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萬貫(2 / 2)

明遠卻左看右看,似乎在找尋,有什麼道具能幫助他完成更加精彩的表演。

片刻後他看中了什麼,與那計算竹籌小僮說了什麼。

那小僮聞言愣了愣,睜大眼睛看著明遠,臉上寫著“你認真的嗎”。

明遠笑著點點頭,小僮撒腿便跑,過了一會兒,便有兩名侍從過來,抬了一幅屏風,正正地攔在明遠麵前。

什麼?隔著屏風也能將竹矢投入壺中嗎?

旁人都是既吃驚又興奮的表情,唯有曾子幸在一旁將牙咬得格格直響。

明遠隔著屏風,隻能模模糊糊地看見對麵銅壺的方位,而且他需要將竹矢扔得很高,才能讓竹矢順利落入銅壺的壺口或者壺耳中。

明遠卻舉重若輕,隨手將最後一枚竹矢向空中高高一扔。竹矢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線,隨即傳來“錚”的一聲。

一定是擲中了,明遠自己卻不知道是擲中了左耳、壺口,還是右耳。

然而觀眾們都坐在屏風對麵,見狀全部歡呼起來。

不需要繞過屏風,隻需要聽聲音,明遠就能斷定,他這一枚竹矢又是投得精準無比。

果然,侍從將屏風移開,隻見銅壺左耳中,整整齊齊紮著四枚竹矢。

小僮連忙又數出兩枚竹籌,將八枚竹籌遞到明遠身邊,還免不了驚歎著喊了一嗓子:“勝啦!明小官人勝啦!”

這小僮慣常侍候投壺,但估計也沒有見過這樣精彩的比拚。這一聲感歎是油然而發。

明遠身邊的曾子幸頓時臉如死灰,沒想到自己貿然挑戰,竟然遇上明遠,不僅場子沒找回來,自己以前身為“投壺高手”的臉麵,卻全砸進這一場裡了。

他不怪自己技不如人,反而暗暗怨恨明遠故意“藏拙”,讓自己輕視了對方。

“什麼小官人?他哪來的官身,憑什麼被叫官人?”

按說,男子有官職在身,才應該被稱作“官人”,但如今在市井小民之中,誰還管得了那許多,不過見是有頭有臉的,便“官人”“員外”的胡亂稱呼。

曾子幸當即來到明遠麵前。

明遠真心實意地衝他拱手行禮:“曾兄,承讓了。”

不得不說,這曾子幸在投壺上確實很厲害,如果明遠沒有“百發百中”卡,也絕無可能比過他。

誰知曾子幸將明遠的這種態度當做了挑釁,似笑非笑地望著明遠:“明兄投壺上頗有心得,不知在捶丸上可擅長?”

捶丸?

明遠的表情片刻間有些茫然。

曾子幸看清了明遠的表情,頓時覺得有了挫敗明遠的希望,當下力邀明遠,要和他一道前往“捶丸”場。

明遠卻陡然間想起了什麼——

他記起自己在本時空的拍賣會上曾經見過一幅古畫,好像叫做……《捶丸圖》。

是的,就叫《捶丸圖》!

明遠還記得,那幅畫上繪著兩名朱袍男子,各握一枚球杖,一人俯身做擊球的姿態,另一人則注視著前方地上的球穴。

當時拍賣組織者為這幅畫設計的宣傳語正是——“中國於千年以前已有高度發達的高爾夫球運動”。

明遠一想到這裡,一顆心頓時放下。

須知,他在自己的本來時空,曾經是高爾夫球場的常客,果嶺券至少兩年起購。當年他名下的財產一夕蕩儘之後,他所在的俱樂部還挺仗義,曾經邀請他去做高爾夫球教練,雖然不能重得富貴,但溫飽也是無虞的。

而現在,就算是捶丸與現代高爾夫球的規則不同,明遠也還有一張“百發百中”的道具卡。

然而這一切明遠卻都沒有表現出來,他一麵被曾子幸拉著去捶丸場地,一麵回頭去尋找薛紹彭的身影。

對朋友忠心耿耿的薛紹彭立即快步趕上來,簡要向明遠介紹起“捶丸”。

“遠之可千萬彆小瞧了樂遊原上這片‘捶丸’的場地。這片捶丸場可是長安城附近首屈一指,最複雜的……”

“地形有平者、有凸者、有凹者、有峻者、有仰者、有阻者、有妨者、有迎者、有裡者、有外者……”

“場地上總有無數阻礙,遠之一定要用球杆將那小丸打入球窩中,打入即得籌,一局下來,得籌多者勝。”

按照薛紹彭所說的,這“捶丸”的場地乃是撿了樂遊原上一片廣闊土地,按照天然地勢修建。

球場上,不平的坡稱峻,坡的上麵稱仰,前麵有隔的稱阻,後麵有礙的稱妨,能反射球的稱迎,左高的稱裡,右高的稱外……總之設置了各種各樣的障礙,就是為了阻礙球手將牛角製成的“丸”捶入地麵上挖出的小洞——“球窩”中。

這就是古代中國的“捶丸”,已經頗具現代高爾夫球運動的形態。

明遠一麵聽,一麵已經將球童(侍者)遞過來的球杆接在手中,順勢在手中揮了揮,瞬間隻覺得重量長短,無一不趁手。

至此,“捶丸”對他來說已經再無秘密可言,相應的,曾子幸和他的比賽,應該也再沒有任何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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