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宋依兒眸中含著盈盈的笑意。
“......宋道友。”
“宋道友不好聽,叫我依兒就好了。”
李觀妙有些無奈,顧清非大部分時候都是稱呼她為“李道友”或者“李掌門”，有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直呼她的名字，犯病的時候才會叫她“妙妙”。
她一直不太喜歡被顧清非這樣稱呼，很怪異，從心底深處蔓向四肢百骸的怪異，好在顧清非不是經常犯病,但宋依兒就不一樣了,她自來熟到讓李觀妙驚悚。
一看見她就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然後語氣黏膩的叫她“妙妙”。李觀妙之前還想著要向宋依兒打聽一下顧清非到底在背後說她什麼了,但現在她看見宋依兒隻想躲遠點兒。
宋依兒突然湊了過來,神神秘秘的：“妙妙,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李觀妙忍住了尷尬：“嗯，你問。”
“你其實喜歡顧哥哥吧。”
李觀妙懵了.
“不要緊張啦！”宋依兒拍了拍李觀妙的肩：“我不會吃醋的，顧哥哥喜歡的人依兒也喜歡。”
這算是什麼？李觀妙實在接不上話。
宋依兒又湊近幾分,趴在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剛噴灑過來,李觀妙就嚇了一跳，心底的異樣感都要炸開了,她腦中又浮現出那日宋依兒被顧清非壓著哭的模樣。
“妙妙,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顧哥哥對你是不一樣的。”
她又想起那日予霧之說的話,顧清非不過是因為她的氣質和宋依兒有幾分相似才故意來撩撥她的。李觀妙突然覺得有些厭煩,她神色冷了幾分：“有什麼不一樣的？”
宋依兒察覺出了李觀妙的冷淡,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李觀妙的眼睛：“你不高興了嗎？”
“他......怎麼說我的？”
宋依兒眼睛又亮了：“顧哥哥說要親自告訴你，不讓我說。”
李觀妙並不傻，聽到宋依兒這般說，自然明白了顧清非的目的。顧清非會親口告訴她？怎麼可能。
他到底說了什麼？李觀妙歎了口氣沒再繼續追問。
......
李觀妙有時會想，若是她那日答應了顧清非，他是否真的會拋下那些女子，隻喜歡她一人。她和顧清非不是剛認識，她了解顧清非的為人，他並不是會說謊的人，可是她實在想象不出他隻愛一個人的模樣，而且還是為了......為了她？
李觀妙知道顧清非喜歡她，很久以前就知道，但那些年少的情愫早該消散了才對，她曾那般對他，他又憑什麼還惦念她呢？百餘年前，她也才十五歲，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年紀，眼高於頂，做事總是偏向極端、不留餘地，從未想過會對顧清非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或許顧清非已經不在意了，但心底深處應該惱她才對。可是，顧清非救她、幫她、護她，言語上的諷刺也遮蓋不了他是真的對她很好的事實。李觀妙活到現在的年齡，早已不是隻看表麵的人了。
她想不通，也不敢往深處想，心底藏著一些瘋狂的念頭，如果任由它們野蠻生長，她必定會被拉向可怕的深淵，從此萬劫不複。
“李道友。”顧清非從外麵走進院落，他在李觀妙旁邊的石凳上坐下，不算遠也不算太近，李觀妙恰好能感受到他身上冷冽的氣息，撲麵而來，似是帶著棱角，染上微微的血氣，稍沾上一些便從心底產生戰栗感。
他殺人了，且殺了很多，以至於身上的魔氣沒收住。
李觀妙本身修煉的功法輕微被顧清非身上的魔氣克製，本來不算太嚴重，但他們的修為差距太大，硬生生將這份克製放大了。平日裡顧清非還算顧及她的感受，從未在她麵前展露出如此明顯的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