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借顆星星(6)(1 / 2)

與之二三 清途R 12984 字 4個月前

在房間等了好一會兒,沒見紀淮回來,陳逾司起身去開門,發現她坐在門外的地磚上玩手機。

額頭上出了層薄汗,手臂上也汗津津的。

無意偷看她手機,但網頁的界麵還是不小心看見了。又想到她上回居然還用手機搜接吻小技巧,陳逾司靠在門框邊,低頭看著坐地上的人。

逗她:“有查到什麼等會兒我們兩個用的上的小技巧了嗎?”

被他故意扣了頂‘期待那檔子事’的帽子,紀淮隻是隨便逛逛網頁,主要是不知道怎麼進去麵對他,自己蹲坐在外麵逛川理工論壇打發時間。

“我沒查。”

陳逾司哦了一聲,字音被拉長,語調上揚:“那看來你都懂了,我有點沒想到。”

紀淮氣急了:“我不懂。”

“不懂啊?”他還是那副混裡混氣的樣子。

知道他存心的,紀淮抬腿,輕輕朝著他小腿肚上踢了一腳,氣鼓鼓的朝著空調間裡走。

陳逾司轉身也跟進去了,把門帶上:“猶記高二那年,你轉學我帶你去搬課桌,你那時候還能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葷話。”

回憶起來都是社死現場,哪是麵不改色,不過是嘴巴在前麵說,腦子在後麵追。

兔子急了還要咬人了,陳逾司不逗她了,撿起地上的遊戲手柄,嘀咕了句:“再等等你。”

但完了一會,伸手去夠手機的時候,視線擦過垂在床外的腳踝。

還是想逗她,陳逾司叫了她一聲:“想點……外賣嗎?”

又是可疑的停頓,紀淮想到了上回他點的‘特殊外賣’,抄起枕頭丟過來了,他抬手擋了下來,笑得開心。

……

那天,最後是窗外夜色正濃,陳逾司在家裡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能用的打火機。

紀淮看著他先是點了根煙,然後用煙幫她把生日蛋糕上的蠟燭點亮了。

“許願吧。”

許什麼願望呢?

紀淮想了好一會兒。

燭火被空調風氣吹得晃動,陳逾司看著她的臉在蠟燭燭火中忽明忽暗,沒緣由的想,時間就這樣停止改有多好。

石川啄木認為把得到一個人當成大願,是少年才會犯的錯誤。

可他正少年。

-

陳逾司沒有能夠休多少天的假,照經理和領隊的話就是:“成績這麼差,休假太久要被罵的。”

但其實也約不到什麼訓練賽,各個賽區都打完聯賽,除了一些去世界賽的隊伍還在訓練。

去了一隊簽了直播合同,整個休賽期,沒什麼訓練賽打,就在人數不多的直播間裡Rank上分。

晚上陳逾司給紀淮打電話,站在陽台上聊了十幾分鐘,聽見移門打開的聲音,以為又是蔣盛給他女朋友打電話道歉,結果是翻譯。

電話那頭聽見紀淮打哈欠的聲音,陳逾司哄她去睡覺。

他剛收起手機,翻譯也掛了電話,翻譯是北方人,少數民族的。

靠著先天欲言環境優勢,不是韓語專業學生,但當起了韓語翻譯。

北方人,為人熱情,熟絡的跟陳逾司打招呼:“我妹妹來洵川念大學,提前過來玩兩天。”

這和陳逾司沒多大關係,他也就當翻譯隨口一說。

昨晚周騫空調打太低了,陳逾司早上起床有點頭痛,在床上翻來覆去沒睡著。

手機裡躺著紀淮的消息,他頭重腳輕的拿著水杯去倒水。單手打字不方便就給她回了個電話。

紀淮還是頭一回上午接到他電話,將手裡的書倒扣在桌上。最近許斯昂都去上學了,易伽也不來了。她一個人呆在許斯昂家裡彆說有多無聊了,聽見他的電話,足尖點在地板上。

“嗯?”紀淮聽出電話那頭的鼻音濃重:“感冒了嗎?”

“有點。”陳逾司將水杯擱在飲水機上,倒了杯溫水。

“感冒藥吃了嗎?”

沒有,但不想她過多糾結在自己感冒這件事上,騙她:“吃了。”

水壺裡熱水還沒有煮沸,有人在按門鈴,他拿著手機聽紀淮在電話那頭嘮叨注意事項。他穿著雙拖鞋踢踏踢踏的朝門口走,門外是個拖著行李箱的女生。

“你好。”她看見開門的人,明顯愣了愣:“請問這裡有人叫鄭以航嗎?”

鄭以航,他們隊伍翻譯的名字。

陳逾司沒回答她,女生看見他沒有把門關上,估計就是這裡。

回答那頭紀淮沒聽見他回答的聲音,喂了兩聲:“聽見了嗎?”

“聽見了。”陳逾司回廚房將水壺裡燒好的熱水倒進水杯裡,又從飲水機裡兌了些常溫水。

紀淮:“那你說,我剛說了什麼注意事項。”

陳逾司語塞了。

沒聽見他回答紀淮就知道他沒放心上:“隨你吧,你就病著吧。”

紀淮把電話掛掉了,蔣雲錦在包小餛飩,是明天的早飯。紀淮下樓去給大姨打下手,等小餛飩包好了,她才開口:“大姨,我今天晚上要出去一趟。”

欲蓋彌彰的還編了個借口:“就是我高中的女同學,她約我今天一起去看電影。”

蔣雲錦思索了一會,還是同意了。拿出手機給她發了個紅包:“拿點錢去用,不要每次都叫彆人請客。”

“謝謝大姨。”

-

陳逾司想到前兩天翻譯提過一句他妹妹要來洵川讀大學,提前過來玩兩天。熱情招呼人這份工作,基地的做飯阿姨可比他擅長。

他喝了碗粥,拿著手機刷了會遊戲論壇。

電腦裡正在排隊,突然跳出了一個沒見過的遊戲對話框,因為是韓服,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正猶豫著要點哪裡,旁邊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點左邊那個,右邊那個是退出遊戲。”

陳逾司移開鼠標,點了左邊那個。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客氣的坐在了周騫的位置上,當然這和陳逾司也沒有什麼關係。

鄭以航睡過頭了,他看著好幾個妹妹的未接來電,結果一回電話,他妹妹已經找來了基地。他頂著雞窩頭下樓,看見她妹妹伸長著脖子在看陳逾司打遊戲。

“鄭一葦。”鄭以航叫了他妹妹的名字。

陳逾司聽見聲音,瞟了一眼,繼續專心入侵對麵野區。

被叫名字的女生在氣頭上:“你還好意思叫我名字?你知不知道我在機場瞪了你多久?”

鄭以航賠不是:“這不是對你的到來太激動,昨晚一直沒有睡著,一不小心就錯過了給您接駕的時間了嘛。再稍等一會兒,我去洗漱一下,馬上帶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目送著她哥上樓,鄭一葦重新湊過去,看著他麵無表情的對著電腦在打遊戲,被殺,或是三殺了都沒有太大的喜怒表現,和她哥平時打遊戲逆風罵娘的傻樣完全不一樣。

頭一次覺得她哥速度快,沒一會兒就下樓坐在玄關口穿鞋:“鄭一葦,走了。”

她的兩個大行李箱暫時先放在基地,因為距離開學還有半個月,鄭以航又跟著戰隊四五年了,經理很大方的叫他彆去給他妹妹浪費錢找酒店,前些天被淘汰的實訓生房間空了出來,能暫時讓工作人員家屬入住。

兄妹兩個一前一後地出了基地,鄭一葦問了句:“今天就那個男生一個人訓練嗎?要不要叫他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啊?”

“你說陳逾司啊?”鄭以航理著小挎包:“他們今天沒有訓練賽,不過九月頭了,七號截止,他們要Rank分數發工資了,得拚命上分了吧,我估計他應該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去。”

聽見自己妹妹又嘀咕了一句‘那人總也要吃飯吧’,他才察覺到不對勁:“彆想了,他有女朋友了,高中同學,感情穩定。”

“哦。”說不失望是假的:“他女朋友長得好看嘛?”

“不知道,我們俱樂部不讓帶女朋友回基地,所以我也沒有見過,但配帥哥,總不會太差。”

也對,發現帥哥和自己沒有可能之後鄭一葦更失望了:“我還以為打電競的都是像你這樣,不修邊幅,邋裡邋遢的。”

很快他們兄妹兩個就知道了陳逾司女朋友好不好看了。

紀淮在藥店買了感冒藥,站在他們基地小區大門處等陳逾司出來。她問了陳逾司,他今天沒有訓練賽,但她已經站在門口等了二十分鐘了,偏他們基地小區門口的便利店裡空調壞了。

她等了一身汗出來,手裡的冷飲都解不了熱。

鄭以航陪鄭一葦逛街,走斷了兩條腿。從便利店的冰櫃裡拿了一瓶可樂,三兩口乾掉一半,她妹妹坐姿不雅的坐在便利店的椅子上休息。

隔著一塊貼花的玻璃外站在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女生,手腕上掛著一個藥店的袋子,另一隻手裡拿著一瓶礦泉水。她無聊的站在店外,後腳鞋尖踢著前腳的鞋跟,沿著步行道上的盲道慢慢走著打發時間。

背脊清瘦但直,人也瘦瘦的,和他們北方姑娘不一樣。白白淨淨,五官淡,但比例正。

鄭以航損她:“你看看人家女生走路都小步小步的,你看看你,步子又大,揮臂揮得就像是要把胳膊甩出去。”

“你喜歡?那你給我找一個南方嫂子唄。”

兄妹兩個講著話,忽地看見一個眼熟的身影朝著玻璃外那個久等的女生走去。

陳逾司看見消息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一出小區大門就看見紀淮倚靠著路燈在發呆,她已經快憑一己之力喂飽方圓百裡的蚊子了。

因為在生氣,嘴巴噘得老高,能掛醬油瓶了。

他站在步行道下麵,差了一個台階的高度,他還是比紀淮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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