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春樹暮雲(4)(1 / 2)

與之二三 清途R 8193 字 3個月前

陳逾司開車把紀淮送回宿舍,紀淮回宿舍的時候,正巧室友周六有課,中午拎著一份飯回宿舍。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我還以為你一大早回來會給我帶早飯呢,結果我餓了一上午。”

紀淮摸著背包格子,在找鑰匙。

磨磨蹭蹭了好久,終於還是那個室友看不過去,叫她讓開,自己摸到了門框上麵的鑰匙,開了門。

紀淮有點生氣:“不是說了很多遍不要把鑰匙放在這裡嗎?這裡的攝像頭最近一直壞了沒人來修,到時候丟東西怎麼辦?”

“哪有大白天偷東西的賊?再說了,我晚上在宿舍,又不像你夜不歸宿。”室友堅稱,沒有賊的可乘之機。

紀淮不想和她多煩,她今天計劃是去看蔣綏惟的,蔣綏惟被轉移到了西郊的療養院。

學校門口有直達的班車,紀淮換了身衣服,最普通不過的白T牛仔褲加帆布鞋。帶著耳機,拿著平板做了一路的題目。

一下車,看見西郊拔地而起的山,不知是因為山,還是因為山上的療養院,剛走到山腳下就覺得氣短胸悶,上山的路可以走,也可以坐公交。

紀淮挺幸運的,剛下車就看見上山的班車發動。

車上就她和司機兩個,於是司機熟絡的跟她聊起了天。

得知她是去看自己媽媽之後,司機眼神一暗,有點同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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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登記的護士已經認識她了。告訴她,蔣綏惟在草坪上曬太陽,不在病房裡。

紀淮說了聲謝謝,沒去草坪上找蔣綏惟,而是去了她的病房。將包裡,自己另一件洗乾淨的白大褂穿了起來。拿出買來的水果,洗乾淨削皮,切好放在盤裡。

看護把蔣綏惟帶回來的時候,紀淮剛弄好水果,放在她床頭櫃上。

穿著病號服的女人漠然的看著她,表情如同看待一個陌生人。看見紀淮身上的白大褂以為是醫生。

還問看護:“你們醫生還給病人切水果呢?”

看護聽見了歎了口氣,嘀咕了句造孽。

紀淮不過是憋著眼淚,背對著蔣綏惟把她的換下來的襪子放在盆裡,拿去衛生間洗乾淨。

看護也是心疼她,悄悄進了衛生間安慰紀淮:“你媽不記事了,可能對她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紀淮不回答,她沒有辦法判斷這個接過的好壞。

蔣綏惟記憶混亂了。

她瘋了,她在得意周己清的死訊後,變得瘋瘋癲癲。

一覺醒來後,她以為自己隻有二十多歲,還是周己清剛離開她去執行任務的時候。

她腦子裡沒有現在二十多歲的紀淮,她知道自己有個女兒,不過是三四歲的模樣。

蔣綏惟逃避了一切活在自己幻象的時候。她可以逃避痛苦,但對紀淮來說,是在接受父親去世的消息之後,再被母親忘記。

看護看見她紅著鼻子點了點頭,眼淚從眼眶裡掉出來,落在水盆裡。

看護年紀比蔣綏惟還大了好幾歲,家裡有個上幼兒園的孫子。大約是家裡又小孩,所以心更軟。

拍了拍紀淮的肩膀:“好孩子,你不容易,但要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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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淮問過醫生,蔣綏惟這病能不能看好。

不是肯定的回答,畢竟誰也不會把話說的太死。

從療養院出來天已經黑下去了,半山腰種著一棵金桂,香味濃鬱,隨風飄到山腳下。

紀淮拿出手機,沒人找她,沒人給她發信息。

公交車停停靠靠,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學校門口,校門口沒有什麼小吃攤,大概是因為城管剛剛來清了一次場。

研究生的宿舍不在學校裡,而是學校對麵馬路的公寓樓。

兩個人一個宿舍,還有獨立的衛生間,雖然房子有點舊,但空調風扇,該有的還是都有。

紀淮在樓下買了瓶水,一抬頭看見宿舍樓下停了輛閃著紅藍車燈的警車。

帶著看八卦的心,紀淮上了樓。

結果就看見自己宿舍門口站著兩個警察,而她的室友此刻哭得梨花帶雨。

愣了兩秒之後,紀淮能懂那種吃瓜吃到自己是什麼感覺了。

承室友吉言,她們宿舍下午遭小偷了。

紀淮好久沒去警察局了,一個女警察記得她,問了同事紀淮這是什麼情況,在得知是宿舍遭小偷之後,替她萬分憤懣。

“你丟什麼東西了嗎?”

紀淮有點尷尬:“丟了塊手表。”

紀淮貴重的東西不過,平時項鏈手鏈都是隨戴著不摘的。要麼就一個上課用的平板,但今天下午還被她隨身帶著,宿舍裡就剩下一些她的衣服鞋子。

室友比較慘,被偷了電腦和一些首飾。

一起被偷的還有同一層的宿舍,兩個宿舍都是把鑰匙放門框上的。

女警察問:“手表多少錢?”

紀淮不好意思直說:“研究所送給實習生的,我沒關係,主要是我室友被偷的金額比較大。”

女警察堅持的問紀淮價格。

紀淮:“大概批發價一百都沒有吧。”

室友靠在紀淮身上,哭得大口喘氣,叫聯係她家長,她又不敢,怕挨訓。

可一來二去,最後室友因為害怕宿舍進小偷,還是給爸媽打了個電話。

她是臨市人,家長開車過來很方便,她爸媽罵罵咧咧的把室友接走了。

紀淮在警局外麵的長椅上坐了一會,發現路過的人看自己目光都很奇怪之後,她沒久坐,準備溜。

師姐的電話正巧卡在紀淮準備坐公交回學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