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事儘管吩咐我們。”神侍們點上燈出去,屋裡隻剩一神一貓。
斑繼續躺在窗台打盹,半夢半醒之間,它聽見沙沙的紙聲。
睜開眼,神明端坐在燈下,正執筆寫著什麼。
“你在寫什麼?”斑打著哈欠,湊過去一看。
「豐月神」
從一開始的不甚熟練,到後麵的飄逸雋美,紙頁上用神文寫滿了“豐月神”的名字。
與書寫人類的文字不同,神明用自己的文字寫出來的東西是具有特殊效力的,這時候寫這種東西……
“你在乾什麼?”
三日月筆下未停,聲音溫和,“晚上沒事可做,練練字。”
一個難以置信的想法在斑的腦海裡飛速劃過去了,它跳上桌子,一腳踩住紙張,“練字為什麼要寫自己的名字?”
三日月停下了筆。
應該怎麼說……他在做離開的準備呢?
按照以往的經驗,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大抵不會相同。審神者之前就說那邊需要協助,隨時可能要他過去;而這邊的世界也不能留出空缺……好在之前他發現神祇的文字可以寄存靈力,相當於代表‘豐月神’的存在,短暫離開一下不成問題。
可以說,他連後續幾十年的交待都準備好了。
斑早在最初的時候就看出來,豐月神是看上去溫柔親和,其實是個對什麼都好奇的不安分的家夥。
現在練什麼寫名字……他又不是族長大名,管理幾座山,用得著嗎?
“你不會也想和玲子比賽吧?!”
三日月一怔。
這主意不錯。
……這麼一想確實可以,把名字以友人帳的形式存在玲子身上的話,說不定可以留存更久。
斑見三日月居然沉默了,愈發認定他是這麼想的,當即伸出爪子把寫好的紙全部撕成了碎片。
“你腦子有問題吧!!”
斑氣得背上的毛都撩了起來,“你知不知道把名字給彆人有什麼後果?”
三日月歪了歪頭,“可我不是妖怪……”
“不是妖怪就可以了嗎?”斑一口堵了回去,“你想當第一個因為交出名字而死掉的神明嗎!”
三日月著實為斑的想象力感到無奈,“玲子她也沒有――”
“算了!我也管不了你,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斑一撅屁股,哼哧哼哧的走了出去。
徒留三日月在滿是紙屑碎片的房間裡思索。
總覺得大妖是招財貓的時候比原型暴躁多了啊……
……
“這步棋應該……”
“走這裡會……”
為了不讓三日月乾出傻事,斑居然去找了它平日最看不上眼的不月神。
眼下,被囑托看好神的不月神正在與三日月下棋,複盤。
本來隻是打算牽製住對方,不月神卻漸漸地被帶入了棋局裡。
都說棋路可見人品性,印象裡溫柔安靜的豐月神在下棋時卻徹底顛覆了他的看法。
縝密,精明,算無遺策。
仿佛能洞察一切,並且準備好了之後的反擊。
這樣的豐月神,怎麼會想把名字給那個人類少女……怎麼想都不可思議。
不月神已經開始懷疑斑是抱有彆的目的而撒謊了。
“到這裡,你就無路可走了。”
最後一子落下,不月神望了眼棋盤,“是我輸了。”
“再來一局?”三日月問。
不月神沒有答話,主動收拾起棋子。
就在這時,他們聽見“砰”的一聲。
有人從窗外翻進來。
少女大喇喇地出現在兩神麵前,半濕半乾的校服水跡深淺不一。
她一走動,木地板也留下了潮濕的鞋印。
“你這是……”三日月合了合麵具,他從斑那裡聽過少女因為看得見妖怪被同類孤立的事,校園裡的弱肉強食,足以與野外媲美。
雖然大妖說少女根本不可能吃虧,但是這副模樣……不會是被扔河裡去了吧?
“沒什麼,剛才幫一個妖怪撿了個簪子。”玲子一臉無謂。
她剛從外麵倒了鞋裡的水,彎腰提了提鞋子,然後反手握起**的長發,目光在屋內掃視,想找個繩子紮起來。
遵從三日月的指令,神侍拿來了兩塊乾淨的毛巾。
“謝啦!”玲子擦了擦頭發,確認不滴水後就把毛巾放下了,轉而注意到桌上的棋盤。
“你們在下棋?”
三日月笑道:“想來一局嗎?”
不月神周身的氣息冷了一些。
玲子附身仔細看了看,道:“我倒是很想……但是完全不會啊。五子棋倒是會一點。”
“那就下五子棋好了。”三日月順暢地接道。
玲子驚訝了一瞬,不月神已經起身為她讓開座位。
“隻不過,我也不太會。”三日月道,“哈哈哈,你要教教我了。”
“沒問題!”玲子挽了挽袖子,戰意十足。
兩盒棋子已經備好,三日月卻沒動手,而是道:“如果隻決勝負,是不是有些無聊呢?”
“哎?還有更有意思的嗎?”玲子壓根沒往賭約那方麵想,因為之前早就答應過斑不會拿豐月神/的/名字說事,此刻完全猜起了神明能提出什麼好玩的東西。
下一秒,對麵的神明提出了令她訝異的要求。
“那就打個賭吧。”
“賭約……就是我的名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