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春樹暮雲(2)(1 / 2)

與之二三 清途R 7295 字 4個月前

陳逾司一直沒有歸隊,整個夏季賽他幾乎沒有上過場,大家漸漸的對他手上的傷心知肚明了。

那天冒泡賽剛打完,他們很險的抓住了最後一張去往世界賽的門票。陳逾司是被臨時喊來救場的,但之後的世界賽他都不知道會不會歸隊。

大家都看見了他手臂上的疤痕,那是手術留下的。陳逾司不在意,反正是個男的,留個疤就留著吧。

蔣盛和周騫打賭,如果能去世界賽就去剪頭發。

於是一個成了光頭,一個臨陣脫逃成了寸頭。

比完賽,說要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將結果臨散了場,一幫人舍不得陳逾司,又把人從家裡叫出來,幾個人說要請他吃火鍋。

把家裡的貓安頓好,等他到的時候都淩晨了。

川渝火鍋,辣味似乎熏進了木桌椅裡。

桌上有人開了瓶酒。陳逾司抬手擋了一下酒杯:“最近紋身了,不能喝酒。”

是個借口。

周騫記得時間,早就過去好久了,非要給他倒了杯:“都多久了,你當你坐月子呢?”

最後還是喝了。

酒過三巡,大家都醉意橫生,隻有陳逾司麵不改色的在抽煙,鄭以葦問他要了一根煙,抽了兩口後,開口是大家都猜到的表白。

陳逾司已經聽麻木了,拒絕的話已經變成了‘我不喜歡女的’。大家都心疼他,就怕鄭以葦再表白下去,陳逾司就要說出‘他不喜歡人’這種發言了。

鄭以葦也已經被他拒絕習慣了,聽他拒絕完自己,她還能泰然自若的繼續涮牛肉。

拿煙的手垂在桌下,他準備再坐一會兒就回家了。這麼決定的時候,視線裡飄進來一抹扯眼的白。

他在腦海裡想象過無數次重逢的場景,這樣在店裡的相遇,早在四年裡,一千多天的晚上在他腦海裡上演過很多遍。

但現實遠比他想象中的要震撼他。

她好像變瘦了,頭發也短了,但依舊很漂亮。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大褂,和同行的一樣穿著的女人在講話。

她們在開她玩笑,說她很另一個男的之間的可能性。

她居然隻是若有所思的一笑了之。火鍋的熱氣一直往上竄,最後消弭在夜色之中,她在這騰騰升起的蒸汽之後。

蔣盛他們還在說勸他繼續留下來打比賽,沒注意他的反常。

指間的煙蒂掉在地上,他起身,椅子在地麵拖動,發出刺耳的聲音。

一切的不真實源自於一千多個日夜,直到自己的手攥住了她。掌心中纖細的一截手臂,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把她往外麵托了。

怕她步子太小,自己步子太大會摔倒,可理智重新占據高地的時候他已經在被她揉後背了。

嘴上沾了一些她的唇膏,抿一抿是桃子的味道。

她靠在自己肩頭在喘氣。

陳逾司時隔四年又重溫了被她氣死的那種感覺:“可以啊,紀淮。你他媽本事真不小。四年了,我等了你四年。你呢?嗬,小姚哥?姚他媽姚。”

他語氣衝的不得了。

紀淮一直沒說話,他怒氣越來越盛。直到一隻手緩緩摸上他下顎。紀淮靠在他肩頭,說了句:“陳逾司,我好想你。”

這話對陳逾司的殺傷力巨大,萬分受用。可還是強忍著感動,將自己臉上的手拿掉了:“想我你怎麼不來找我?”

“你自己說你射手座分手了死都不可能複合。”

陳逾司壓根不記得還有這回事。紀淮還把他說這話的時間地點都講出來了:“高二下學期,你有次抽煙被奧數競賽帶隊的徐老師抓到了,你說你不走回頭路的。”

紀淮又說:“後來,我又不好意思找你。”

“媽的。”陳逾司爆粗:“第一次都沒正式見麵你都好意思在陽台偷看我穿衣服,你現在找我複合你不好意思?”

紀淮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這件事還沒有翻篇:“這件事你還講?你怎麼這麼喜歡翻舊賬?”

兩個剛還甜言蜜語,借著黑暗擁吻的兩個人說吵就吵。

“我就愛翻舊賬了。”陳逾司理直氣壯:“我不僅現在和你講,以後還要講給彆人聽。就比如那個什麼小姚哥的。我非要告訴他,你把我從頭到腳哪哪都看光過。”

紀淮臉漲得通紅,兩個人不像四年未見,仿佛就是街邊好好講著話,突然吵架的小情侶。

瞪他:“陳逾司你好意思嗎?”

陳逾司不以為恥:“我怎麼不好意思?我臉皮厚,所以我四年裡一遇見彆人跟我表白我就說我喜歡你,我隻喜歡你。我把喜歡你這件事掛嘴巴拒絕彆人四年了,你呢?彆人說你和那個什麼小姚哥適合,你拿我出來拒絕了嗎?”

紀淮理虧,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嘀咕了一句:“我不說出來,那我也是喜歡你的啊。”

陳逾司沒聽清:“說什麼呢?在說我壞話啊?”

紀淮彆扭的抬頭,但臉朝旁邊看:“我說,我就是不拿你作為理由,我也是喜歡你的。”

這回聽清了,陳逾司卻還是說:“講大聲一點,貓叫似的,沒吃飯啊。”

紀淮抬腳朝著他小腿上踢了一腳,氣衝衝的走了。

火鍋店門口圍觀的人不少。

大家都猜出來了兩個人的關係,蔣盛朝著和紀淮同行的女人招手:“你們好,我們是男方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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