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寒酥正在房中做針線活。
麗娘睡得正香,冷不丁被踹下床,她跪在汪文康腳邊,委委屈屈地哭訴:“是您讓奴家上來的,怎麼又如此凶奴家……”
而汪文康此時正在大發雷霆。上午,他闖進房間和床榻上的美人快活到一半的時候才發現那個女人不是祁山芙,而是他認識的一個妓人——麗娘。他經常關顧麗娘,甚至昨天晚上正是麗娘陪了他一晚。
皇貴妃沉吟了片刻,下令召汪文康進宮。
一個宮婢從外麵進來,皇貴妃瞥向她,問:“查得如何?”
“那你還想要她嗎?”皇貴妃問。
——“既然是注定保不住的孩子,為何不用他做些事情?”
“回娘娘的話,寒氏女所言非假,她確實與汪大人有過節。”宮婢將查到的寒酥與汪文康之間的過節一五一十地稟給皇貴妃。
汪文康令人把那個夥計喊上來,夥計琢磨了半天,說是一個臉生的女人。這地方人來人往本來就亂,他還以為那個女人是汪文康身邊的人。
皇貴妃將手放在腹部,指尖忍不住發顫。“聖上可召見你了?”皇貴妃陰聲問。
“夢鬆,你找哥哥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吩咐?”
皇貴妃道:“寒酥你可知道?”
若計劃順利,後續或許要用得上祁山芙。可若真走到那一步再告訴他們也不遲。現在告訴他們,他們一定會阻止她涉險。
“我知道了……”祁山芙聲音悶悶的。她已經被哥哥說過很多遍了,雖然哥哥說的對,可是重複太多遍,難免聽著惹人煩。
汪文康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猜測皇貴妃如此問的緣由。難道是責怪他在外太過囂張了?
宮中。
皇貴妃望著桌上的糕點皺著眉。上午寒酥對她說的話,時不時回響在她耳畔。
汪文康搖頭:“我對毀了容的殘次品可沒興趣。”
她的第一胎被人害死了。雖然她沒有證據,沒有查出來是誰突然在她經過的路上扔了一隻貓。可是她始終堅信那個人是皇後。
屬下立刻說:“說是就這兩日就能到!三天內,三天內準到!”
汪文康再把上午派去盯梢的人喊過來,先踹一腳,再詢問。事情這麼一理,汪文康不難想到是寒酥在其中做手腳。
皇貴妃輕笑。她隻會覺得寒酥愚蠢,居然向她獻好,難道是把她當成好人?更何況,寒酥既然猜到她想做什麼,她更不能留寒酥性命。
事情進行到一半,又是個千嬌百媚的老相好,汪文康將錯就錯,甚至抱著麗娘睡了一覺。
……對她那個瞎眼妹妹倒是有點興趣。但是這話他不能跟皇貴妃說。
祁朔本想讓寒酥勸一勸祁山芙最近避一避不要出門。可是他看了寒酥一眼,話到口邊說不出來,最後隻自己對妹妹說:“最近不要輕易出門。”
麗娘嚇得抖肩膀:“店裡的夥計……”
·
汪文康愣住。
寒酥輕撫著祁山芙的手背,聲音清低卻堅定:“在家裡躲幾日,過幾日就沒事了。”
祁山芙沒聽出什麼來,祁朔卻聽出一絲不對勁。他皺眉看向寒酥,終於還是主動與她說話:“你要做什麼?”
沅娘有些於心不忍,道:“牽連你了。”
再看一眼跪在一旁的麗娘,不耐煩地將人趕了出去。
沅娘讓侍女盯著,得知麗娘回了房,她立刻趕過去,焦急詢問:“如何?他可遷怒你了?”
“這有什麼?我和他睡過百八十回了。人不怎麼地,床上伺候人還挺舒服的。”麗娘站也沒個站相,沒骨頭似地半歪著身子理自己的頭發,“咱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倒是那些乾乾淨淨的小姑娘能不被拖進臭水溝也是好事兒一樁。”
她還是稍微學乖了一點,不敢再一個人亂跑,知道拉著哥哥陪著她了。
祁山芙茫然地看向寒酥。
許久之前答應給封岌做一件事情,可她實在不擅長女工,事情又忙,拖來拖去,直到現在封岌都快要領兵出征了,她還沒有將給封岌做的衣裳做完。
“我是問你誰叫你上來的!”汪文康哐哐拍了兩下床榻。
待睡醒,他也醒了酒,將睡在身邊的麗娘踹到地上去,冷聲問:“誰讓你上來的?”
汪文康胸腔裡的那股火氣這才稍微淡去了些,他咬牙道:“叛國賊之女的罪名砸下來,我看赫延王怎麼保你!”
汪文康很快笑起來,奉承地說:“妹妹放心,為兄一定把這事兒辦得漂漂亮亮!”
他選擇如實說:“原先在家鄉的時候很喜歡她,想納進府裡。可她不願意,跑京城來了。”
“嗯。”祁山芙點頭應。
皇貴妃揮了揮手,讓太醫退下去。
汪文康在外十分囂張跋扈,可見了妹妹又是另一種卑躬屈膝諂媚相。畢竟家裡的榮華富貴可都是托了妹妹的福氣。
麗娘軟綿綿地打了個哈欠,抱胸靠著門邊,說:“那傻子,很好糊弄的。”
“回娘娘的話,都按照娘娘的吩咐回的話,說這一胎胎象很穩,一切都好。”
因為第一次懷孕滑胎的經曆,她傷了身,後來的兩胎也都沒保住。這一胎又……
中午的時候,她又請了信任的太醫過來診脈。太醫十分確定地告訴她這一胎保不住,也就這一兩日就會滑胎。
寒酥笑笑,道:“沒什麼。”
不過她並沒有立刻上榻歇下,而是略遲疑後,偷偷藏身於夜色,往銜山閣去。
汪府一個家丁急匆匆趕過來尋汪文康,得知皇貴妃召見,汪文康也顧不得彆的,立刻進宮去。
待麗娘出去了,汪文康怒氣騰騰地質問手下:“人怎麼還沒到京城?”
“寒酥,又是寒酥!”汪文康氣得咬牙切齒。
另一個宮婢說:“這寒氏女果真是被逼急了,居然求到娘娘這裡來了。”
是寒酥的教唆讓她想利用這一胎做些什麼嗎?當然不是。在知道這一胎可能保不住的時候,她就想利用這一胎做些什麼,要不然也不會先讓太醫將消息瞞著。
夜深時,她仍舊坐在燈下,就著不甚明朗的光線給封岌做衣裳,想在他走前做好。
寒酥抬頭,這才反應過來時間如水悄流,居然已經這麼久了。
翠微從外麵進來催:“這都子時過半了,這燈光不如日光,您坐那好久了,再不歇歇是要傷眼睛的。”
她放下了手裡的針線活。
“那最好不過。”皇貴妃瞥了他一眼,“弄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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