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悅轉過頭，看見段景年正臉色不善地盯著她，仿佛在盯自己紅杏出牆的妻子，幽怨之中還帶了幾分委屈。
段景年：是我站得不夠高嗎？
原先段景年身上的外套過大，都顯不出他的身材如何，而現在穿的這件大衣裁剪合適，將他的身材展露無遺。
宋子悅連忙站起身，踮腳幫他把身後的帽子蓋上，還用雙手擋住他的臉。
“乾什麼？”段景年挑眉。
“有攝影機。”宋子悅著急。
“怎麼了？我見不得光嗎？”段景年問。
宋子悅見攝影機就要轉過來了，牽起他的手一起向後轉，背對著攝像頭，低聲說：“噓。”
段景年看她牽著自己的手，滿意了。
等攝影機轉過去之後，宋子悅才連忙去收銀台給人結賬。
“您好，一共是16780元。”店員說完之後，段景年和宋子悅同時掏出了手機。
店員保持著禮貌的微笑，“請問兩位是誰付款呢？”
宋子悅聽到隊長快往這邊過來的說話聲，連忙把手機遞上去，“我付我付。”
匆匆結完賬之後，拉著段景年往店外跑。
兩人最終在商城一處無人的角落停下。
段景年見她鬆開自己的手，還有點意猶未儘的失落。
宋子悅靠著欄杆，背後的巨大透明的玻璃，從這裡往外看去，能看到外麵五光十色的迷幻燈光。
段景年雙手揣進口袋兜裡，站在離她隻有幾步遠的地方，安靜地望著她。
宋子悅說：“下次出門，還是戴上口罩吧。”
段景年垂下眼簾，也不問為什麼，隻是應了一聲。
“好。”
多少是有點傷人的。
為什麼他和她在一起就這麼見不得人呢？是她覺得他不配嗎？也是，他這樣的人……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呀？”宋子悅突然出聲，打斷了段景年的思緒。
宋子悅往前走了兩步，與他拉近距離，扯了扯他揣在口袋裡的衣角，像是討好般，眼巴巴地望著他，“不管你有什麼想法，不要悶在心裡，先聽我解釋。”
段景年看著眼前的女孩，認真地點點頭，像一隻溫順的大狗狗。
“有兩個原因。第一，”宋子悅豎起食指，“我家的環境，你也知道，如果他們知道我和你單獨出來約會，肯定會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倒是沒什麼，反倒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
特彆是現在這個節骨眼，她跟宋芸瀾和周軼安一起出來，反而還帶了個疑似男朋友的人，爸爸要是知道了，手段不會再這樣溫和地還想著撮合她和周軼安，說不準就直接硬逼著她和周軼安結婚了。
那到時候怎麼辦？她逃走就算了，段景年怎麼辦？宋子悅已經腦補了一萬字宋淵甩幾千萬支票讓段景年離開自己女兒的狗血畫麵。
段景年聽到她這麼說，抿了抿唇。
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聽起來不錯。
“而且，他們現在肯定已經在查你的家庭背景了。”宋子悅雙手合十，抱歉地看著他，“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給你帶來了這麼多麻煩。”
誰會想被彆人調查呢？
段景年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查不到的。”
宋子悅沒聽清，疑惑地看著他。
“沒事。第二個原因呢？”段景年這回學耐心了，繼續問。
宋子悅聽到他問第二個原因，這回輪到她視線遊移了，她臉頰微微發燙，小聲說：“我不想讓彆人也發現你的好。”
她很自私，她想把絕世大寶貝藏起來，誰也不知道他的好。
段景年睜大了眼睛，看著女孩麵紅耳赤的樣子，腦海像是炸了煙花，天上所有的喜鵲都在撲騰著翅膀，朝他們飛來。
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是嗎？
“你長得好看，會畫畫，會跳舞，會下廚，會說很多國家的語言，還對小動物很有愛心，為人溫柔善良又體貼。如果被彆人發現這樣的你，就會有很多人和你做朋友，我就要排到一萬名之後了。”宋子悅半開玩笑地說著，但她發誓自己的誇獎都是真心的。
段景年的呼吸變得急促，內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人在他的麵前告訴他，他有多好。
隻有她才會覺得他好，隻有她願意發現他的好。
段景年聽她說，她會被排到一萬名之後，不會的，永遠不會。
在這一刻，他回想起自己曾經所經曆過的一切，他忽然很想很想告訴她，曾經的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曾聽說過瘋子的故事嗎？”段景年聽見自己的聲音，仿佛來自很遙遠的地方。
宋子悅望著他，想起宋君逸說過關於城堡主人的傳聞。
“聽說過。但我不相信。”宋子悅仰頭，眸光亮亮的，她隻相信自己看到的。
段景年做了個深呼吸，望著女孩的雙眼，緩緩開口：“那個故事，是瘋子被人囚.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