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解救之緣(1 / 2)

離開吉原花街後,三日月果斷打算重操舊業。

狐之助:……我倒是沒想到三日月大人您真的把擺攤當成事業。

由於在上一個地區呆了不短的時間,三日月自知附近的人對他已是十分臉熟,再繼續下去,容貌沒有變化的問題早晚會被發現。

於是,一刃一狐先回去把屋舍低價處理掉,然後帶著擦拭得煥然一新的屋台車來到了隔壁城區。

陌生的街道比先前那條更繁華一些,過往的人流也比之前密集,三日月把屋台停在一個不那麼引人注目的角落,意思地點著爐子,燒起高湯。

然而,一天下來,前來吃麵的竟然都是人類。

明明越繁華的地方,鬼的數量會越多才對。

從傍晚等到深夜,街上不見一個人影,三日月隻好接受今天不會有什麼收獲的事實,決定收攤離開。

但還沒等他熄滅爐火,街道儘頭便有一個影子緩慢地走了過來。

那是一個麵容枯瘦的男人,衣著破爛,麵容陰沉,看上去與普通人一般無二。

隻不過,那雙猩紅的眼瞳完全暴露了他的身份。

鬼。

三日月注視著這隻鬼離屋台越來越近,直到他經過自己麵前,才出聲叫住:“稍等。”

那鬼愣了一下,轉過頭來,聲音幽幽,“你在叫我?”

“沒錯。”三日月拿碗盛湯的動作沒有之前那麼順暢——畢竟這種事也是需要天天練習的。他邀請這隻鬼過來,“要嘗嘗這個嗎?可能對你有好處哦?”

而且——

“免費。”

鬼原地停留了片刻,像是在思考三日月話語的可信度。然後,他朝屋台走了幾步,咧開嘴角露出尖銳的牙,“既然是你的邀請,我就不客氣了——上弦零!?”

三日月彎起唇角,“怎麼了嗎?”

這樣的反應他已經非常習慣了,這些鬼會先是把他認作普通人,意圖吃了他,待發現他是上弦後,又露出一副惶恐卑微的求饒姿態。

不過,貪婪的鬼通常都不會拒絕那些帶有充沛靈力的麵,那是能讓他們在最短時間內有效提升力量的東西。

三日月安靜等待這隻鬼回神,下一秒,卻看到鬼猛地往後一跳,整個鬼像篩糠一樣發抖。

“不、不不不……”

三日月一怔,這隻鬼的反應好像有點太過頭了。

因為每個地區的鬼都有各自的特色嗎?

他又對鬼招了招手,“沒關係,過來吧。”

鬼驚惶萬狀,一連後退十幾米,“求您放過我吧!救命……救命……!”

此時此刻,過路的鬼極其痛恨自己今天為什麼偏偏要從這條路經過。

這可是上弦零!傳聞中連同類也不會輕易放過的鬼!

沒有鬼不知道那個恐怖的傳言:上弦之零為什麼喜歡隨心所欲地殺鬼,是因為他有一個特殊的癖好。

賣麵。

而問題就出在上弦零賣的麵裡。

拿鬼骨頭熬湯底,拿鬼肉做澆頭——這就是那些明明在鬼口中味同嚼蠟的麵,卻莫名能給鬼增添力量的原因。

很多鬼不知道其中緣故,曾經還親口吃過上弦零的麵,知道真相時,才後知後覺自己逃過了一劫。

所以,他們認清了一點:在上弦零麵前,不被殺隻是僥幸,唯一有效的方法是……見到上弦零逃得越遠越好!

現在,他必須逃走!而且要提醒其他鬼小心上弦零!

三日月看著這隻鬼越退越遠、越退越遠,直到退至連他也看不清的地方,閃身衝入黑暗。

“……”

“他怎麼了?”

狐之助心情複雜,稍微掩飾了一下,“我也不清楚……”

大概率是因為選拔下弦的關係,三日月大人在鬼中的威名不知不覺間就變得過於大了,隻是本人貌似並不知情。

“要抓一隻鬼來問問嗎?”

“哈哈哈,不用了,不忙不是更好嗎?”

三日月不甚在意,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本體能在多短的時間完成重鑄,雖然現在進度堪憂,但對於已經有了神格的他來說,這隻是時間問題。

歸根結底,就是有恃無恐。

不在乎歸不在乎,三日月卻明顯感覺來吃麵的鬼越來越少了,對此十分疑惑。

大約兩年後,實在看不到鬼的三日月決定繼續換地方,並手寫了一份自己的“死訊”。

“這個,再麻煩你給鬼殺隊送過去吧,也算是切斷今後的聯係。”

“好、好的……”

狐之助嘴巴都快合不上了,真狠啊……說自己死了這種事它還是頭一次見。

之後的一切都如三日月期待的那樣進行著,從傳達死訊的那天開始,他就沒再收到過鬼殺隊的來信,也沒有聽說他們尋找自己的消息。

同樣,他也儘可能地回避鬼殺隊的探查,塑造自己真的離世的假象。

這一次的空閒期很長,除卻寥寥數個的普通鬼,鬼舞辻無慘一直杳無音信,其他上弦則都在加強自我管理,沒來找麻煩。因此,三日月隻需考慮每隔幾年換一下擺攤地點,完全不用操心其他事。

他偶爾也會回吉原花街檢查一下有無落單的、融合了時間溯行軍的鬼。同樣,隨著時間流逝而改變的,還有墮姬的名字。從“玉姬”更換到“菊姬”、“蜜姬”……每十年更迭一次,容貌也各不相同,隻是囂張跋扈的氣焰始終如一。

直到六十多年後,在江戶一帶的一片森林裡,三日月再次遇見了一名鬼殺隊的成員,並救下了處於險境之中的對方。

……

呼吸……

沉重的呼吸……

呼出的白氣裡似乎夾雜著細小的金色閃電,散發出耀眼的光亮。

“壹之型……霹靂……一閃……”

身披金色羽織的男人胸膛不斷起伏,執刀的手不停地顫抖。

靜寂的森林伸手不見五指,唯有透徹骨髓的寒冷縈繞在周圍。

濃鬱的血腥味在他站的位置逐漸蔓延,被砍下的右腳隨意的丟棄在離自己十幾米遠的地方。

身體這下再也無法保持平衡——他用不出任何招式了。

桑島慈悟郎,鬼殺隊鳴柱,掌握雷之呼吸的人,此生斬鬼無數,卻在三十五歲的當年,受了足以影響今後人生的重傷。

臉上好像被什麼武器劃了一道很深的傷口,疼得麻木,從中流出的鮮血被夜風帶走了大部分溫度,此刻像有一捧冷水澆在上麵,難受得要命。

腦袋昏昏沉沉的……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嗎?

忽而清晰忽而模糊的視線中,桑島慈悟郎看到了屬於鬼的六隻眼瞳——就像六盞暗紅色的燈,在無人的森林裡顯得更加壓抑冰冷。

完成任務後沒等隊友,隻是因為想儘早趕回鬼殺隊,半夜穿過森林,結果就遇見了這樣的意外。

太倒黴了吧?

桑島慈悟郎睜著暫時隻剩一隻可以視物的眼睛,麵前這隻鬼的眼睛猶如深紅的天幕中懸著一輪金月,其中篆刻的字跡讓他愈發心驚。

上弦之壹……

喂喂,任務裡可沒說要和上弦戰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