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造化玉碟(1 / 2)

“不知聖人召見白若有何要事?”跟著昊天、瑤池一路來到紫霄宮, 白若是一句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問出來,不是二人嘴太嚴,就是鴻鈞聖人也沒有向昊天、瑤池說明情況。而白若更偏向於後者, 因為昊天、瑤池的模樣也不像是能藏住事情的。

昊天與瑤池畢竟沒有在外曆練過, 就算鴻鈞聖人教導得再出色,對於二人到底有沒有隱瞞自己,白若還是能看出來的。

到了紫霄宮,昊天與瑤池便退至一旁,將空間留給了鴻鈞聖人於白若。

白若這樣問鴻鈞, 已經可以說是明示了,您老人家到底有什麼大事?若是說鴻鈞找自己沒事兒, 那白若才是萬萬不信的。讓昊天和瑤池掐著點兒等自己,要是沒有要事,那白若也想不明白鴻鈞為什麼召見自己,總不能真的是一敘, 來純聊天吧?鴻鈞不是這樣的人,白若也不是。

鴻鈞淡然一笑, 麵上神色舒緩, 渾不似那個以一獨尊的聖人,反而更像是和白若相識多年的老友。且不說鴻鈞誕生要比白若早許多, 就是二人真的是同一時代,如今鴻鈞聖人之姿,也不是那麼好攀附的。況且白若本就沒有攀附之心,她對自己的認知可是一直都很清楚的。

看著鴻鈞神色,白若心裡也在思索,聖人超然物外,想要窺探鴻鈞這種人的內心想法, 對於目前的白若來說還是有一定難度。連白若尚且都是如此,更遑論其他人了。

“道友位至亞聖已有多時,如今對於參悟聖人之境可有把握?本座這裡倒有一樁機緣,或許能助道友參悟聖人境界。”不言則矣,一言而驚人。若是換做旁人聽到這番話,隻怕是早就激動地叩首謝恩了。可白若麵上神色平靜,竟然是絲毫不為所動。

那是因為白若明白,天下間沒有這麼好的事情。她可是沒忘記,如今的聖人可是隻有鴻鈞一人,聖人就這麼慷慨,允許一位並不是出自自家門下的聖人與自己並尊。

鴻鈞口稱白若為亞聖,而並非之前劃分的準聖,這說明鴻鈞並不在意白若是否會比女媧、三清等人更早一步進入聖人境界。抑或者說,鴻鈞心中早有定數,隻是沒有明言罷了。

“隻是不知聖人有何示下?”白若不是聖人,做不到無欲無求,鴻鈞聖人的話確實打動到了白若。然而即使是聖人,也不能做到真正的無欲無求,否則元始與通天何必為了教統大興,竟爭得連兄弟情分都顧不得了。

鴻鈞心內微歎,這要是換了旁人,哪裡還有白若這般平靜。明白本心不難,但要是數個元會如一日地秉持本心,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大能可以做到的了。如今白若做到了,也合該她有這個機緣。或許這一遭是他鴻鈞本就該欠下的,攔了今日這一回,已經是極限了。天道啊天道,等本座日後合身與爾,且看誰能做得了誰的主罷。

“道友入聖人境,於洪荒生靈自不必說,便是於道友自身桎梏,未嘗不是解脫。隻望道友能一直明正本心,勿要行差踏錯。”這番話中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鴻鈞心內冷然,天道今日行事如此不顧忌他與白若之間的交情,那也休怪他暗示與人了。

白若心內訝然,聽鴻鈞聖人這話中之意,似乎是有意助她成聖。不過成聖契機還在於鴻蒙紫氣,此時第三次講道未開,天道並未降下鴻蒙紫氣,也不知道鴻鈞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鴻鈞聖人如此表態,自己日後的死劫似乎也不是不可避免?

“若能得證大道,白若必不改初心。”鴻鈞沒有承諾白若什麼,同理白若的話也是模棱兩可,沒有把話說死。要知道,先把話說絕了的一方,可就沒有多少退路了。

鴻鈞頷首微笑,隨即摸出了一個玉碟拋向空中。

白若當然識得此物,這可是鴻鈞的證道之寶。

三千造化玉碟!

“還請道友隨本座一同入內,參悟大道。”鴻鈞打了個稽首。

“承蒙聖人垂青,白若感激不儘。”這下白若是真心實意地感激鴻鈞。便是貴為聖人弟子的三清、女媧尚且沒能入內參悟,反倒是她這個實際上的外人得占先機。

就衝這個,白若就得承鴻鈞的情。

鴻鈞哈哈大笑,這還是鴻鈞自成為聖人之後,第一次有這般明顯的情緒外露。人人都道聖人無我,可聖人裡麵終究有一個“人”字,這其中是非紛擾,又哪裡是隻言片語就能說得清的。

造化玉碟發出氤氳玄光,大道真意儘在其中。

“你二人且去宣吾旨意,本座與白若道友閉關參悟,一概人等不得入紫霄宮半步。”說這話時,鴻鈞語氣仍是那般淡然,但是白若卻硬生生地聽出了一股肅殺之意。

聯想到昊天、瑤池帶著自己一路趕往紫霄宮時,每隔一會兒便會敲響玉磬,也不知道是聖人規製還是旁的原因。白若莫名地有些心慌,自從她進入洪荒以來,已經許久沒有這般感覺了。

造化玉碟光芒大震,將鴻鈞與白若瞬間便籠罩了進去,白若隻看到了昊天與瑤池的背影,便和鴻鈞一道入了造化玉碟之中。

“是。”昊天、瑤池領命而退,不一會兒便聽到兩人的聲音響徹洪荒。

“今聖人與亞聖論道,一概人等不得入紫霄宮半步。”一時之間眾人反應不一。

這亞聖自然說得就是白若,方才昊天、瑤池敲了一路的玉磬,總算是知道原因了。

三清中的太清老子神色淡然,好似並不為所動。元始麵色微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唯獨通天一如往常,騎在新得的夔牛身上,和四不像玩得不亦樂乎。

元始抬眼看了一下通天,微微搖頭,卻也沒說什麼,坐得更加端正了。名分早定,也該沉住氣才是。

西昆侖中,女媧與西王母相對而坐,俱相視一笑。

須彌山中,接引依舊麵色悲苦,準提眼中閃過豔羨與不忿,何時他西方之人能得聖人垂青至此。一個記名弟子明顯是不能滿足準提的,尤其是看到白若如今的風光,更加堅定了準提心中的想法。二人俱念了一聲佛號,又閉目修煉了。

五莊觀裡,鎮元子與紅雲對弈,似乎根本不關心外界之事,隻是紅雲和鎮元子微翹的嘴角,顯露著二人的內心並不似方才那般平靜。

天庭之內,眾仙高坐,帝俊與常曦神色莫名。一旁的鯤鵬老神在在,不知在想些什麼。

祖巫殿內,一眾祖巫議論紛紛,都在思索聖人的用意。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沒有了白若從中調停,隻怕巫、妖二族又要戰火重燃,屆時可沒有能像白若那般的人出來說和了。三清是身份貴重,然而和巫妖二族均無交際,天庭頭一個就不會聽三清之言,更遑論與三清一樣自詡盤古正宗的帝江等人了。

女媧本身就是妖族天庭的媧皇,其身份就限製了她的立場,而西方二釋囿於西方,便是想插手東方事務,也是自顧不暇、無從下手。

其他人更不用說,分量都比不過白若,便是說了也是沒人聽的。帝俊、常曦何等心高氣傲之人,能讓其心服的人隻怕一隻手便能數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