退稅拿錢過來結賬。”

“對啊。”

“那現在你在這磨蹭什麼?”

“你管我,過安檢站累了腰疼休息下不行嗎?”

薑冉這幾天對北皎不太有好臉色,耐心和愛心都在晚上抱著他的脖子喊“老公”“哥哥”等一係列難以啟齒的稱呼中消磨掉了。

這會兒不情不願地站起來,還沒站穩,腰就落入鐵臂似的胳膊裡,她沒站穩,肩撞到了他的肩,轉頭微微仰著臉瞪他。

他倒是沒事的人一般,也不怕她凶,滿臉淡然地說:“不是腰疼?”

說著揉揉她的腰。

薑冉這幾天對他的觸碰都快有了應激反應,這會兒被揉一下腰都軟了,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大庭廣眾之下,你注意點!”

北皎輕笑一聲:“關心你也不行?”

“你彆放屁了,你不關心我,你愛的不是我也不是我的滑雪技術,你現在隻是貪戀我的肉.體——”

北皎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

而後微微眯起眼,換了一個音量,壓低聲音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是不是還沒被.操.乖?”

“……”

乖。

怎麼不乖。

她是不想在飛機上上演【飛機洗手間.RMVB】的。

頭一歪靠在他肩膀上:“買護膚品,王佳明剛才還問我小姑娘都用什麼,我順手給他帶幾瓶讓他借花獻佛。”

說著拉了拉他的衣袖,“老公,退稅人多不多,排隊累不累?”

北皎沒搭她的話,轉頭對單崇點點頭,示意“麻煩精我帶走了”,後者麵無表情:“感激不儘。”

……

第二天,一行人順利回歸廣州。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