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溜了溜了(1 / 2)

珥奕出門的時候迅速換了件衣服,穿一身白衣服到神殿裡去,像是要去砸場子似的,影響不好。

她陪同朱蒂到達豐收女神殿旁的教堂後院時,朱蒂妹妹黛兒正攥著拳頭,癟嘴站在一旁。隔壁的小男孩紅著眼睛,看起來剛大哭一場。腦袋上腫了一個大包,還擦破了皮,膝蓋上有個小傷口,正在流血。

兩名年幼的隨侍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另外一位看著稍年長一些的隨侍抬了些水來,為小男孩擦拭身上的泥土,他們似乎發了花費了許多功夫,才將哭泣的小男孩哄好。看傷口的樣子,還沒有為他進行任何的治療。

朱蒂原本在來的路上已經十分急切,到了門口更是近乎以奔跑的速度跑進院子裡,她還沒將氣喘勻:“豐收女神保佑,這是怎麼了?”

“看來他們之間像是有一些不愉快。”一位正在用帕子給小男孩擦泥巴的隨侍回道。

朱蒂不太讚同地看了眼妹妹,隨後蹲到小男孩跟前,準備接過隨侍手中的帕子,幫他清理。

家長們需要工作,並且沒空看管家中時,就會把小朋友們托管在教堂,年齡從最小的兩歲到最大的十歲。當然了,即便教會不提起,他們也會支付相應的供養金。

帶孩子都是隨侍們的責任,並且一般由剛成為隨侍的年輕人照看。祭司們當然不會管這種小事,他們每日帶領信者們進行禱告完畢後,便會去各自做自己的事。豐收女神在落日城的教堂裡,有二三十個這樣的小孩需要照顧。小孩一多就容易吵鬨,但傷成這樣也是少見。

朱蒂之前一直在家中接一些縫紉活計,隻有交接任務的時候才會將妹妹委托到隔壁鄰居,或者教堂內。這幾天來,妹妹即便每日到教堂,也沒表示什麼不滿,甚至稱自己在教堂裡交到新的朋友,還向她炫耀。這令朱蒂十分放心。

在朱蒂接過帕子後,除了黛兒依舊癟著嘴,場麵一度緩和許多。

這時,小男孩的家長也來了。

來人是一位亞麻色卷發的女士,她身上的圍裙還沒來得及取下來,圍裙上麵沾了一些橘紅色的醬汁,看起來剛才應該是在家裡準備今天的晚餐。

她剛進門看

到眼前這幅景象,似乎愣了半秒,然後忽地張大嘴嚎啕大哭,並一屁股撞開朱蒂,撲到小男孩身上。她一邊抹著沒有的眼淚一邊大叫:“親愛的湯姆,你這是怎麼了?是哪個天殺的打你?告訴嬸嬸,嬸嬸會幫你做主的。”

小男孩略有些嫌棄地推了推她,沒說什麼話,看起來一臉尷尬。

“就是這個沒爹沒媽教的小崽子是嗎?就是她打的你對嗎?”這位女士用圍裙擦了擦手,轉過來朝著黛兒吼道。

“抱歉,這位夫人建議你先稍微冷靜一下。”隨侍提醒道,教堂裡麵不允許大聲喧嘩。

“抱歉,我實在太激動了。”湯姆嬸嬸臉色通紅地吸了口氣:“這個孩子他從小沒有了父母,真的是非常的可憐。我們沒有時間能夠照顧他,隻能送到你們這裡來,但沒想到還會被其他的孩子打成這樣。”她誇張地說道,一邊說著又想去抱湯姆,湯姆閃身躲過。

朱蒂小聲道歉:“十分抱歉。”然後轉身將她妹妹拉過來,“黛兒,向他道歉。”

黛兒瞪著湯姆不說話,瞧這樣子,像是隨時能再揍他一頓。

珥奕在一旁隨手拿起放在院子中間石桌上的幼兒版豐收女神聖典。這可憐的書本已經被幾個小孩撕扯變得有些破爛。她進門的時候已經觀察過湯姆的狀態麵板,傷口看起來挺嚴重,實際生命力十分頑強,還有99%。

“道歉是當然的,你這樣瞪著是什麼意思?”湯姆嬸嬸激動地搖著腦袋:“還有他身上的這些傷要怎麼辦?得賠償我們。”

隨侍們看著這事情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去,把祭司大人請過來。”其中一位隨侍悄悄的向他的同伴說。

“剛才已經請過一次了。”他的同伴顯得有些無奈。這種事情發生以後,當然會馬上稟報上級。現在連雙方家長都來了,祭司還沒有到。

“那就再請一次吧。”隨侍們也不知應該怎麼處理這樣的問題,畢竟他們沒有聖元素親和力,無法為任何人進行治療。

“可是,他……”這位隨侍顯得有些無奈。

“我去吧,你們在這看著。”看著年級較大,更穩重些的隨侍說道。這幾位信者似乎沒辦法坐下好好和談,隻能嘗試再次將那一位祭司大人

請過來。

*

豐收女神殿中,現在唯一的祭司大人喬裡正貓在懺悔室裡偷懶。他手裡拿著一本不知道從哪買的雜書,裡麵譜寫令人沉醉其中的愛情故事。

神官大人這幾天去了附近幾個小鎮裡巡視,正好不在。並且出去的同時還帶了幾名祭司及用慣的隨侍,現在整個神殿裡麵隻剩下兩個人,其中一位剛出門去了附近的某廣場布教,剩下的這位則是一名新人。

他是某貴族的私生子,原本他父親並沒想要將他認回,偏偏他自己命好,被檢測出有聖元素親和力,這讓他獲得回到家族的力量。但與此同時,他也不怎麼爭氣,一天天的除了偷懶就隻知道混吃混喝,沒啥理想。

“那些小崽子的事情彆煩我。”他在懺悔室裡關上門,從裡麵反鎖,死活不出來:“我怕那些小崽子。”太可怕了,小孩子思考回路似乎跟成年人不同,還容易哭,根本不知道他們想乾嘛。

“祭司大人,湯姆受傷了,總不能讓他這麼直接回去。”這對教會的名聲有少許影響,在激烈的競爭環境下存活下來,豐收女神除了能為信者們帶來糧食產量稍微增多的庇護,還與他們處事圓滑有關。

“我不擅長這個。”喬裡的聲音從懺悔室裡傳出,聽起來有些模糊。“我剛來沒多久,隻會普通的豐收祈禱。”

“……神官長曾誇獎過您在傷口愈合一塊,甚至能和光明神的某些祭司能夠一較高下,我真的不建議您在教堂裡撒謊,豐收女神正在看著我們。”

“我知道,所以我在懺悔室裡,我現在就懺悔。”他將手中地書本翻了一頁,看起來根本不打算出去。

“唉。”隨侍歎了口氣:“您這樣可不好,神官長回來後,很有可能會讓您抄寫一百遍聖典。”他們的神官長是一位挺靠譜的人,喜歡把人關進禁閉室抄聖典。“即使我們不說,信者們會之間會有傳言。”

摸摸索索的聲音從懺悔室裡傳來,沒過多久,一名英俊帶著有些風流相的祭司打開門從裡麵走了出來。他的祭司袍看起來不太規整,有個地方還突出一塊,明顯像是藏了些什麼。

“行吧,走。”他自信地伸手一捋那頭順滑的金發,陽光透過琉璃房頂

照耀在他的牙齒上,白的發亮。

*

喬裡剛走進後院,就聽見湯姆嬸嬸的罵聲,隻有她一個人在罵,其他人都沒說話。——就連兩個小孩都被她的語速驚得目瞪口呆。

“我又沒有說過除了小崽子我還不擅長應對這種……”喬裡小聲嘟囔,腳步變慢,並想往回走,但他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