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羅賓提姆·德雷克在位於西南方的正門口, 員工休息室在展廳正西側,墨菲他們則在西北角地圖上的空白區域, 附近除了之前小喬換衣服的衛生間之外什麼都沒有。
如果他們往東南角再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墨菲放在那裡用於堵門的樂高殺手鱷,哥譚展廳則在東北角的休息區對麵。
喪鐘不是個簡單對手,達米安躍躍欲試想要上前幫忙,小喬拉住他說:“等一下,你爸剛才說不讓我們……”
“他不是我父親。”達米安避開喪鐘的視線轉頭低聲說道,“你聽說過樂高城嗎?算了,隻要知道他是平行宇宙的蝙蝠俠就行了。我父親現在也在這裡,他沒穿製服,和超人與神奇女俠在一塊。”
停頓了一下, 他不情不願地說:“我不確定光明會知不知道樂高城裡還有個蝙蝠俠, 就算他們知道, 有太多普通人在場被發現的話也很麻煩。”
“我懂了, ”小喬說, “也就是說他不是你的父親, 但你要假裝他是。”
“你說得太惡心了,超級小子。”
另一邊,墨菲拿護腕架住喪鐘手裡的日本刀,雙手絞住對方手臂往自己方向拉扯的同時抬左腿斜向後上踢。喪鐘順勢伏在地麵上躲避攻擊, 一隻手裡的武器在衝擊力下插進地板, 緊接著他單手撐住地麵往上用力高高躍起, 借著旋身的動作甩出一道雪亮的刀光:“你好像有哪裡不太一樣, 蝙蝠俠。”
“是嗎?”
墨菲半蹲在地麵,手臂用力拔出喪鐘留在地縫裡的武器、平舉擋住攻擊。金屬摩擦帶來一連串火花,喪鐘另一隻手襲向對手頸側。墨菲毫不猶豫地用鉤爪掛住牆壁邊緣鐵管, 鋼線收縮拉扯他飛向斜側方遠離喪鐘攻擊範圍,落地的瞬間他將手裡的刀甩出去,“咣”地一聲擦著雇傭兵的頭罩沒入牆壁,在對方臉上留下道不明顯的血痕。
“你指什麼地方?”墨菲沉下重心,嘴角微翹對喪鐘招了招手,意思是:再來。
“他今天心情不好,喪鐘。”達米安就在這時衝上來襲上喪鐘後背,“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這種時候廢話。”
“我也來幫忙!”超級小子跑過去炮彈似的撞上喪鐘的腰。後者正在躲避羅賓和墨菲的攻擊,閃開的動作慢了半步,向後飛去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哼。
起身時喪鐘按住了旁邊樂高人仔的底座,不知道是不是胸膛內氣血不穩產生的錯覺,竟然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充滿不屑的、類似於獸類噴鼻息的聲音。這讓他下意識地往旁邊閃了一下,驚疑不定地半蹲住側頭看向靜立在底座上的玩具人。
他認出這是樂高殺手鱷,旁邊擺著的介紹上說,這是個患有返租疾病、十分凶殘可怕的哥譚罪犯,備注裡還寫道:真的會像鱷魚一樣咬人。
樂高殺手鱷的牙齒也非常鋒利。喪鐘最開始以為那是塑料殼上的貼紙,近距離才發現它們似乎真的具備一定殺傷力。
作為一個隻是活躍在傭兵界的正常人,他不禁產生了點迷惑之情:這是個給未成年進行科普的展廳,對吧?
不過從喪鐘和樂高殺手鱷拉開距離到他認真觀察完畢,其實也隻是一瞬間而已。從一開始喪鐘就沒有往‘樂高公司真的隻是打算普普通通開個展會,為了臥底光明會才故意安排反派來送’這方麵想,招惹超反的注意得不償失,他覺得哪家老板都不會下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決定,樂高公司那位總統更不像個心係民生的慈善家。
在樂高小醜新信誓旦旦地邀請光明會到自己的地盤上作亂以後,喪鐘想得就更深一層。他不清楚這背後究竟有什麼貓膩,於是難得升起一點好奇心,再加上光明會給的實在太多了,這才會主動應邀來到展會中。
樂高殺手鱷仿佛從側麵印證了他對‘樂高公司打算借此實施其他計劃’的猜想。
而光明會的目的是找回場子,不是為調查真相也不是針對某個特定的超級英雄,那麼引發騷亂比在這裡和一大兩小三個超級英雄糾纏有用處。
想到這裡,喪鐘已經做好了戰略性撤退的準備。
使他堅定離開決心的還有另一道突然響起、打斷‘蝙蝠俠’攻勢的聲音:“打擾一下,我看到指示牌說這附近有衛生間,但是我覺得自己越走越偏,好像有點迷路,你們誰知道……”
來者繞過擋路的樂高殺手鱷,撞見正在對峙的幾個人,後半截話頓時咽回肚子。
——墨菲聞聲看過去,認出他是巴裡·艾倫,或者可以叫他閃電俠。
嘴上說著和正聯三人組錯開時間、以免尷尬的艾倫警官身體還是非常誠實,趕在第一天低調來到展廳。超人他們提早到來去了員工休息室,兩邊人正好錯開。
……本來是正好錯開。
都怪斯塔克工業建樓時衛生間設置得太偏僻。冷靜,巴裡,隻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他反應迅速地轉身向後退了幾步,在其他人眼中似乎是跑遠了。緊接著一道紅黃相間的光芒驟然出現在這個小小的展廳角落,換上製服閃亮登場的閃電俠停在墨菲身邊,表情訕訕道:“雖然我說過我今天不打算來,咳。需要幫忙嗎?”
喪鐘:“……?”
雖然他有過一挑多位正聯英雄的壯舉,對於本次委托的酬勞來說,眼前對手數量還是有點超標。
你們超級英雄今天是集體放假嗎?!
他隱約產生了些許不祥的預感,果斷掏槍在彈藥的掩護中後退。墨菲抬起鬥篷轉身將達米安和小喬一起掩護住,閃電俠則自動自覺躲開,再回頭時,雇傭兵已經三兩下跳上平台鑽進通風口消失不見了。
留下墨菲和閃電俠麵麵相覷。巴裡撓撓臉頰,開口說:“我……”
墨菲打斷他:“初次見麵,閃電俠。”
又回頭看看兩個小孩子:“你們沒事?”他嚴厲道,“我說過這裡由我負責。”
達米安毫不退讓地仰頭看著他:“所以樂高公司改名叫樂高哥譚公司了?”
噗。閃電俠忍不住歪了下嘴角。
達米安沒理會,繼續道:“你的助手都不在這,我幫忙有什麼問題?如果不是我,你的身份已經被喪鐘發現了!”
墨菲抱起手臂,他這一刻的神態真的很像達米安熟悉的那個蝙蝠俠,男孩忍不住退縮了一下。
結果下一秒,墨菲表情緩和下來,伸手拍了拍達米安的肩膀:“我不打算否認你們的功勞。乾得不錯。”
“雖然不聽指揮是另一碼事。”
羅賓變成了一臉見鬼的表情。
他不由自主地跟在墨菲身後走了兩步:“你又不真的是我父親,我沒必要聽你指揮。”
小喬在旁邊拉住他試圖讓他閉嘴。
閃電俠聽聯盟討論過好幾次樂高城,已經基本弄明白情況了。他覺得墨菲比現實宇宙蝙蝠俠……嗯,開朗很多,所以自來熟地對著墨菲擠擠眼睛:“什麼感覺?”
“我會錄下來發給阿爾弗雷德,讓他知道我不是最不擅長養孩子的那個,這樣他就沒有理由鎖定我的手機強迫我去輔導達米安做作業。”
閃電俠大笑,羅賓睜大眼睛:“你剛才真的……等等,你不準這麼做!”
小喬:“我想他隻是開個玩笑。”
達米安:“我知道!”
墨菲在他們的注視中活動了兩下手腕,去把插在牆壁上的武器拿下來收好:“不管怎麼說,這裡現在是樂高哥譚公司。超級小子,你可以回自己的班級隊伍。羅賓,你必須去門口找紅羅賓補票。閃電俠……”他看看突然緊張起來的巴裡,“祝你有愉快的一天,去哪都行,反正聯盟放假。”
“你確定不用我幫忙嗎?”巴裡看著他黑漆漆的背影喊。
“確定。”
“喬納森·肯特可以回去,但是我要和你一起走。”達米安小跑著說道,“羅賓必須要跟著蝙蝠俠,而且你不能對超級反派微笑,也不能一邊打架一邊踩點或者從你的鬥篷裡麵掏出電吉他……”
聽到這裡小喬扭頭和閃電俠吐槽:“我就知道他肯定也看過樂高公司的宣傳廣告,但是每次我和他討論他都說自己沒看過也不感興趣。”
“No,no,no。”墨菲一連說了三個音調不同的否定詞,“我是蝙蝠俠,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我自己能解決,而且反正你們和我們互相都認為對方是負擔。”
達米安本來流暢的台詞頓時卡了一下,眼睜睜看著他爬到剛才喪鐘離開的通風口中,轉眼間跟著消失在拐角儘頭,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了。
“我想你剛才至少有一條說得對。”超級小子說,“他確實心情不大好,我以為他會直接給我們唱首歌聽。”
他抓抓頭發,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算啦達米安,你不可能追上蝙蝠俠的。我的同學都在往樂高哥譚……唔,展廳東麵的餐廳去了,我們也往那邊走吧。”
閃電俠說:“我送你們過去。”他自暴自棄,“希望不要遇到超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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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想過一個麵向青少年的玩具展廳裡能有這麼多人。”
布魯斯發現樂高公司地圖上的小秘密之後,他們就開始向著這幾個避開人群的方向移動,然而想要不被發現地橫穿大半個展廳絕非易事,理由如上——他們周圍每一塊展板和樂高人仔前方都圍著五顏六色的腦袋,時不時還會發出“超人好帥!神奇女俠好颯!蝙蝠俠我可以!”之類不明所以的歡呼聲。
想到這群人看的不是現實宇宙錄像,而大概是樂高公司利用電腦技術合成的樂高人仔定格動畫,就覺得眼前場景仿佛是某種□□現場。
“這群人都不用上班的嗎……哦今天確實放假。”
說話間超人差點被一個好奇繞到等身人仔後方的遊客看見,他們三個現在擠在單薄的展板後頭,超人小心翼翼地提著鬥篷以防被發現,神奇女俠筆直站在兩個四舍五入體重都超過二百斤的男人中間,布魯斯一手拿著沒吃兩口的聖代、一手拿著地圖。
就很落魄的樣子。
“遊客多是很正常的。”布魯斯說,“樂高公司發展的很不錯,可能會在今年年末申請上市。”
克拉克有點驚訝:“他們流通市值夠了?這麼著急?”
蝙蝠俠不置可否:“不過紐約證券交易所未必會通過,上個月神盾局派人調查了他們公司的財政狀況。”
神奇女俠接道:“我有聽說,但似乎沒有結果。”
“的確沒有。”什麼都知道的布魯斯回答,“但是神盾局調查這件事在官方眼裡就足夠重要了,他們會認認真真、從裡到外地審核很長時間,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不放過。”
話音落下,超人側耳聽聽附近的動靜:“小喬的班級正從這裡經過。”
實際上超級小子正在被班主任提著教育即使上廁所也不要離隊這麼久。
“那正好。”布魯斯指指後方,“他們是上午最後一批遊客,目的地應該是東南側的休息廳。我們往北走,去哥譚展廳附近,那裡應該有值得調查的東西。”
結果天不遂人願,他們中途撞見了另一波正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中安裝□□的光明會反派。
狹路相逢,猛然間撞上豪華陣容的罪犯們也有點懵逼。
“怎麼回事?!”其中一個罵道,“正義聯盟怎麼來的這麼快?是不是有人通風報信?”
“看來你沒看新聞。”神奇女俠用真言套索把他吊了起來,超人飛過去揍倒另一位準備逃跑的,“正義聯盟今天也放假。”
第三個手裡拿著炸|彈威脅他們不要靠近的反派憤怒道:“所以正聯成員假期為什麼要來樂高公司看麵向9-16歲青少年的展覽?!你們是少年泰坦嗎?”
一枚蝙蝠鏢就在這時打著旋擊中他的後腦勺。墨菲單手扣住牆壁凸起處,另一隻手維持著扔出蝙蝠鏢的姿勢。緊接著他在空中晃了兩下落到地麵,從超人手裡奪走昏厥的反派A,又從神奇女俠的繩子裡解救出反派B,乾脆利落地把三個人綁在一起,之後從地上撿起爆破裝置拆成零件塞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