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個把譜子改破爛的簡單行為江柏直接搞了四天,看上去乖巧無比,真真是要在第二期舞台上一鳴驚人的樣子。
所以等到第五天,劇情係統的附加監測便從它們這撤走了。
聽999說,是去到了其他宿主那裡。
不過這隻是暫時的,等到江柏登場的那個關鍵劇情來臨時,劇情係統一定會再次密切關注。
“它扣了咱們五萬積分。”等到劇情係統走,999才終於敢心疼地小聲抱怨說:“而且扣了這麼多,走了之後還發信息催我們用剩下的,這也太過分了。”
999第一任宿主就是江柏。
因為江柏不允許,它出生十一年都沒嘗試過在商城買東西是什麼樣的感覺。每次都隻能忍著剁手的**看看離開,而如今卻一下就被係統扣了五萬,這能買多少東西啊……
一瓶記憶消除水才五十,買個十瓶都綽綽有餘,還有商城裡的“完美腹肌”、“完美鎖骨”、“吃不胖buff”等等。
999饞了很久了,他們的獎勵分完全夠買全部。買到江柏十一年一天都不用去健身房,每天在家裡睡大頭覺都可以擁有今天的身材,多好啊。
江柏正坐在地上拆一塊剛到的草莓蛋糕,雙眼盯著裡麵的奶油饞到伸出舌尖在右上唇舔了舔。
他倒是無所謂999糾結的這些,隻問了句:“什麼時候扣的?”
“你一違規它就扣了,我看著分掉下來的呢,隻是前兩天不敢講。”
雖然他們的分在係統後台高得像山一樣,有足足四千多萬,這掉下來的五萬不飛到頂端去看根本看不清楚,但999還是很委屈,碎碎念道。
“這扣得根本不符合規則呀,處罰已經很嚴重了,不用額外扣分的,以前也沒扣過,這難道不是在搶嗎?”
江柏眨了眨眼睛,不知想到什麼,笑了一下,一口奶油咬進去,含糊地隨便應了一聲:“多呢,沒事。”
999不高興:“我都沒花過。”
江柏好笑:“哎,你這小氣巴拉的性格像誰啊?初始化設定的?”
“我是因為哥哥說變成宿主喜歡的樣子能快速增進感情才這樣的,不
是和你說過嗎?結果連眼睛都沒有--”
“那是外形,我說性格呢,小氣是性格知不知道?”
999停了一下:“性格?我是程序,還有性格?”
“有啊。”
999頓時很興奮,苦思兩秒,老氣橫秋:“……那可能是因為你太大氣了吧,同事之間不就是要綜合一下。”
江柏停了一下,然後直接笑翻,伸手就去彈999:“你哪裡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我可不大氣。”
“那你小氣,我大氣。”
“不行。”
一人一係統在沙發上爭辯了一會,江柏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解決之道:“我兩都大氣,俞陸小氣。”
999馬上達成一致:“行,我覺得可以。”
江柏見它煞有介事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但一想起俞陸,臉上的表情很快便又淡了下去。
窗外月色正好,江柏吃完了一整塊草莓蛋糕,飽著肚子滿足地躺在沙發上刷手機。
他的手機很無聊,社交軟件沒幾個,遊戲也沒有,除了音樂軟件基本空白。如果連俞陸都不回他消息,那就會直接安靜好幾個月。
但是最近不太一樣了。
推薦他上節目的舒向文時不時就會給他發點小曲子,或者一些網友評論的截圖來鼓勵江柏。管家先生也因為俞陸不在寧城偏閒,經常會詢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
這兩個人在劇情上都是反派,前者直變雙沉迷於炮灰江柏的美色,為了炮灰江柏能在節目裡多待一會不惜擲千金交換。而後者作為俞陸的管家,因為念及舊情,也幫過炮灰江柏不止一次,最後引咎辭職,連帶劉啟明一起走了。
這幾個人站在原文的視角裡都不是好人。
沉溺美色不顧規則,念及舊情不顧職責。
但對江柏來說卻都挺好的,是他無聊生活中少有的人際色彩。
尤其是現在,他還有一個小小的寶藏。
五天前,他從錄製現場回酒店時,突然發現手機裡多了條微信。
是安靜許久的司機師傅給他發的,時間差不多就在獎勵分扣除不久後。
“哎呀小帥哥,我這前陣子莫名其妙把燒烤的事給忙忘了,你還有空不,我們約吃呀!”
江柏沒回,甚至看見之後立馬就把這條微信記錄給刪了。
不過沒關係,還
在他腦海裡呢。
江柏翻著微信不斷回想起這行字,心情重新高漲了回去。
以至於突然在安靜的家裡心血來潮開口說了句:“999,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旁邊已經觀察他半天的999立馬道:“你開心就好,我儘量配合。”
宿主實在太獨立,這十一年閒得慌的999鑽研了不少小程序,有時候還會在不經意間順著摸到自己頂頭上司那。
是年年不及格永遠幫不上忙的最沒用小助手,也是年紀輕輕就能搞出一堆程序的小天才。
“儘,儘量啊,我也不是特彆厲害。”999說著說著,想起俞陸之前那句話,覺得很有道理,遂嚴肅學習:“主要還是得自己承擔。”
江柏樂了,伸手把999拍開:“學那麼快。”
但話音落地,他也沒否認999說的。隻笑眯眯地又玩了會手機,才站起,走向窗邊。
夜色已經很晚了,家裡開著盞溫暖的落地燈。
江柏穿睡袍,大喇喇地在椅子上一坐,順手拿過擱置在一邊的小提琴,橫在身前撥弄。
他難得開口。
剛開始,是曲譜上研究出的慘絕人寰歌唱法。
但他彈著彈著,瞎扯的嗓子便慢慢恢複了正常。肢體也漸漸放鬆,靠向椅背,聲音潛在緩慢的弦音下,低沉又溫和地哼出細細碎碎的音符。
江柏的聲音不算特彆,但很好聽,每一個聲調和震響的弦音都搭配得剛剛好。江柏甚至弱化了自己的聲音,讓它去輔佐琴弦,在月光下一彈一跟,繚繞出溫暖的旋律。
直至最後聲音也消失了,所有音符隻由手指撥動出的琴音去表達。
昏黃的室光細細碎碎地落在他身上,將他繾綣的眉眼照得更加柔和,同春日的旋律裹在一起。
十一月末的這天晚上,寧城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