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天隱皇朝【終章】(1 / 2)

等人再走進些,郭戰便覺得說長得一模一樣也是不準確的。

若單單看臉,這走來的男人和楚天澤有八分像,但是若看整體,其實兩個人卻又有著天壤之彆,是萬萬不可能混淆在一起的。

先不提對方是正常的黑發黑眸,光是直麵給人的感覺便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說楚天澤給郭戰第一眼的感覺是危險,那走來的這個男人給郭戰的感覺便是壓迫。

這種壓迫感無關修為能力,也無關權力地位,而是通過純粹的時間沉澱在人的一言一行之中。

這個男人無疑是一名殺伐果斷的上位者。

“多謝出手相救,不知二位是……?”郭戰心裡沒有底,但此時他也隻有上前一步,試探地問道。

“爾等無需知道。”跟在男人身後的白發老者緩緩開口,“既然麵見尊顏,跪地行禮便可。”

“什……什麼?”郭戰被老者的狂妄之言驚得不輕,然而還不待他反應過來,他的雙腿已經顫顫巍巍自己伏在了地上。

不隻是郭戰,周圍其他的銀甲兵皆動作一致地跪了下來。

這、這到底是什麼詭異的法訣!

竟然能控製人的行動?

幾乎是一瞬間,在場的人皆保持著跪地行禮的動作,唯有那個意識不明的“血人”還站在那裡。

“他怎麼還站在那?”黑眸落在了戾氣衝天的男人身上。

“屬下無能,此人意識不明,屬下的言訣對其無用。”白發老者躬身說道。

“罷了,今日接他回去,日後他也是楚家半個主子,這禮以後便也用不著了。”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向楚天澤走去,“還有夢公,你當稱他為二少爺。”

“少爺說的是,夢公記住了。”

感覺到有人靠近,楚天澤的身體已經自發動了起來,雷電之力在瞬間積蓄完成。

“長兄如父,不懂規矩。”然而男人的動作更快,同樣沒有任何掐手訣的過程,墨色的身影已經倏地出現在了楚天澤的正前麵,接著一拳便狠狠砸在楚天澤的腹部。

砰地一聲,渾身是血的男人便直接應聲倒在了地上。

“都帶上狗圈了,還是到處咬人。”望這楚天澤手腕上的銀環,男人的眸子沉了沉,“回去給你取下,也不知栓不栓得住。”

“這麼大了依舊不懂事。”

接著男人彎下腰將已經昏迷不醒的楚天澤拖起,扔到火龍的背上。

“大公子,這些人怎麼處理?”夢公向男人請示道,而他嘴裡的這些人指的自然是郭戰他們。

“將他們這段抹去吧。”男人躍至火龍的背上,緩聲說道,“辛苦你了。”

“大少爺言重,為少爺分憂是屬下的本分。”有些受寵若驚,夢公連忙行禮說道,“少爺吩咐夢公必定照辦。”

“還請少爺稍等。”

此時,郭戰的背上已經冷汗直冒,這兩人的言語他都聽進耳中。他不知道那所謂的抹掉是指什麼。

然而無論是指什麼,現在的他卻是什麼都做不了的,無法說話,無法動作,隻能老老實實保持著動作跪在地上。

若非郭戰的腦子還能思考。他甚至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變成了一座真正的石像了。

“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像……”

隻聽那名為“夢公”的白發老者似乎在碎碎念念些什麼,前麵郭戰還能聽得清楚,然而慢慢的他便聽不清楚了,他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好似飄到雲海之中。

他自己的意識也慢慢消逝了。

一聲龍吟,金色的火龍擺尾離開,翱翔於空中,大概過了一會兒,原本跪在地上的銀甲兵便又一個個僵直的站了起來。

火龍在雲層裡穿梭著,很快便在一座仙霧彌漫的大殿前停了下來。

吱呀——

沉重的殿門緩緩打開,雙眼被白色綢帶擋住的男人在一少年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你想攔我?”男人的眸子微微沉了沉,“天機子。”

“豈敢?天機子不過是一個守路人,哪敢攔一等世家楚家家主的路?”天機子笑了笑淡淡說道,“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

“公事?”男人的薄唇微動,語氣冷冽。

“上下界去往皆要令牌。”站在一旁的鶴一出言點明,“沒有令牌這路便不能走。”

這時,夢公則突兀的冷哼一聲,“天機子,我與大少爺都是有令牌在身,可以來回通往上下兩界,我們的牌你也要查嗎?你是信不過我們?”

“自然信得過,隻不過昏著的那位——”

“我要帶他走,你不同意?”似乎是厭了這樣的虛與委蛇,男人直接開門見山道。

“沒有牌子,便是天道未允,還請楚公子不要為難我們。”鶴一上前一步擋在天機子前麵,冷聲說道,“若是真要硬闖,生出了因果不知楚少爺吃不吃的下?”

輕輕一笑。

像是沒有聽到鶴一的警告一樣,男人徑直的走過了天機子和鶴一的身旁。

“這世上還沒有我楚自在吃不下的硬骨頭。”

夢老輕輕瞥了鶴一一樣,接著便背著昏迷的楚天澤跟上前去,很快三人便在迷霧之中消失不見了。

“閣主,我們就放著他們這般離開?”鶴一性子傲,被人小瞧了去,心裡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不然呢?聖人級的強者我可打不過?”天機子表情有些訝異地說道,“難道鶴一有這般能耐?”

“閣主隻會欺負我們這些可憐的!”鶴一撇了撇嘴,語氣很是不滿,“改天我便帶著鶴十五他們一起跑路。”

“彆啊,我怎麼會舍得欺負鶴兒呢。”天機子笑著摸了摸鶴一的腦袋,“沒了你們,我可就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了。”

“待在這有什麼好的,白白守著一大冷宮,還要受上麵那些人的氣。”鶴一被順了毛,心裡稍微舒服了些,但是嘴上還是氣得很。

“該說的我們都說了,其他的便不是我們能管的了。悠悠大道千萬條,他硬要走這一條,以後自有他的苦頭吃。”

“閣主,你是不是又算到什麼了?”鶴一已經變成了鶴形在男人身上蹭了蹭,“笑得好陰險。”

“哎,怎麼說話的,真是將你寵壞。”天機子給鶴鳥順著毛,語氣溫和。

“到底算到什麼了?那楚少爺是不是要吃苦頭了!”鶴一的語氣有些幸災樂禍。

“莫在問了,算到也說不得的。”

之後便不管鶴一再怎麼纏著問,天機子都笑而不語了。

月白色的身影在叢林裡沿著一個方向疾馳著,然而沒過多久,那道身影便又倏地停了下來。

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少年的眸子難以置信地縮了縮,麵上一片茫然。

殺了獸王後,邵白找不到回承天寺的路,便直接尋著楚天澤的氣息而走。

可是讓他想不到的是,那道他極其熟悉的氣息竟然就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這怎麼可能?

邵白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飛速地朝氣息最後消失的方向趕去。

楚天澤氣息最後消失的地方是在承天寺,望著那裡滿目瘡痍的慘象,邵白的心不由愈發緊張起來。

楚師兄那麼厲害,絕對不可能出事的。

邵白在心裡反複地說著,然而即使這樣不斷重複著,他心裡的不安也沒有因此而減少半分。

看見前麵有穿著銀甲的人在收拾殘局,邵白立馬便跑了過去。

“喲,原來是邵公子。”見少年走來,郭戰抬起了頭,麵上露出些許鄙夷,“您這是躲到哪裡去了?我們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您。”

“我……”邵白還未開口,倒先被反問了,“我不知道那是哪裡。”

“您沒事就好,不過想來您是天驕榜首,自己躲起來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

邵白愣了下,他再傻也能聽出這郭戰話中的陰陽怪氣,明裡暗裡是在諷刺他沒有在寺裡抗擊魔獸,反而自己躲起來了。

這是在說他膽小無能呐。

麵對莫名其妙的嘲諷,邵白並沒有大發雷霆,在他心裡這些都不重要,他隻關心對方到底知不知道楚師兄去了哪裡。

“郭將軍,你有沒有看到楚……天澤?”邵白問。

“什麼楚天澤?那姓楚的不是在皇宮裡待著的嗎?”郭將軍皺著眉,粗著嗓門,“他怎麼可能在這個地方?”

“您真的沒看到他嗎?”邵白追問道。

郭戰直起腰來,他此時正忙著處理戰場,這麼多魔獸的屍體可都是寶貝,他現在可沒空和這位懦弱無能的邵公子在這裡閒聊天。

“他娘的!老子說了姓楚的不在這。不要再來煩老子!”說完,郭戰便欲離開,然而他才轉過身,他的膝蓋便受到了重擊,接著整個人天旋地轉直接一頭摔在了地上。

“你撒謊。”聲音冰冷。

郭戰被猛的偷襲,吃痛後正欲發作,誰想一把冰冷的劍已經緊貼在了脖頸上。

周圍的銀甲兵見郭戰被襲擊,連忙放下手頭正在處理的活,迅速集合,將邵白和郭戰二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

“你想做什麼?邵公子。”郭將軍問。

少年的氣場一下子就變了。

和剛剛溫和軟弱的模樣截然相反,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

“我不想殺人。”少年的語氣十分認真,“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