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剛才嘴唇蹭碰上的是什麼,江辭微微睜大眼睛,火速退開。
“抱歉。”他馬上開口說。
江辭這麼說完,他看見路西的表情都沒變動,這名銀發天族仍然是一副淡漠的樣子。
天族那張俊美的臉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毫無瑕疵,而路西淡漠的神情就像根本沒意識到這個親吻,或者對於“親吻”這種事毫無概念。
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可江辭不知道,他看見路西伸手去碰自己臉上被他的嘴唇輕輕擦過的位置,從側臉看不出情緒,然後對方抬眼看他。
“您有對其他人做過這種事嗎?”路西忽然這麼問。
並且語氣聽起來還不像隨口問的。
這種事?
江辭隱隱覺得這形容哪兒不對,但他的第一反應是想也不想就否認:“怎麼可能。”
這次是不小心,他怎麼可能還對其他人這麼做過。
然後他聽見路西繼續說:“您以後也不要對其他人這麼做。”
江辭被噎住,他覺得自己好像需要解釋點什麼,但對上路西直直注視過來的視線,他不得不先點了下頭。
因為對方現在的目光看起來像是一定要他答應的樣子。
儘管路西說這句話的語氣淡淡,但江辭還是從他的注視裡察覺到了某種堅持。
當江辭點頭時,他看見路西垂了垂眸,原本和他對視著的目光一路往下移。
然後江辭能感覺到,路西的視線似乎停在了他唇上。
並不是沒意識到那個親吻,也不是對此沒有概念,而是在臉頰體會到那柔軟觸感的時候,在路西心裡誕生出了絕不應該出現的想法。
他想親吻他的神。
從青年漂亮的眼尾到臉頰,甚至於唇角和下頜,都想仔細觸碰到。
這份欲望即刻受到理性壓製,但當路西看著他眼前的神,那種與理性截然相反的東西又會在他心中輕易複蘇。
江辭不由得抬手摸摸自己的唇:“怎麼了嗎?”
路西重新抬眼:“覺得很柔軟。”
江辭:“……?”
當江辭反應過來到路西指的是什麼時,他一陣淩亂。
對方用淡淡的語氣說出這話,像隻是把想法照實說出來,但就讓江辭噎住不知道說什麼好。
過了一小會,江辭才說:“當然是這樣,每個人的嘴唇都是柔軟的啊。”
路西沒馬上說話,他安靜望著江辭幾秒,接著拉起江辭的手去碰他的唇:“我的也是?”
這個畫麵如果從第三者的角度看起來,大概會更像是這名銀發天族在吻著青年的指尖。
江辭的手指明確碰到了微涼柔軟的唇瓣,要命的是,他還無意識在上邊輕輕按了下。
路西對此並不抵抗,隻維持這個姿勢等待江辭的回答。
雖然不是自己主動去碰,但剛才那下輕按還是讓江辭略有心虛:“嗯。”
回應同時,江辭抽回手。
“睡吧。”江辭隨口說。
路西順從地依言閉上他的眼睛,儘管他此時毫無睡意。
江辭轉過去確認一眼那十幾顆龍蛋的情況,探出手去摸摸其中幾顆的蛋殼,溫聲低語:“你們要更努力一些。”
“再努力些,應該就可以從裡邊出來了。”
為了更多地激發出係統說的造物本能,江辭最後補充一句:“我也想見到你們。”
江辭等了等,但這些幼崽蛋還是安安靜靜,沒能出現什麼明顯反應。
江辭倒不著急,他不知道為什麼懷有著信心,就覺得這十幾顆龍蛋一定都能順利破殼。
做完這些以後,他平躺著合眼,漸漸入睡。
也就在這時,在江辭沒能看到的地方,有幾顆幼崽蛋出現很細微的晃動。
江辭很快睡著,聽見他的呼吸逐漸變得輕緩,路西在這時睜開眼睛。
待在離江辭這麼近的地方,路西難以產生睡意。
並不特彆需要睡眠,因此他這時睜眼去看睡在旁邊的江辭。
睡著的青年比醒時多了幾分柔順,漂亮的眼睛輕輕閉著,這個狀態看起來就像對他做任何事情都不會被拒絕。
他什麼也沒做,但依然讓路西受到引誘。
在閉上眼睛切斷這種引誘和繼續睜眼之間,路西選擇了後者。
直視引誘並不容易,而這時江辭偏偏忽然往他那邊側了個身。
臉頰貼靠上什麼東西,江辭無意識往上邊蹭了蹭。
那是路西的羽翼。
路西低著眼,他的表情看著沒什麼變化,但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證明了他並不是毫無為動。
“吾神。”他低低地喚,也像在提醒自己。
但江辭卻變本加厲,似乎是覺得臉頰蹭著的東西很柔軟,感覺舒服,所以他更輕緩地磨蹭,甚至有把臉這麼半埋進去的傾向。
在這麼做的時候,他的唇瓣理所當然也會碰上對方的羽翼,時有時無的蹭碰像啄吻一樣。
親吻羽翼對天族來說實在是一種再有效不過的挑動,天族的羽翼十分敏感,這比做其他事更容易挑起天族的愛欲。
低垂的眼簾半掩著路西的雙眼,他略微抿唇在忍耐。
然而江辭像是一定要打破他臉上的淡漠麵具,他的呼吸輕灑在對方羽翼上,而因為總不安分的磨蹭,唇也在間斷地吻著這羽翼的同一處。
他確實讓這張淡漠麵具出現了裂痕。
假如江辭現在還是醒著,他就能看到路西微暗下來的眼神,這是對方平時絕不會有的模樣。
天族難以被引誘,因為他們情感淡薄。
但江辭在睡著的無意識狀態下,確確實實成功引誘了他身邊的銀發天族。
“吾神。”這一次低喚,路西側身把他的另一邊羽翼蓋到江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