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月球撞樹(7)(2 / 2)

與之二三 清途R 7040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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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淮以前隻覺得她不太幸運,但也不悲催。

腦子雖然不是頂尖,但幸好她不懶,努力也用工。

雖然一切都不順意,可也不算個烏鴉嘴。

晚自習前,夏知薇和她一起看風將樹上的枯葉吹滿地,但兩個人都不是文藝細胞充足的人,沒看過淮南子裡的‘以小明大,見一葉而知天下之將暮’,也背不出蔡文姬的“塞上黃蒿兮枝枯葉乾,沙場白骨兮刀痕箭瘢”。

兩個理科女生隻能看著落葉,說一句:“由於葉柄中的維管束細胞不溶解,但這些維管束非常纖細,風一吹就掉了。”

再問,就隻能說:“離層有關。”

白天她還想過徐嬌說不定要找她麻煩,晚自習前,紀淮和夏知薇要聊天,她人生頭一次被叫出教室,但不是什麼羞人的表白。

紀淮跟著她走去了老樓,徐嬌走在前麵,她學舞蹈的,背脊挺得很直,人也很瘦。

很瘦,但不妨礙甩在紀淮下顎上的那一巴掌很重。

“你和你媽媽都喜歡搶彆人的東西嘛?徐肇是我爸爸,你應該記得他吧?有一次他為了陪你媽媽回家,把我媽一個人丟在了外地,那次他還帶你去買了好多新衣服吧?我媽媽給你媽媽打電話叫她離我爸爸遠一點,你媽媽照做了嗎?既然沒有要破壞彆人家庭的想法,那和一個有家庭的男人保持距離不是應該的嗎?”

紀淮的印象裡,有這件事。

雖然很多年前了,但已經在記事的年紀了。她記得是有一個叔叔帶她去買過很多衣服,還給她了一個金額很大的紅包。

但蔣綏惟告訴她,隻是一個叔叔,不是爸爸,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那一巴掌突如其來,讓紀淮後槽牙都有點疼。

好半天,隻能眼眶發紅的說:“我媽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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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逾司回教室,就看見夏知薇在,向她問起紀淮去哪裡了。

夏知薇想到了紀淮被徐嬌叫了出去,但沒有注意到兩個人走去哪裡了:“不知道,但徐嬌來找她。”

三中這個破學校,要找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仿佛誰都覺得老樓是個打架、抽煙、乾壞事的好地方。

陳逾司從樓梯下來,從西邊的出門走出去,沿著教學樓一直走。走到老樓旁,還沒走進去,和裡麵走出來的人麵對麵撞見了。

紀淮低著頭,手捂著側臉,沒刹住車,腦袋撞到了他。

一抬頭,就看見了跟著紀淮一起走出來的徐嬌,陳逾司目光掃過她,警告和厭煩滿目都是。

看著紀淮捂著臉的手,心一顫,拉開她的手,不容紀淮閃躲的挑起她的下巴。

下顎處的傷口,泛紅鼓起。

陳逾司開口,語氣狠戾:“她打你了?”

沒等紀淮開口解釋,他路過她,朝著徐嬌走去。紀淮小跑著追上去,拉著他:“你聽我說……”

陳逾司甩開紀淮的手,頭一回凶她:“給我站在這裡。”

紀淮被他頭一次發火給嚇到了,僵直在原地。

隻能眼睜睜看著他伸手抓著徐嬌的衣領往廁所拖拽,挨那一巴掌的時候還沒哭,這一瞬間眼眶越來越澀。

不為自己挨打,為這一刻如轟鳴刺耳的心臟地殼移動,為他因自己而失格的一言一行,為他如此這般的偏心。

對徐嬌來說,說不害怕是假的。她的掙紮在男女的身體的差彆來看,不能說是毫無作用,簡直可以說是白費力其。

但死撐著,不肯漏怯:“陳逾司,難道你還要打女生不成?”

陳逾司壓根沒理她,伸手推開一件隔間門,將徐嬌甩了進去。

便池的凹槽,讓她沒站穩,腳踝狠狠的彆了一下,鑽心地疼在一瞬間從腳往腰背上竄。沒有拳打腳踢,隻有一桶水迎麵潑了過來。

那是老樓廁所裡放拖把的水,裡麵的水不知道泡了多久的拖把,也不知道這個拖把之前拖了什麼地方。

臭到讓人作嘔。

徐嬌瘋了:“啊——”

朝著隔間門口撲過去的時候,門立馬就被關上,她用儘全力去推,隻聽見有棍子插在門把手上,將門從外麵堵死了。

“我要告老師,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從歇斯底裡變成哭喊,陳逾司從容不迫的把手洗乾淨。

如他之前和許斯昂說得那樣,紀淮這人就是個長大了的小孩,嘴巴平時能說會道叭叭地講,一出事兩眼淚汪汪。

見她哭的厲害,陳逾司沒紙巾給她擦眼淚:“疼嗎?”

疼嗎?都哭成這樣了。

開口的語氣,一瞬間像變了個人,沒有了之前的狠戾,還是平時那副隻要不打趣紀淮就溫聲輕講的模樣。

紀淮搖頭。

陳逾司剛洗過手,水涼所以手也冷,不好用手給她擦掉:“不疼了,我們就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