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傳來掛斷的提示音,一聲聲“嘟、嘟”落在眾人的心上仿佛就像是一顆大鉛球砸在他們的心臟上。
砸得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宋淵的態度再明顯不過,這是顯然要扶宋子悅上位,更是把宋子悅置於一個難堪的境地。
他在逼宋子悅。
在這個家裡,宋子悅最格格不入,也是眾人最想不到會繼承宋氏集團的人。但是他們聽到了“周軼安”這個名字,好像一切又覺得理所當然了。
宋子悅不過是爸爸的一顆棋子,用來綁住周軼安的棋子。
宋淵不相信宋芸瀾,因為他們之間有隔閡。宋淵也不相信白安娜,因為他覺得白安娜還不配坐上這個位置。
於是,他最喜愛的女兒宋子悅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最合適的人選。
離宋子悅最近的宋君逸從她的手裡抽出話筒,放回了原位。
提示音瞬間消失,整個宋家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最先打破氣氛的人是蘇明月,她不甘心,也像是終於明白了似的,笑出聲。
“竟然為彆人做了嫁衣。”她嘲諷道,不知道笑的是她自己,還是在場的所有人。
蘇明月剜了宋子悅一眼,轉身上了樓。
事已至此,宋澤輝就是想再掙紮也不可能了。這是宋淵的決定,他若是有其他想法,也不能表現出來,至少現在不能表現出來。
宋澤輝今天的氣已經受夠了,將手裡剛剛點燃的香煙在煙灰缸上摁熄,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轉身就往車庫走。
期間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宋子悅。
宋子悅站起身,從剛剛聽到那句話開始,她臉上的表情就消失了。
她掃過眾人,宋宅的那些傭人都在看著她,在她眼神掃過來的時候,才低下頭,假裝在乾彆的事情。
宋子悅抿了抿唇,看向目光就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宋芸瀾。
“二姐,談談吧。”
宋芸瀾微微眯起眼睛,這句話她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呢?
宋子悅卻不等她回答,自己先走向了大書房。
宋芸瀾看著她走過去的背影,似乎想到了什麼,眼裡帶了幾分笑意,跟了上去。
“芸瀾姐這還笑得出來啊?”白安娜悄悄和許盛培八卦,這要換做是她,哭都來不及。在她心裡,她覺得宋芸瀾才是最有可能繼承宋氏集團的人。
許盛培摸著下巴,說:“宋家人真可怕。”
他覺得是宋芸瀾深藏不露。
宋君逸瞥了一眼她們離開的方向,什麼也沒說,好像她們走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大書房裡,隻有宋芸瀾和宋子悅兩人。
這個場麵讓宋芸瀾回想起她第一次和宋子悅發生矛盾的時候,但現在,她們的位置對調了過來。
宋子悅原先背對著宋芸瀾,看向高大的落地窗外,那座玫瑰城堡。
以前的玫瑰城堡隻會亮起城堡裡的一盞燈,除了吃飯睡覺,他在畫室裡從早坐到晚。自從認識了她之後,每到晚上,他就會把城堡所有的燈都打開。他怕宋子悅過來的時候會因為燈光太暗,找不到方向,便又重新讓人修了迷宮的地燈,還在每一個轉角的地方標上記號,指引方向。
她哪裡需要再指引方向,她閉著眼睛,都能走到他的麵前。
宋子悅轉過身,正視宋芸瀾。
“爸爸的身體狀況,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她說的是應該,但語氣表達出來卻是肯定。
在裡,宋淵的病情惡化都是半年之後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才初露端倪。宋子悅問管家的時候,管家避開了她的問題,即便是要穩住宋家眾人,也應該做做樣子,可是他卻跳過了這個問題。
因為他不能讓宋子悅知道宋淵身體狀況的真實情況。
宋淵希望宋子悅覺得自己身體快不行了,逼她趕緊和周軼安訂婚,但是又不希望其他人有這個想法,如果其他人聽他說他身體不行了,他們隻會對宋子悅下最狠的手。
現在這樣不清不楚的,任由彆人去猜測,剛好能達到他的目的。
宋芸瀾點頭,“猜到了。”
以宋淵那個老狐狸的性格,想必是在打什麼主意。
“周一的例會,我會和周軼安出席。”宋子悅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