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背風點煙(1)(1 / 2)

與之二三 清途R 6951 字 3個月前

紀淮高二下學期開學一個多月才轉到三中,轉學的前一天她才被大姨從外省的外婆身邊接走。

上頭有男人通知她母親避避風頭,從小寄宿在學校或是親戚家的紀淮得以繼續念書,她的名字也改成了紀淮。

紀是外婆的姓氏。

改來改去,都是男孩子氣的名字。

大姨很負責任的照顧著她,托了關係把她送進了三中的重點班。雖然不知道送她進去是不是花了錢,但大姨隻叫她好好讀書。

車子緩緩駛出外婆家的窄巷。

“好好讀書就夠了。我原先是想送你去一中的,你大姨夫有認識的人是一中的校董,那兒師資也比三中好。”大姨牽著她的手,語氣裡的關心不是裝出來的。

有一句話沒直接說出來,但紀淮知道,大姨這話後麵還應該跟著一句:至少你表哥不在一中。

這話直接,大姨也給自己兒子留了麵子沒直接說破。

但還是交代了紀淮。

“你就隻管念書,在學校裡少和你表哥來往。他要是故意找茬,你就來和我說。”

大姨對自己親兒子萬般不待見,紀淮略有耳聞。

一個母親討厭自己的兒子,一個兒子反感自己的母親。

勢同水火的母子關係,少見。

至於不待見的原因,紀淮知道一點。

一個被高知夫妻養出來的女兒,嫁的是數一數二的男人。可自己生出來的兒子,比不過彆人的孩子就算了,還儘做些不是人能乾出來的事。

她這個表哥叫許斯昂。

去年,紀淮還養在外婆身邊的時候就聽說過她這位隻比自己大了四個月的表哥談了個女朋友。

早戀不說,對方是個職高的女生。

她表哥還大搖大擺的跟著人家牽手談戀愛,氣的大姨兩天沒吃下飯,在被氣到折壽之前,她表哥終於良心發現分了手。

然好景不長。

沒一個月,他和藝術班一個女生在一起了。

雙方還被叫了家長。

於是,紀淮對這個記憶停留在幼兒園幫她教訓扯辮子小男生的表哥有了一點新的認知。所以紀淮剛知道陳逾司是她表哥好朋友的時候,表哥種種劣跡和他多多少少也劃上約等號。

到洵川的天已經黑了,大姨去敲了旁邊的房間門,她表哥不在。大姨已經習慣了:“一天到晚野在外麵。”

紀淮的房間是她表哥原本的房間,附帶一個陽台,大姨說女孩子的房間得采光好,她表哥就讓給她了。

車程不短,大姨自己也有些累了,沒拉著紀淮多說還是叮囑了她一遍:“把這裡當作自己家就好了。”

表哥許斯昂很晚才回來的,走廊上響起不輕的腳步聲,寂靜的夜裡,一切的聲音都被放大,先是窗戶打開的聲音。大概是他趴在窗戶前和鄰居說著話,扯著嗓子,聲音不小:“今天是我對不起你,誰知道周主任真的來了。陳逾司,你彆生氣啊。”

外麵的人似乎沒理他,紀淮沒聽見回答的聲音。

大概是因為對麵的鄰居沒理他,沒一會隔壁就傳來關窗的聲音。她有點認床,入夜很久了,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沒有睡著。

紀淮翻了兩個身,還是培養不出睡意,樹木晃動著,樹葉之間相互摩擦,她望著從陽台漏進來的月色,下了床。

陽台移門拉開的瞬間,夜風灌入室內,沒有完全收起來的門簾被風吹起,帶著簾子上的流蘇珠子在風中晃動,鈴鐺作響。

空氣中有淡淡的花香。

陽台對出去的房子也是一個附帶陽台的獨棟,對麵的人沒有拉窗簾,背對著她,慢條斯理的站在衣櫃前找衣服,隔得有些遠,但依靠不沉迷於電子產品和仰仗規範坐姿帶來的好視力,紀淮還是能看十幾歲鮮活奔忙的肢體上,那由不誇張的肌肉塑造起好看的身體線條。

內褲,上衣,褲子。

他一件件地穿,紀淮站在陽台上一件件地看他穿。

等他穿完,轉過身地那一刻,紀淮立刻貓著腰蹲在欄杆後麵,小心翼翼地又匍匐回了房間。

掀開被子重新躺回床上,紀淮從腦子裡翻出昨天刷微博看見的強取豪奪段子,配上剛才看見的那個身材,大腦自動補充添加場景和音樂。老人言‘飽暖思淫\\欲’,社會進步,廣大人民的溫飽已經不成問題了,改成每日睡前一思,比數羊還容易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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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學校報到是大姨喊司機開車送紀淮去的,一輛掛著好幾個八的車牌號的車在許斯

昂眼皮子下開走了,沒載他一起。

班主任給紀淮寫了張紙,上麵記著她需要做的事情。

去倉庫搬桌椅,去圖書館領新書,去行政樓拿新校服等等。

班主任指派給她的‘幫手’用非常簡單的話形容了地點,然後埋頭繼續紮進學習的海洋裡。

大姨先前千叮嚀萬囑咐的話從紀淮耳朵裡飄走了。

紀淮在籃球場上找到了她表哥,四目相對的時候,他正站在三分線外耍帥投籃,籃球砸到了籃板。

沒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