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是讀書人最喜歡的地方,附庸風雅的他們就愛來這裡遇個友人知己談詩作對,而這些人也是對文圈最了解的。
天幕這第二次說的雖然是關於養豬的事情,但開頭的時候卻也說了不少與文相關聯的,尤其那位蘇軾蘇東坡先生,天幕更是將其誇了個遍,這不免就讓讀書人們好奇了,這蘇軾是哪位?
他們開封府內可沒有一位姓蘇的大才子。
哦,對,天幕還說他們一門三父子都很厲害,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祖墳冒青煙了。
“曾兄,這蘇家父子與你同列那‘唐宋八大家’,不知曾兄你可認識?”
正在吃茶的曾鞏聞言搖搖頭,“不認識。”
有人推測道:“這開封府的讀書人我等皆有所耳聞,能同曾兄相並列的隻怕不是什麼默默無聞之輩,而我等如今卻絲毫不知,想來此並非開封府之人。”
“再許是後輩之人也說不準。”另一人補充推測。
“確實確實,一門三父子,多麼了不得,看來我等隻怕要日後方才能與之結識了。”
“暫且結識不了那蘇家父子,如今也可以和曾鞏兄多多學習嘛,貢試在即,還望曾鞏兄多指點。”
“正是正是,曾鞏兄日後高中,還請多多提攜我等啊。”
“……”
曾鞏笑著應付完這一堆的學子,然後才起身離開茶樓回去,心裡也不免好奇的想道:也不知那讓天幕都推崇備至的蘇東坡是何等風姿。
……
隔了好幾條街的一座府邸裡,歐陽修剛和自己的好友梅堯臣討論完關於這次科舉考試的事情。正事乾完,那就開始聊閒篇兒。這閒篇兒也不是彆的,正是那位今天大出了一把風頭的蘇軾以及……唐宋八大家。
梅堯臣是知道自己這位好友關於文章的見解的,不禁就說道:“歐陽兄啊,你這提倡古文、反對駢文的主張應是成功了。”
歐陽修卻道:“不一定。”
梅堯臣不解,“為何?”
歐陽修隻道:“大宋在我之後隻有五位青史留名的,王安石與曾鞏都是我的學生,餘下的就隻有蘇氏三父子,這日後如何還不好說呢。”
梅堯臣一愣,隨後臉上的笑容也收起來了,“歐陽兄說起日後,我卻想到了先前天幕所言的南宋。”
歐陽修不免也憂心起來,一時沒了話。
梅堯臣卻還在繼續,“韃子的鐵騎若真擋不住,京城南遷,那這大宋可就真要被蒙古人占了去。”
歐陽修道:“明日朝堂之上隻怕要熱鬨了。”
梅堯臣道:“山河破碎,那這江山百姓可都要受儘屈辱。”
歐陽修輕歎,“可彆走到那一步才好。”
歐陽修說的沒錯,次日的大宋朝堂之上那熱鬨的就跟菜市場似的。
自趙匡胤黃袍加身後因害怕日後的武將都有樣學樣推彆人坐上寶座、從而想了一出杯酒釋兵權的戲碼後,宋朝就開始重文輕武了,朝中文官地位比武官地位高了不少不說,整個朝廷的官職也是一片混亂,尤其官員身上兼的職責,那簡直是亂成了一鍋八寶粥,三冗兩積問題更是加重了財政負擔、行政效率低下。
朝中官員太多,這麼設置的本意就是為了讓官員之間能夠互相牽製,從而達到加強君主專-製中央集權的效果,把權力都歸攏到君王的手裡來。
不得不說,這樣做的確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同時也導致朝中行成了派係,各派係開始為各自爭權奪利。
這不,有看完天幕、然後推敲出宋朝日後形勢的人開始借機發難了,而站在他對立麵的那撥人自然是不同意的,最後吵來吵去竟是吵成了三撥人——
一撥主要是以武官居多,他們想要加強軍隊管理、最好派兵出征攻打遼和西夏,把韃剌徹底消滅掉,免得日後釀成禍患;一撥則是以文官居多,他們居安求穩,說前一撥的人狼子野心,竟去挑釁招惹遼國和西夏,質問他們是不是想要覆滅大宋江山,當真是其心可誅;最後一撥就是中間透明人,誰也不幫、什麼話也不說,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就聽著前兩撥吵。
但這吵來吵去也沒吵出個所以然來。
宋仁宗縱然心有想法,可就朝中這個誰也不讓誰的混亂局麵,他還真是顧慮頗多,一時也難以下決定。
既如此,那就……接著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