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沉思良久,終究還是允了。“卿言甚善,朕且從之。”言罷退朝,聖駕還宮。
次年夏四月,天下四大諸侯率領八百鎮朝覲,那四大諸侯分彆為東伯侯薑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天下諸侯俱進朝歌。
太師聞仲此時還在北地平叛不在朝歌,費仲、尤渾寵信日盛,各諸侯此來都先進禮於費尤二人,以免其在帝辛麵前進讒言,何苦惹得一身不自在。如此破財免災,倒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其內有一諸侯名曰蘇護,此人性如烈火、剛正方直,對行禮打點之事很是看不上,故而諸侯之中,唯有蘇護並無禮單,費尤二人心中大恨。
卻說正旦朝賀,帝辛宣四大諸侯入內覲見,寒暄過後便賜宴飲,而其餘諸侯在外,並無此殊榮。
宴飲過後,帝辛入內殿,召見費尤二人,“卿等前日所言,如今四大諸侯皆在,何不令其各自采納美女,以貢朝歌,兩位卿家以為如何?”
帝辛舊事重提,費仲俯首奏曰:“陛下當日停旨,此事天下皆知,讚頌陛下聖明。今一旦複行,恐傷陛下聖明,切為不可。”
隨後費仲又道,“臣近日訪得冀州候蘇護有一女,其顏色天資,悠然雅貌,若能隨侍陛下左右,自一人可當千人耳,又不驚擾四方,自不會有流言蜚語汙染聖聽。”本來費仲隻是針對蘇護,卻好像又把商容等人帶了進來。隻是費仲一心報複蘇護,又怎麼會考慮得麵麵俱到。
帝辛聞言大喜過望,對左右曰:“宣蘇護覲見。”
使者隨即宣召蘇護,蘇護入龍德殿拜見。
“臣冀州候蘇護拜見陛下。”禮畢,蘇護起身,因不知聖主所為何事,故而麵上神色嚴肅,看不出絲毫情緒來。
帝辛和顏悅色,“朕聞卿有一女,堪稱國色天香,朕欲選入後宮,卿為國戚,永受天祿,受其顯位,以鎮冀州。坐享安康,名揚四海,天下何其羨也,卿意下如何?”
蘇護正色道,“陛下宮妃無數,何須再選她人?此必乃聽信左右讒言所致,臣望陛下速斬奸佞,以昭陛下聖德。況且臣女不過蒲柳,又素無禮度,如何可堪入宮驅使。”蘇護心內明白陛下不會無緣無故提起自己的女兒,一定是有人在旁邊吹了邪風所致。而這進讒言之人是誰,那還用得著猜嘛,必是費仲、尤渾二奸賊!
躲在屏風後偷聽的費仲、尤渾早已經氣炸了肺,四大諸侯尚且不敢觸怒他們,一個小小的冀州候竟然敢直言諫君,若不收拾蘇護,他倆誓不為人!
帝辛大笑曰,“卿所言差矣,古往今來誰不願女作門楣,況女為後妃,貴敵天子,卿為皇親國戚,亦能得享天威。卿毋迷惑,當自裁度。”
蘇護聞言,又是一番折諍,“陛下如此,乃是取敗之道,如何能麵對列祖列宗?”
帝辛勃然大怒,“君命召,不俟駕;君賜死,不敢違況選汝一女為後妃乎!”即命左右將蘇護拿下,“推出殿外,速行正法!”
費仲、尤渾對視一眼,計從心來,隨即轉至殿內奏曰,“蘇護忤旨固然放肆,而陛下為一女擅殺諸侯,也恐天下非議。不若赦之歸國,自然感念陛下恩德,屆時自然送女入宮,此能兩全。”若說誰最了解你,還是要數你的敵人。費仲、尤渾料定蘇護不能從命,屆時再出手收拾他,自然名正言順。
帝辛聞言怒氣稍解,“依卿所奏,令蘇護回國,不得久羈朝歌。”
費仲、尤渾所料不錯,聖旨一經發出,隨後催逼蘇護出城、不容停止。
蘇護一路上怒火中燒,見得諸家將問曰,“聖上召侯爺入朝,有何商議?”
蘇護大怒罵道,“無道昏君,不思祖宗功業,反倒寵信奸臣。”遂將入宮見駕之事說明。
“吾不欲做那無智之人,諸將有何良策教我?”
諸家將曰:“君不正則投身外國,今主上輕賢重色,不若反出朝歌自守一國,上可以保宗社,下可以保一家。”
此時蘇護正在盛怒之下,聞言更是興起,喚來左右,在城牆外題詩一首,以示其永不朝商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