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刃都愛三日月(廿四)(1 / 2)

清晨,狐之助顫顫巍巍走下天守閣,聽到眾刃圍聚在一起議論最近為什麼總是見不到三日月,於是試圖把自己塞到牆角裡。

“肯定是你最近總是夜襲,把三日月嚇到了。”小狐丸首先給鶴丸扣下一口鍋。

“嗬,說的就跟你沒去似的。”鶴丸環臂冷笑,“也不知道是誰被三日月從屋裡丟出來。”

“肯定是被三日月殿察覺到什麼了吧……”加州清光抵在椅背上的腦袋歪了歪,微微眯起的紅色眼眸裡劃過流光。

“總之不是什麼好事呢。”鶯丸表情溫吞,說出的話卻飽含深意。

和泉守兼定擦拭著本體,烏色的長發順著他的動作晃動,“那麼,有什麼辦法嗎?”

被A氣嚇得瑟瑟發抖的狐之助眼見諸位大佬要說出越界的話,鼓足勇氣站出來,夾著尾巴大聲道:“三日月大人……三日月大人他——!”

三日月大人肯定是被你們嚇的好麼!你們能不能正常一點!

然而,它是不敢說真心話的,唯唯諾諾地幫三日月找好了理由:“三日月大人最近不太舒服,靠近審神者大人的靈力會好一點……”

與此同時,天守閣內。

“我說……三日月啊……”審神者微微歎了口氣,合上手裡的書,“你最近為什麼總想當近侍,天天往樓上跑啊?”

雖然是很高興啦,但之前不是已經把大部分事務交給長穀部打理了嗎?總是說自己年紀大了什麼的……

三日月不緊不慢地沏了壺茶,緩緩道:“感覺在主殿身邊會很安心啊。”

“……安心?”審神者頓時沒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茶色的眼眸中充滿疑惑。

“主殿,似乎是唯一一個‘正常人’呢。”三日月微笑著,語氣溫和而堅定。

自本丸建成已經接近兩年,隨著時間推移,作為初始刀的他早已不用操心本丸要務,可從一開始就不太正常的現象如今越發暴露,由於其他刃的“得寸進尺”,加上刃數越來越多,讓他平日遇到的狀況多到難以應付。

曆經千年的平安刀從一開始養娃的頭痛轉變成了致力於解決青春期刀劍問題的頭痛。

幸好審神者對刀劍的拘束力依然存在,而審神者對他本身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奇怪的情感或舉動,一番深思之後,三日月貫徹落實“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的態度,決定“重操舊業”,以近侍的名義呆在天守閣。迄今為止,已有不短的時間了。

“正常人……這麼說也對,這裡隻有我一個是人類……”審神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卻在下一秒突然反應過來,“啊!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了!”

說完,他打開書桌抽屜,翻出一本書,將其塞進自家初始刀手中。

“喏,看這個。”

“這是……”

封麵被無比粉嫩的書皮包得嚴嚴實實,摸上去也是輕盈綿軟的泡沫質感,三日月隻感覺眼皮跳動了好幾下。他沉默半晌,終於翻開扉頁,看到了書名。

《如何在諸多追求者中選擇戀愛對象》

三日月:……

他抬眼看向麵前的少年,語氣柔和,“主殿,這書是從哪來的?”

“這不是上次挖博多活動隔壁那個……”眼見三日月唇角弧度越發溫柔,審神者冷不丁打了個哆嗦,連忙擺手,“咳,不說這個,我覺得這本書還是很有用的。”

三日月眉眼彎彎,“主殿是有心上人了嗎?”

“不是我,是你。”審神者目光真摯。

聽到這話,三日月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我?”

審神者臉上浮現出一種“果然如此”的表情,湊近了三日月,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三日月,我覺得啊,就算你們是刀劍付喪神,但是也可以有感情的呀!”

說罷,他露出一個乖巧的微笑,眨了眨雙眼。

在這段不長也不短的本丸生活裡,他也看出了大家對三日月不一樣的感情,隻是三日月對大家一直都一視同仁,仿佛完全沒有察覺似的……

不應該呀,再怎麼說,付喪神也見識過成百上千年的世事,不可能對這些事一竅不通吧?那……可能隻有一個原因,三日月他不會回應!

也是,追求者這麼多的話,光挑就要挑花眼了呀!

完全不知道自己誤會了的審神者如此想到。

——畢竟,任誰親手帶大了一群娃,懷著“為人父母”的心態,都隻會覺得長成的刀劍們親昵是因為“養育之恩”,而不是愛情。

或者說,到底是怎樣變態的腦回路才會想到群養成!

從小見識過父母神仙愛情的審神者一直對戀愛懷有美好的憧憬,他不由得抬手捂住微微泛紅的臉頰,眼底儘是羞赧,“就算在這裡你們是同一種性彆,試一試總不會後悔……”

“所以——”少年清了清嗓子,鄭重地握住三日月的手,“三日月,書一定要好好看,不懂的儘管來問我。還有,不論最後選擇誰,我都會祝你幸福!”

得知書並不是審神者苦惱自身的愛情而買的,三日月略鬆了一口氣。

他曾見過很多審神者——因為付喪神美好的外形而愛上他們,可最終卻沒有一個結果是好的。現在看來,這位主殿雖然年紀不大,卻很清醒。

想到這裡,三日月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書。

不……也許沒那麼清醒。

麵對少年期待的眼神,三日月笑得溫和,“……主殿,我會看的。”

審神者點頭,“嗯,好好看看,上麵有很多有用的方法呀!”談戀愛嘛,是很重要的!

他回憶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把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拿出來一一問道:“清光以前經常找你塗指甲油,現在你為什麼不幫他塗了啊?”

三日月勾起唇角,“清光最近要去修行了,行程安排得很緊。”

怪他當初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輕易相信了對方說的“塗不好右手”。

審神者再問:“我記得小狐丸小時候經常跟你一起睡,長大後也有一段時間和你一個房間,現在怎麼分開了?”

三日月神情寬慰,“他說想做一振獨當一麵的刀。”

自從長大的小狐丸鑽到他被窩並把手摟到他腰上時,兄弟之間的信任就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