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私藏夢潮(6)(1 / 2)

與之二三 清途R 6624 字 3個月前

肋骨骨折,左腿骨折,腦震蕩……

醫生再說下去的時候,蔣雲錦有點撐不住了,踉踉蹌蹌的被護士扶著坐在了椅子上。

兩個小孩子被蔣雲錦叫人送回了家,手術從準備到結束一共五個小時,許斯昂裹得像個粽子一樣被推出來,麻藥還沒過,暫時醒不了。

蔣雲錦給丈夫打去電話說了許斯昂的狀態,等許斯昂醒過來已經是後半夜了,看見房間裡的蔣雲錦,又把頭偏過去,不去看她。

蔣雲錦問他渴不渴,疼不疼,感覺怎麼樣,沒有一個問題是得到回答的。

許斯昂索性閉上眼睛,裝睡。

陳逾司以前揶揄許斯昂是不是缺愛,所以這麼頻繁的找女朋友。

許斯昂不否認:“是啊。”

他想找個喜歡他的女生,他喜不喜歡對方關係不大。

那個女生最好關心他的三餐冷熱,給點讚許,給點期待,說些好話。

標準很低,簡單概括就是黏人就好。原因特彆簡單,他在蔣雲錦那裡得不到讚許和期待也聽不到好話。

跳車的時候,他什麼都沒想。沒考慮生死,不計後果,就想離蔣雲錦遠遠的。

躺在病床上,許斯昂察覺到蔣雲錦在給他掖被子,他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月光投進住院處的高樓房間內,模糊了背光的母親的麵容。

上回蔣雲錦有一個母親的樣子是什麼時候,許斯昂不記得了。

“你怎麼膽子這麼大,你死了你讓我和你爸怎麼辦?”

多搞笑的話?

許斯昂笑了,胸口起伏,全靠著麻藥他尚且沒覺得疼痛:“你不是總說我廢掉了嗎?不是老是後悔有我這麼個兒子嗎?既然有我沒我都一樣,你現在貓哭耗子乾嘛?”

蔣雲錦臉上掛著淚水,她不懂兒子為什麼要這麼說:“那是我說的氣話,你是我兒子啊。我怎麼可能舍得你死啊。”

“我多希望我不是你兒子。”許斯昂看著蔣雲錦。

他沒有什麼感覺了,母親的話,母親的眼淚,在此刻激不起任何漣漪了。

那些話他記了好多年,他好奇蔣雲錦怎麼就能用這麼簡單的‘氣話’就一筆帶過。

小時候他寧願挨罵,也不想被

蔣雲錦打手打屁股。

可現在,他寧願跳車,都不想多聽一句責備。

有些話聽著身上不疼,心裡疼。它們鬱結紮根在心臟上,開出有毒的果實。

全身的紗布和固定夾板讓許斯昂動彈不得,他沒辦法抬手擦去流出眼角的眼淚:“我也努力過了,我也偷偷用工過,我試過比彆人早起一個小時背書,可我背了六七遍還是記得七七八八,我就是比不過陳逾司看兩遍就能記住。”

越說抽泣越明顯,他哽咽著望向蔣雲錦,問:“媽,我一定得優秀嗎?我不能普普通通的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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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逾司比平常早起了十分鐘,二樓的房間門,關著的依舊關著,他不死心開了主臥門,床上的被子整齊的疊好,電視機上已經鋪了一層灰了。

一個月多沒人住了,明明留言說一個星期回來的,常食言。

陳逾司早出門,所以在買早飯的包子鋪等了紀淮五分鐘,紀淮到的時候,他手裡拿著正在吃一份,手腕上掛著另一份,他付過錢了。

遠遠的就看見她邁著無精打采的步子,走路慢的連早起散步的住著拐杖的奶奶都快比她有朝氣了。

“昨天晚上沒睡好?”陳逾司把早飯遞給她。

紀淮點了點頭,蹙著眉:“擔心了一晚上。”

她和許斯昂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但關係特彆好。就比她大四個月的許斯昂總能擔著哥哥的樣子拿著他的零花錢帶紀淮去吃各種好吃的。

小學的一個暑假,她期末考試沒考滿分,躲在房間裡哭,結果許斯昂拿著他那張堪堪考過八十分的考卷,改了分數,改了名字,硬是給紀淮做了一張假冒的一百分考卷。

分數改的拙劣一眼就識破了,更彆說許斯昂還把她名字寫錯了。

但,紀淮就是破涕為笑了。

陳逾司聽她說起那些事,看著她,喃喃了一句:“關係真好。”

許斯昂給陳逾司說過為什麼他總是無縫對接談戀愛,以前他沒羨慕過,垂著眼簾看著旁邊的人,到底還是羨慕的。兀地,也想要這麼一個人關心他。

關心他三餐冷暖,吃了什麼,今天做了什麼事。

紀淮咬了一口,豆沙包。

看他手裡的,是鮮肉包。

紀淮憤懣地吃了一口:“我請

你吃手抓餅的滿漢全席,你就請我吃個豆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