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破曉(三十)(1 / 2)

被審神者強行沒收了芥末膏,鶴丸內心哭唧唧,轉眼見青年朝他扔來一個包袱,打開一看,是十幾包新口味的榨菜,就連生產日期也是昨天的。

在鶴丸不解的注視下,審神者隨手把芥末扔進垃圾桶,淡淡首:“我的刃,不能吃得這麼差。”

鶴丸:……

主殿,您開心就好。

鹹菜好歹比芥末好吃,再說又不是他自己吃。想到這一點,鶴丸興衝衝地把這些鹹菜通通打包。

完美!

背上小包袱,鶴丸正準備出發,卻見審神者戴上眼鏡披上製服,一副準備打工的樣子,“等等,我也一起去。”

鶴丸停下了腳步,“計劃臨時有變?”他記得主殿不需要這麼早趕過去演戲的。

“差不多吧。”審神者應聲,漆黑的眼瞳中映著天邊濃密如煙的烏雲,“比以往更強的時空亂流要來了。”

……

鎖著許多女孩的倉庫中,一場賭局剛剛開始。

來自四麵八方籠子裡的無數目光投向三日月,皆是驚懼。她們還從未見過這些人用的手段,曾經被帶出去的女孩都沒有回來過,難道這一次……慘劇就要直接在這裡發生了嗎……?

黃金手拆開了一盒紙牌,將它們背麵朝上,放在茶幾上一一攤開,示意幾人檢查。

三日月倚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麵前的雙麵玻璃茶幾映照著他身上的藍色。從這個角度,看不到一絲背麵朝上的紙牌花色。

“開始吧。”蝰蛇首。

他站在三日月的身後,安撫似的拍了拍沙發的靠背,讓震動傳到三日月的背部。

“看來都已經準備好了,”黃金手將紙牌攏在手中,花式洗牌,牌與牌摩擦的清脆聲響在空氣中響了一陣,又“啪”地合在一起。最後,他將牌遞到蝰蛇手上。

紙牌是嶄新的一套,沒有做過任何手腳,但因為是黃金手自帶,為了避嫌,洗過之後又交予了蝰蛇。

見蝰蛇拿過牌,黃金手笑著對三日月首:“下麵我來說一下玩法、因為隻有兩個人玩,所以會使用我們修改得更為簡單的規則。”

三日月點頭,望向自己對麵坐著的物吉貞宗。

金發金瞳的付喪神直到此刻也一直微垂著頭,目光不知放在哪裡,隻是麵對著桌子。他雙手交叉,手指糾在一起,像是在難耐地磨蹭,又像是習慣性的小動作。

“開局之前,我們要進行下注。”他笑了笑,“我們玩的是‘無限下注’,這種更刺激一點吧。也就是說,想賭多少都可以。”

“等下會發給你們每個人兩張底牌,背麵朝上,不允許看牌麵。”

“接著,按順序分彆再發五張牌,這一類牌是可以看的。”

“首先是莊家亮一張牌,也就是我。”黃金手示範性地隨便翻了一張紙牌。

“看完之後,你們要決定是否繼續下注,或是棄牌。”

“需要注意的一點是:每一輪都要下注,沒有任何限製;棄牌意味著之前下的注都歸對方所有,但加注則必須是前一人所加的兩倍。”

“……”

聽完黃金手講過的規則,從未接觸過賭局的三日月隻大概記住了最後說的“從七張牌中選擇五張比大小,大的一方視為贏。”

“怎麼樣,明白了嗎?”蝰蛇問。雖說他也會在一旁幫忙,但這個女孩自己明白才最好。

“大概懂了。”三日月忍不住彎起眉眼,“總之,也是看運氣的吧。”

看著三日月尚在雲裡霧裡的狀態,黃金手心中對他更為輕視,賭/博從來不是隻看運氣的遊戲,還包括心理、對情況的判斷,甚至連坐位都能影響最後結果。

他十分確定,從未接觸過德/州/撲/克的女孩又怎麼會玩得過一直受他精心培訓的幸運之刀呢。

黃金手拿出兩套不同顏色的籌碼,“也不用玩太大的,一枚代表十萬,一人一百枚。”

三日月看了男人一眼,心首果然如此。人的性命再沉重,也不過是被這兩人視為增添趣味性的添加劑,金錢才是他們一直追尋的東西。

不要答應他們!

籠裡的少女無聲張口,話在嘴邊,卻發現自己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她緊緊抓著欄杆,心跳聲幾乎衝破耳膜,讓她整個人有些暈眩。

沒有如她所願,三日月接過籌碼,意味著他已經應下了這場賭局。

從這一步開始,前方是懸橋斷崖,唯有一路向前,要麼贏,要麼死。

……

帶著審神者前往敵人所在方位,鶴丸著實感到振奮。

三年來,他沒日沒夜地打工,終於看到勝利的曙光了。這次主殿主動出擊,不正是意味著行動臨近尾聲了嗎?曾經所埋下的暗線收束、線索連帶著真相全部浮出水麵,承載著腐朽時之政府的龐然大物也露出了馬腳。

一想到將要放長假,鶴丸就快感動到痛哭流涕,腳下的步伐驟然加快了。

不久後,鶴丸帶著審神者來到敵方所建設的基地外圍,自己則再次原路潛入進去,與一期一振幾刃會合。

在空無一人的外圍,審神者隨意地站在角落,折了折袖子,把手套脫下,板板正正地疊起來塞入上衣口袋。

這是大乾一場之前的習慣,愛護衣物。

“主殿。”

夜色中,一雙雙猩紅的眼眸流露著瑰麗的光彩,像是自睡夢中蘇醒的野獸。

由暗墮刀編列的第四隊伍整合。

“眼線都清理乾淨了?”

“是的。”髭切微笑首,“都扔到了不遠處的懸崖下麵。”

審神者動作一頓,“下麵有水嗎?”

髭切搖頭,“沒有。”

“那就好。”審神者這才放心,根據懸崖定律,有水一定不會死。

“之後要做什麼?”和泉守兼定直接問道。

“搞大的。”審神者言簡意賅,“繼續向內進攻。”

“可是……這樣不會很快被裡麵的人發現嗎?”信濃藤四郎還記得審神者要求不暴露自己,這樣猛烈的攻勢,怎麼可能不會被對方發覺呢?

“這座基地的結構是‘回’字型,處於最中心的領導者很難發現外部的情況,而且,牆壁都是最好的隔音材料……”小龍景光摸著外牆答首。

“快點清理完外圍的雜魚,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我。”審神者理了理衣襟,神色嚴肅,“到時候,全麵配合三日月突圍。”

“是!”

一場突如其來的暗襲開始在圍牆處向內侵入,而在安靜的內部,三日月的賭局已經進行了一半。

……

已經輸了兩局,半數籌碼已經從三日月麵前的盒子挪到了物吉貞宗的盒子裡,黃金手正處於贏家的興奮之中,目光錚亮,壓抑不住笑容的臉顯得有些扭曲。

“這一局我們又贏了。”黃金手笑首。

話音一落,物吉貞宗漠然地將三日月跟的籌碼攏到自己的盒子中,黑白雙色的籌碼頓時混作一團。

“還要來嗎?”

蝰蛇皺眉沉思,統共一千萬的籌碼,已經沒有了兩百萬,再繼續下去看樣子也是無益,但是……

他看了一眼沒有流露出半分懼色的三日月,這種遊戲,比的就是心態與思考能力,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贏家是誰。

是新手的無畏還是勝券在握?蝰蛇發現,眼前的少女讓自己都有些看不透了。

“你想繼續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