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1 / 2)

第四年, 薛鳴給家裡添了一隻雄蟲幼崽。

幼崽長得像左越,膚白唇紅, 眼珠是淺淺的琥珀色, 映著光時像琉璃珠一般通透明淨。

薛鳴給他取名為左寧, 小名寧寧。

晉升為哥哥的左安喜歡得要命,一放學就圍著弟弟轉, 可惜左寧生來就不愛搭理人,隻安靜玩自個兒的, 被叫得煩了就變成一團白絲躲起來, 直到左安再三保證不煩他後才慢悠悠爬出來。

左寧破殼起就能輕易變成各種東西,家裡沒人覺得奇怪,至於左安, 他覺得會變身的弟弟酷炸了。

“寧寧你陪哥哥一起去乾爹家好不好,一個人在家多無聊呀。”

客廳裡,左安伸出兩根手指頭小心地揪住弟弟的衣袖扯了扯, 嗓音糯糯地請求, 撒嬌得毫無當哥哥的自覺。

左寧小小一團盤坐在地毯上正專注研究著手裡的玩具, 聞言抬了抬眼皮:“不無聊, 你自己去。”

小表情彆提有多一板一眼了。

除了長得不像,其餘都仿佛跟薛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見撒嬌攻勢不管用, 左安塌下肩膀頹喪地往外走:“那算了,我去告訴乾爹不去了,在家陪你。”

薛鳴和左越公乾去了彆的星球,最早也要第二天傍晚才能到家, 夫夫倆便把兩隻崽崽托付給了諾厄,讓他幫忙照顧一天,現在應該在來的路上。

五歲半的左安在弟弟麵前自覺是個大人了,有照顧弟弟的義務,因此儘管很想去諾厄家裡玩但還是生生忍住,用雌父留給他的通訊器給諾厄發了過去。

“乾爹你彆來接我們啦,我要在家照顧寧寧。”

“沒關係,我能搞定的,再說還有智能管家呢!”

“乾爹再見。”

……

左安神采飛揚地關閉通訊,下一秒小臉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他拖著腳步來到廚房,站在小凳子上給弟弟泡牛奶,雌父經常教育他力所能及的事要自己做,不要事事依賴管家,泡牛奶這種小事當然能搞定。

他熟練地將奶粉與溫水按照比例兌好,還像模像樣地抿了一小口測試溫度,甜甜的很好喝。

左安捧著牛奶來到客廳,雄崽手裡的玩具已經被拆了個七七八八,各種零件橫平豎直地擺在地毯上,整齊得仿佛經過精確測量一般。

如果這時拿個儀器過來會發現同一直線上擺著的零件誤差不會超過0.1毫米。

左安繞過零件區來到雄崽麵前,後者捏著兩塊小鐵片,正往玩具裡拆出來的電線上接,細小的火花呲啦呲啦冒,看得他眼皮直跳,卻貼心地沒有打擾對方,而是坐在一旁等候。

後者似乎終於弄明白了裡麵的原理,緊蹙著的眉頭鬆開,三下五除二又將玩具按原樣裝了回去。

左安這才把牛奶端到他麵前。弟弟總是喜歡把家裡的東西拆了裝裝了拆,他和父親們都習慣了。

左寧接過牛奶捧在手心小口小口喝著,小嘴周圍很快沾了一圈奶白胡子,可愛極了。

左安雙手托腮看著他,突然覺得在家也挺有趣的。

下午的時候諾厄不放心還是跑過來了,陪了他們一天一夜,直到薛鳴和左越雙雙公乾回來。

“帕帕!”

見到從飛行器上下來的薛鳴,左安那副穩重小大人的模樣瞬間歪解,像個小炮彈一樣衝進雌父懷裡。

薛鳴摘下軍帽,單手摟住他腰往上一提,便讓幼崽穩穩坐上了自己的手臂。

左安湊過腦袋“啪嘰”親了他一口,笑得見牙不見眼。

薛鳴目光柔和了些,帶著他往裡走,左越落後他們半步進門。

“帕帕,父父。”左寧站在門口,還算克製地叫了他們一聲。

“寧寧也不知道像誰,小小年紀比我們還老成,樂死我了。”諾諾厄笑著說道,還不忘摸一摸左寧的頭頂,被後者避開了。

“腦袋不能亂摸,會長不高。”小家夥一本正經。

諾厄愣了一下,頓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衝薛鳴擠眉弄眼。

看你生的小崽崽!

薛鳴蹲下.身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抱了抱雄崽,說:“好的,帕帕記住了。”

“對呀,就是長不高嘛,乾爹以後也不許摸我腦袋。”左安也說。

“好好好。”諾厄作投降狀,語氣裡是憋也憋不住的笑意:“乾爹記住了,下次注意。”

左寧不好意思地偏開頭,小嘴抿了抿,頰邊的梨渦若隱若現。

打發兩隻小的先去一邊玩,薛鳴這才向諾厄道了謝,要留他吃完晚飯再走。

想到薛鳴更上一層樓的廚藝,諾厄咽了咽口水,口是心非地拒絕了。

他與薛鳴關係好,但很少來他們家,一是因為作為曾經肖想過左越的粉絲,無論見到偶像多少次都會臉熱心跳,隻要左越人設不崩,他這輩子恐怕都改不了了,二則是薛鳴家的氣氛太融洽了,每來這裡一次都在提醒他自己是個單身狗的殘忍事實——

所以諾厄選擇逃避這個事實。

“家裡還躺著個大爺呢,在你這呆一天通訊來了不下二十次,查崗都沒他這麼勤的。”諾厄神情雖然帶著嫌棄,語氣倒聽不出多少來。

定製的地板早換好了,可他們似乎誰也沒想起要挪地兒,竟然在那個老房子裡湊合著又住了三四年。

“怎麼不一起過來?”薛鳴邊換衣服邊問,說完自己頓了頓,眼角餘光掃了眼已經先他一步備菜的左越一眼,後者低著頭,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對話。

諾厄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隻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說:“他就是一陣一陣的,不管他了。”

說話間又一個通訊進來,諾厄便走到一旁接去了,隱約能聽到劈裡啪啦的鬥嘴聲。

薛鳴和左越趁這個時間弄了兩個簡單的菜給諾厄帶回去解饞,輪到自家吃時已經天黑了。

吃完飯陪兩隻幼崽玩了一會,便將他們趕回了房間,等薛鳴從浴室出來時兩小隻已經睡著了。

他替崽崽們關了燈,腳步很輕地回到臥室,左越罕見地沒有躺下,而是坐在床頭,正支著下巴看著進門的薛鳴,眼尾上翹,目光透出幾絲玩味。

“阿鳴,過來。”他招了招手,眼底波光流轉,像盛著星河。

事出反常必有妖。

薛鳴頓了頓,還是依言走到床邊:“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