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淵很了解葉雲歡的性子，聽她能說出這話一點也不意外，笑著低頭喝茶，像是也無所謂宋子悅能不能畢業的樣子。
這時，茶室門口有了動靜。
“媽媽，你是我的頭號黑粉嗎？怎麼悄悄在我背後說我壞話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宋子悅一把從後麵抱住了葉雲歡，趴在她的後背上，和她媽媽非常親近的樣子。
葉雲歡笑著說：“我可沒說你會畢不了業。”
宋子悅哼哼唧唧地說：“沒有代筆，我有自己好好寫論文的。”
她也就是隨口一說，和媽媽抱怨兩句而已。
葉雲歡刮了刮她的鼻子，“相信你。”
她們兩人的互動自然親近，坐在對麵的宋君逸看著宋子悅臉上和她母親如出一轍的笑容，他可算知道宋子悅的性格是怎麼養成的了。
她是從小被愛澆灌長大的孩子。
“今晚留下來吃飯嗎？”宋淵問。
宋君逸注意到父親放在桌底下的手圈成了半握拳，像是在期待著對方的答案。
“不了，我一會還要趕飛機。”葉雲歡拒絕了他。
宋君逸的餘光裡看到宋淵垂下眼簾，喝茶。
葉雲歡回身揉了揉宋子悅的長發，低聲問她剛剛去哪裡了。
宋子悅說她去看展了。
葉雲歡吐槽，就她？看得懂什麼是藝術嗎？
兩人隨便幾句話都能聽得出她們母女兩人有多親近。
宋君逸心裡生出了幾分豔羨。
他從來沒有和自己的母親這樣親近過，而蘇明月更不會像葉雲歡一樣和他像朋友一樣玩笑，宋淵更是。
他的父母，對他說過最多的話就是“好好學習”，“繼續努力”，諸如此類的話，他們日常交流的不是學業，就是圈內某某發生了什麼事，從商業上要如何分析，從社交上要和誰交好。
他的道路好像被人用尺規畫出的一樣，筆直，光明，一眼就能看見他最後會成為什麼樣的人。
而宋子悅，她看起來什麼也不想乾，卻好像乾什麼都能成。
無限可能。
宋君逸想起躺在郵箱裡的那封申請信和導師說他能幫他寫推薦信的事情。
他的夢想與他媽媽的夢想幾乎背道而馳。
葉雲歡來山海苑好像隻是剛好在S市轉機，僅在這裡停留了非常短暫的一個小時，就又去了機場。
宋子悅送葉雲歡離開的時候，葉雲歡還告訴她，彆給自己太大壓力。
宋君逸站在她們身後，看著宋子悅和她媽媽擁抱，好像一點也沒有不舍的樣子。
宋淵親自送葉雲歡去機場，宋子悅卻沒有跟著去，而是站在宋宅門口給葉雲歡揮手告彆。
“為什麼不送她去機場？”宋君逸問。
宋子悅的目光從遠去的車子收回來，落在宋君逸的身上，說：“我和媽媽相處了二十多年，閒來沒事還能跟媽媽打個視頻電話聊天。爸爸現在應該也有很多話想和媽媽說吧，就把空間留給他們唄。”
宋君逸見她要回房間，便跟著她一起往樓上走。
“你……和你媽媽的感情很好？”
他顯然是問了一句廢話。
宋子悅卻摸著下巴，說：“總體來說挺好的，不過我們也會有吵架的時候。很久沒見肯定感情會好啊，近香遠臭嘛。我放假在家躺了一個月，我媽都不樂意看見我，自己溜去旅遊了。”
宋君逸聽她說，她還會跟葉雲歡吵架的時候，有點驚訝。
“雲歡阿姨看起來不像是會吵架的樣子。”
宋子悅眯起眼睛，說：“對啊。一吵架她就哭。她哭我也哭，看誰哭得厲害誰就贏了。”
宋君逸：……真有你的。
宋子悅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見他還站在自己的身後，便猜到或許他有話要說，打開門請他進去。
她的房間被傭人收拾得很整齊，但是書桌卻是亂七八糟的，也是宋子悅說讓她們彆整理，要是整理就找不到她想要的東西了。
宋君逸和她則是正好相反，他每一件東西都必須放在特定的位置，因為小時候他曾經因為益智玩具擺放得太亂而被蘇明月責罰他不準吃晚飯，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宋子悅把門關上，示意宋君逸隨便坐。
宋君逸也沒坐下，他閉上眼睛就能想起她和葉雲歡的互動，睜開眼睛又看到宋子悅沒心沒肺、無憂無慮的樣子。
他問：“怎麼樣才能可以不想繼承宋氏集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