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害人凶手此刻正麵無表情地站在一邊,麵對皇貴妃的指控,既不辯解也不氣惱,更無懼怕或悔意。
她提起一腳在皇貴妃的肩上用踹去,怒不可遏:“你這個歹毒的狗東西!連她一根頭發也比不上!”
“哈。”皇貴妃笑出聲來,“我要來陷害你?我怎麼陷害你?拿胎兒……”
“在這宮裡的妃子,生個一兒半女才有依靠。沒有哪個宮妃會用墮胎的方式陷害彆人,而且還是陷害一個已經被打入冷宮的棄妃。”
宮婢從外麵快步進來,朝皇貴妃使眼色。
皇貴妃的視線落在梳妝台上的一盒花鈿,是正紅色的牡丹。這是上次寒酥過來給她描妝時帶來的。
皇貴妃被拖出去的時候視線裡沒有聖上,她看的是皇後。
她垂眼望著自己的肚子,在心裡對它說:“孩子,娘親這就去給你、和你的哥哥姐姐們報仇!”
“記住引湘貴人經過。”皇貴妃吩咐。
皇後咬了咬牙。
可就算她不想再爭寵,也無法忍受多年死對頭站在她麵前耀武揚威,說這些話!
皇後看著不舒服,突然吐出一口黑血。
皇貴妃一愣,立刻變了臉色。再厚的胭脂也遮不住她臉上的蒼白和怒意。
若這個時候誰從外麵進來,看見屋內情景,定然以為是皇後推到了皇貴妃。
“聖上……陛、陛下……”皇貴妃結結巴巴。
她還是將這盒珍珠首飾送過去。也算師出有名。
她的目標從來不隻是皇貴妃,還有皇後。
宮婢應下。
“你不好好安胎又來我這裡做什麼?”皇後修剪了花枝,連頭也沒抬,更彆說起身行禮。
熱心人湘貴人正經過冷宮,聽見裡麵一片哭天搶地,立刻快步往裡走,去湊熱鬨。她就聽皇貴妃哭嚎著喊——
皇貴妃突然伸手用力拂去桌上的一套茶器和花瓶,然後將自己的肚子朝著桌角的方向用力一撞!
“不用去請了。”
如果注定這輩子不能當一個母親,那能當皇後也是非常好的事情,不是嗎?
原來有沒有母族支撐真的不一樣。皇後犯了錯被打入冷宮,而她連第二日的太陽也見不到。
若寒酥此時瞧見,必然要唇角輕勾。
皇後也笑了。她上半身向後靠去,靠著椅背,蔑視地望著皇貴妃:“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來乾什麼。你幾次流產坐不住胎,這一胎又保不出了吧?”
皇貴妃渡著步子走近,她居高臨下地睥著前麵的廢後,問:“你這樣悠閒度日是覺得自己還有東山再起的時候?莫不是你以為有個強大的母族,就能為所欲為?得不到聖上的寵愛隻靠娘家來固權,你以為這樣的皇後能坐得久?”
皇貴妃起身,讓宮婢將桌上的錦盒拿著。錦盒裡裝著一套珍珠首飾。這套首飾,是前一段時間的貢品,聖上想要賞給宮妃。皇貴妃便將這事兒攬了下來,親自挑選了圖樣,讓巧匠製作。做完之後,再將成品分發給宮中嬪妃。
“是我錯了,是我不該沾沾自喜,不該嘲諷你被打入冷宮,可您也不該下這樣的狠手啊!孩子……我的孩子……”
這是皇貴妃第二次來冷宮見皇後。她此番再來,心境與上次完全不同。最初的緊張之後,隻剩下成竹在胸的傲然。
她趕緊跑進去,見皇貴妃跌坐在地上,一手指著廢後,一手捂著肚子。她今日穿了一身銀白,鮮血慢慢染紅她的衣裙。
“沒想到到了這種地方還有這樣的閒情逸致。”皇貴妃邁進門檻。她光鮮亮麗,身後跟著五六個宮人。與質樸的房間、素衣的皇後形成鮮明對比。
聖上不敢置信往日裡溫柔乖順的人,居然是這樣的蛇蠍心腸。
湘貴人的耳朵豎了起來。
若是往日,皇貴妃定要勃然大怒,可眼下她卻笑起來:“罵,繼續罵!”
她氣色太差了,需要描畫重一點的妝容才能遮擋她這麼差的臉色。
天,她撞見大事情了!
皇貴妃故意說些話來激怒皇後,她需要皇後和她吵架,也需要宮婢來告訴她已經將湘貴人引過來了。
連她一根頭發也比不上……她……
皇貴妃也不介意她見了自己不行禮。她朝皇後走過去,道:“那套珍珠頭麵做好了,本宮給你送來。”
皇貴妃就這樣被拖出去,鮮血流了一路。
她重重放下手裡的剪子,冷眼看向皇貴妃,直接罵:“你這個蠢貨!”
明明已經從皇後口中得知她在聖上心裡隻是一個人的影子,可當聖上親口對她說出來,原來剜心的痛竟是這般滋味……
皇貴妃再一次撫了撫自己的肚子。
她肚子好痛好痛,痛得隨時都能昏厥過去。可是在看見聖上那一刻,一股涼意從腳心直竄而升,讓她在腹痛難忍的同時,整個人都陷進恐懼。
聖上突然的開口,讓前一刻亂成一鍋粥的屋內一下子變得死寂。
皇後冷笑了一聲,道:“哦?送東西?嗬,我看是來害我的。”
黑血,乃劇毒之物。
湘貴人急忙點頭:“好好好!我這就去!”
“來人!”聖上怒道,“將皇貴……將這個賤婦拖回去,賜白綾!”
與她同來的宮婢們配合起來,該尖叫的尖叫,該慌慌張張往外跑去請太醫的立刻邊喊邊往外跑。
她吃痛,捂著肚子跌坐在地,一陣陣尖叫。
皇貴妃攤倒在地,身心劇痛。
皇貴妃不需要再跟皇後打哈哈廢話拖延時間了。她慢慢扯起唇角,勾出一個陰森的笑臉來。
湘貴人是個熱心人,且不是個特彆聰明的熱心人。
她當然不是真的在悠閒度日,隻是想通了,不再奢想從聖上那裡再得到什麼,而是寄希望於兒子。
聖上臉色鐵青,盯著皇貴妃。
封岌胸口那一刀的仇,她可記著。
皇貴妃不敢置信地轉過頭去,眼睜睜看著聖上從靠窗的屏風後走出來。聖上仍舊穿著明黃的龍袍,往日裡威嚴的盤龍此刻好似活了起來,張著利爪要抓人。
皇貴妃知道湘貴人被引過來。
等這套珍珠首飾做好,皇後已經不是皇後,已經成了被打入冷宮的廢後。
皇後一個人坐在屋子裡,屋內連個宮婢也沒有。在她麵前的桌上散放些花草,她正拿著一把剪子修剪。
皇貴妃臉上濕漉漉,是淚水,也是疼出來的冷汗。她轉過臉望著湘貴人,虛弱地說:“湘貴人,麻煩你幫我去請聖上過來,為我們母子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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