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賢又提到一件事:“鎮國公通敵叛國,乃是證據確鑿,皇上給他定罪,也是他罪有應得,可隻怕唐閣不會這樣想,現如今西北大權全在他手裡,他原又與突厥勾結,隻怕為了報仇,會跟突厥聯手,到時候一起攻進京城,京城危矣。“
皇帝臉色發白,著急起來:“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不行,朕的把段克勻給召回來。”皇帝轉著圈子說道。
說到段克勻,皇帝心裡又定了一些。
段克勻也領兵的大將,不過他守得並不是西南那邊,而是在離京城隔著兩個城的桐城,從桐城到京城,隻需要兩天的功夫。
衛賢對皇帝這個提議並無不可,他又低聲道:“唐家軍本來就是驍勇善戰,此次唐閣若真是起兵造反,怕是因為後無退路,士氣會大漲,段克勻那邊也未必能頂得住,我們還是得提前做一些準備。”
皇帝心下一動:“你是說南遷嗎?”
皇帝心裡是不願意的,畢竟被逼得退守南都,就太丟人了。
但如果唐閣真的帶兵攻過來了,為保性命,該退還是要退。
衛賢說道:“這是不得已的辦法。可以早作準備,但倒也不一定就到那種程度。唐閣之所以會造反,無非是想要還鎮國公一個清白而已。”
衛賢這麼一說,皇帝就明白了:“都是裴家人那起子人鬨出來的禍事。”
既然是他們鬨出來的,真到了不可收拾的田地,自然最好的方法就是將他們推出去頂鍋。
衛賢聞言就不再多言。
皇帝也無心玩耍,連夜招來幾位內閣大臣進宮議事,幾
位大人深夜被叫進宮,還懵逼著呢,等聽說了西北之事,禮部尚書當場叫起來:“豎子敢爾。”
禮部尚書當場就跟皇帝請命:“前有鎮國公父子溝通外敵,禍害邊關,如今更有唐閣搶奪兵權,唐家造反證據確鑿,萬萬不可輕易放過,還請皇上即刻下昭發兵擒拿反賊,以正國法。”
在場除了跟他穿一條褲子的吏部尚書附和,禦史大夫直接就將他噴了個狗血淋頭:“當初鎮國公唐老將軍以及唐家三子在西北大戰中全軍覆沒,父子皆亡,若說是指揮失當,尚有可能,若是鎮國公與突厥勾結,那簡直就是笑話。誰人不知鎮國公一脈鎮守西北百年,自來戰戰兢兢,忠君愛國,從不敢有一絲懈怠,退一萬步說,若鎮國公府真與突厥勾結,那為的是什麼?難不成就為了帶著自己一家老小去死嗎?這明顯就是有人故意陷害。羅大人如今不僅不思反省,反而還在這裡火上澆油,莫非這裡麵也有羅大人的手筆?”
禮部尚書和吏部尚書哪裡肯認:“你這老匹夫,無憑無據,莫要在這裡含血噴人。”
兩人齊齊跪下:“皇上,臣冤枉啊。臣對皇上一片忠心,天地可鑒1”
兩人很是大大的表了一番忠心。
禦史大夫也跪下來:“皇上,臣以為,鎮國公一案,尚有存疑,不若發下命三司重審,再下昭令唐閣回京配合調查,還鎮國公府一個清白1”
刑部以及戶部兩位尚書也紛紛附和。
且不說他們立場如何,隻一點,若是重新調查鎮國公府通敵叛國一案就能夠將唐閣誆騙回來,那即將到來的危機也將能夠得到解決。
畢竟,唐家軍的威名,可是實打實的,即使如今元氣大傷,但唐閣自小就是唐老將軍教養長大的,他的軍事才能也是有的,隻要給他一點時間,他未必不能成長起來。
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重啟鎮國公案,可以給唐閣賣大人情,又不是打仗傷戶部的銀子,還能夠借機將裴家拉下水,說不定還能順勢將裴貴妃扳倒,如此一來,自己支持的皇子豈不是就有機會了?
兵部尚書卻是跟吏部禮部意見一致,覺得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唐閣,要不然朝廷的臉麵都要被他打
腫了。
總之,這六人裡,除了禦史大夫是真心的想要幫鎮國公府洗清冤枉之外,其餘五人都各有各的小心思,這件事就這樣吵吵鬨鬨的,好幾天都不能決斷。
段克勻倒是被召回來了,十萬大軍隨時都可以揮軍西下,但戶部那邊又出了問題。
之前因為前去西北接手的是裴景明,裴景明利用裴貴妃的關係,弄到了不少糧草軍費,本來是想著用這些來收買西北軍的,沒想到如今倒是便宜了唐閣他們,輪到段克勻這邊,一時半會根本就調不出這麼多的糧草來。
沒有糧草這仗怎麼打?
皇帝和朝臣原先還想著,就算是唐閣如今搶到了西北軍權,但是西北軍元氣大傷,後麵還有突厥虎視眈眈,一時半會肯定是不敢輕舉妄動的,他們的時間還算充裕。
誰知道,好家夥,西北那邊忽的傳回來消息:唐閣率領西北軍隻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收複了被突厥占領的五座城池,大敗突厥,將其驅逐出境,消息傳開,京城一片嘩然,不管上麵人是怎麼想的,老百姓卻都是高興的。
又過半個月,再次有好消息傳來,唐閣命人直搗突厥王都,將突厥王庭貴族斬殺貽儘,突厥元氣大傷,最起碼百年內都不能再攻打大梁了。
全國上下聞訊一片歡欣鼓舞,朝廷氣氛卻越發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