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 / 2)

“感染源由薩姆將軍為中心向外輻散,他帶來的軍隊……全軍覆沒,下官無能,拚死才保住僅剩的243人,都在這了。”哈倫麵帶沉痛,捂著胸口說道。

左越目光掃過在他身後陸續走出來的人群,僅有過幾麵之緣的城主激動得抹眼淚,其餘人搓著手掌,也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從軍艦上下來的士兵迅速接管現場,開始大麵積清掃觸手怪。

小型飛行艦從母艦上有序飛出,帶著專門消滅觸手怪的特殊裝備升空,散往荒星各地。

相同的場景在荒星的地表上演,淒厲的哀嚎聲不絕於耳,並逐漸弱了下去。

這場清掃持續了三天三夜,猖狂在這個星球的觸手怪被消滅大半,跑得快的則躲進了礦山中,抑或是被破壞後堆積的廢墟裡。

收尾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左越似乎沒有因為失去副官而產生任何情緒,他甚至重用了哈倫,命令一條接一條下達,幾乎全部都由這位上校傳達執行。

“這是薩姆將軍的銘牌,我們發現時他的身體已經觸手化,他讓我開槍殺死了他。”

軍艦上臨時改成的辦公室內,哈倫將一塊銀灰色的銘牌交還給左越,上麵刻著薩姆的編號,以“Z”開頭,代表隸屬於第一軍團,上麵還沾著乾涸的血跡。

左越沒有去接,反而示意他放在桌麵上。

薩姆和小O一樣,是和他出生入死很多年的戰友,以左越對他的了解,即便被觸手怪感染,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會說出殺死他的話。

他視線再次定格在哈倫身上,從見他第一眼起就覺得莫名熟悉。

“你是不是在我雄父手下乾過?”他突然開口,話題開啟得猝不及防。

哈倫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是,下官曾經隸屬第一軍團第一營營長,後來元帥突然卸任,四大軍團集體改製,下官就被留在了荒星駐守,編製也從第一軍團轉到了第三軍團,現由維上將帶領。”他簡短地交待了自己的來曆,乍聽之下沒有破綻。

左越卻沒放過他,反而進一步問道:“第一營,當年率先跟我雄父攻破荒星的營長?”

荒星以前不是蟲族的領土,是左毅當年率兵撬開了它的大門。

哈倫微笑點頭,眼中閃過懷念的光,語氣也不像剛才那麼緊繃了。

“是啊,我跟隨老元帥去帝星述職時還抱過你,當時你那麼小一團,奶聲奶氣叫我叔叔。”他比劃了下大小,可以看出當年左越是真的小。

“我駐守荒星整整二十年了。”他發出一聲歎息。

左越被他的話勾起了幼時的印象,當時的他還是隻無憂無慮的幼崽,隻記得家裡經常會進進出出很多軍蟲,他逮著就是伯伯叔叔一通亂喊,常常會收獲一兩顆糖作為禮物。

這時左毅就會板著臉嗬斥他不懂禮貌,但從來沒有收走過他手心的糖。

直到有一天雄父帶他搬離原本的家,住進了另一個冷清的房子裡,家裡不再有來來往往的叔伯,也不再有好吃的糖,左毅甚至停掉了他所有為預備上軍校而學習的課程,似乎打定主意要將他變成一隻平庸的雄蟲。

回憶被強行拉回,左越衝哈倫淡淡一笑,讓他做好準備,明天進入礦洞探路。

“不辱使命!”哈倫腳跟一並,帶著風離開了。

當荒星的月色降臨時,薛鳴到達皇宮,見到了剛處理完政務的艾拉。

年輕的蟲皇陛下抱著大鵝的脖子,半個身體倚在鵝背上,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他打了個哈欠,嘟嚷著問:“當蟲皇也沒那麼好嘛,我明天可以擁有一個不被叫醒的懶覺嗎?”

“當然可以,明早我守在寢殿外,誰吵你就叨誰。”大鵝豎起翅膀在半空揮了揮,發出唰唰的破空聲。

“也不知道元帥大人在荒星怎麼樣了,你們納約族的人野心真大,把自己作沒了還要肖想彆人的地盤。”

艾拉彈了彈它堅硬鋒利的翅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最新傳來的軍報,雖語氣歡脫,卻掩不了眉間的憂心忡忡。

大白收起翅羽,攏住了艾拉的半張側臉。

螳臂不能擋車,能提供的信息它都提供了,攻擊意識體的武器也研發成功,剩下的隻能仰仗前方作戰的左越了。

艾拉正摸著大鵝背上光滑的羽毛,感慨它似乎又長大了些時,皇宮大門卻引發了一陣小小的騷亂。

“薛薛薛薛薛薛——”負責檢查的守衛震驚地看向他,結巴得說不出話來。

“我是薛鳴,我要求覲見蟲皇陛下。”後者遞上自己的銘牌,言簡意賅地說。

看著麵前死而複生的雌蟲,守衛腦海中反複回放著八年前逃生艙被觸手卷回火海,主艦爆炸的那一幕,他猛地打了個哆嗦,腦中一團亂麻。

銘牌裡掃描出的個蟲信息無誤,這隻他們以為死了的軍雌,居然在某個漫不經心地傍晚,突然回歸了!

守衛的表情活像見了鬼。

另外一隊正在檢查的守衛也停下了動作,齊齊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