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玫剛準備坐下來換鞋子，看到傅書漾這條消息頓時腿上一軟, 差點撞進旁邊的馮曉之懷裡。
“乾嘛？投懷送抱啊？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美女也不能讓我心動。”馮曉之急忙扶住許玫, 一邊打趣, 一邊眼神就往她手機上瞄去。
許玫還沒站穩，先把手機按了鎖屏, 然後強作鎮定：“你想得美, 我就是腳滑了一下。”
馮曉之是談過戀愛的人, 從她紅彤彤的耳尖和臉頰就能大概猜出她在跟誰聊天，也不戳破。
畢竟宿舍裡還有梅青和貝綺煙在, 兩人感情沒有明朗前, 最好還是彆讓她們知道, 免得一不小心又傳出什麼奇怪的流言來。
這麼一打岔，許玫再看這條消息，就不知道該怎麼回了。
她輸入又刪除, 反複幾次後終於放棄了回複。
晚上睡覺的時候, 許玫窩在被子裡, 偷偷把那條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再怎麼遲鈍，也能看出傅書漾這話裡的曖昧，不是對普通朋友說的了。
其實仔細想想，今天下午, 傅書漾在舞蹈公司基本上就是背景板，存在感低到可以忽略不計。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隻怕都做不到這樣吧？
就算陪她去了公司, 也不可能全程無聲無息，為了不搶她的風頭而主動去做背景板。
還有中午，傅書漾真的是為幫何老師送文件，才碰巧去諶老家的嗎？
他在去之前，分明先給她打過電話。
莫非……許玫都不敢細想，又偷偷摸摸拿出手機，把傅書漾那條消息看了一遍。
她以為自己又要失眠，沒想到卻很快就入睡，並且一覺到天亮，還是被電話鈴聲驚醒的。
看到來電顯示是“傅書漾”，許玫第一反應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玫玫，你怎麼不接電話？”馮曉之也被電話吵醒了。
“啊，對不起。”許玫回過神來，忙接通電話，壓低聲音道，“學長？”
她剛剛醒過來，嗓子微啞中帶著三分慵懶的鼻音，跟平時有很大不同。
電話那端，傅書漾沉默了大概有十秒鐘，才歉意地說：“還在睡覺？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有，我每天都差不多是這時候醒。”許玫溜下床，到了陽台才稍微提高聲音，“怎麼了？找我有事嗎？”
傅書漾“嗯”了一聲，說：“有點事，昨天忘記跟你說了。”
許玫這才想起來，他昨天打電話是說有事和她說的。
結果她太興奮就忘記了。
昨晚她還想，那是不是傅書漾的借口，現在頓時清醒了一些：“什麼事，你說。”
“下來吃早飯吧。”傅書漾說，“邊吃邊說。”
許玫答應一聲，飛快洗漱完，然後用了十分鐘換衣服。
“玫玫，你今天要去約會嗎？”梅青已經起床了，看她在櫃子前糾結，奇怪道，“你平時換衣服不是兩分鐘就搞定？”
許玫本來還對身上這套不滿意，聞言也不好意思再換了，關上櫃子：“約什麼會……找了份兼職，去麵試。”
“麵試你彆這樣穿啊。”許玫是隨便找個借口，梅青卻當真了，“你這套太可愛了，不夠成熟。”
雖然不是真的麵試，但許玫聽到說不夠成熟，馬上就猶豫了。
傅書漾現在雖然還沒畢業，但已經在遊戲公司上班，算是正經的社會人了。
他應該不會喜歡太幼稚的女孩子吧？
“那我穿什麼好？”許玫情不自禁地問。
“你那條藍色裙子可以。”馮曉之從床上伸出腦袋建議。
梅青有不同意見：“那條白裙子也可以。”
許玫看了眼外麵灰蒙蒙的天：“這個天穿裙子，真的不會冷嗎？”
“現在還好吧，不是很冷。”貝綺煙跟著建議，“對了，玫玫你還可以噴點香水，你那裡不是有沒拆封的香水嗎？”
“這還沒到冬天，冷什麼？”梅青也不同意，“好看就行，形象氣質最重要……不對，等等，哪家公司麵試安排在星期天？還這麼早？你不會是被騙了吧？”
許玫：“……一個熟人介紹的。”
馮曉之已經反應過來她不是去麵試的了：“算了，彆換了，就你身上那套。既然是熟人，穿什麼就沒那麼重要。”
聽說是熟人，梅青和貝綺煙也沒再勸。
許玫又浪費了十分鐘時間，拎上包就往外跑。
進電梯的時候，裡麵已經有一位漂亮姑娘了，門一開，濃重的香味撲鼻而來。
許玫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兩人都有些尷尬。
幸好沒噴香水，許玫暗暗想。
一個念頭還沒轉完，許玫整個人就僵住了。
她是有瓶還沒拆封的香水，那是馮曉之送給她的。
可是，馮曉之送她的時候，梅青和貝綺煙都不在，許玫平時不用香水，所以從來沒拿出來過，一直放在櫃子裡。
那麼，貝綺煙是怎麼知道的？
這段時間，那兩位沒作妖，許玫還以為她們已經老實了。
現在看來，隻怕未必。
這個認知讓許玫心裡像堵著點什麼，連即將見到傅書漾的興奮都大大打了折扣。
她摸出手機，準備把這事告訴馮曉之，但剛走出電梯，還在打字，馮曉之的微信就來了。
【曉曉曉之：玫玫，貝綺煙怎麼會知道你有瓶香水？你拿出來過？】
許玫歎了口氣。
【的玫：一直鎖在櫃子裡的，我剛才也在想這個問題。】
【曉曉曉之：沒事，你放心去玩你的，我等下觀察看看。】
許玫看完消息，忽然感覺眼前一暗，抬頭就看到傅書漾正低頭看她。
“學，學長。”許玫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來的？是不是等久了？對不起啊。”
傅書漾：“我剛到，你怎麼不開心？”
“沒有不開心。”許玫揚起一個笑臉。
“太假了。”傅書漾說。
許玫調整了一下，繼續笑，笑得更加燦爛。
“傻姑娘。”傅書漾歎息一聲。
許玫心尖都酥了一下。
“剛才騙你的，你的笑看起來並不假。”傅書漾慢悠悠地說，“可你沒有反駁，反而調整了笑的方式和弧度……你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