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逢辰環顧四周,屋子裡琳琅滿目的什麼東西都有,糖果餅乾,奶粉罐頭,酒水布匹……主要是以吃食為主。
“可不是,這不是春荒嗎,好幾個月隻出不進了。”趙老板看向宋逢辰:“這位是?”
“哦,那是我三叔,我們來買點大米和白麵。”
“大米和白麵?”趙老板眉頭一挑:“要多少?”
“價錢呢?”陳家老大問道。
“既然是老熟人了,給你一個優惠價,精米六毛,白麵五毛。”
陳家老大沒說話,轉頭看向宋逢辰。
這兒的東西貴不貴宋逢辰不知道,他隻知道這年頭一斤苦蕎麵才一毛一分錢,一塊錢能買到六十斤紅薯。
他想了想說道:“精米和白麵各要三十斤吧。”
趙老板臉上笑意更甚。
宋逢辰看向貨架上的奶粉和水果罐頭,不等他問,趙老板直接說道:“營養奶粉二十一罐,桔子罐頭一個四塊。”
宋逢辰摸了摸口袋裡的鈔票。
買不起。
還是窮啊!
趙老板又說道:“我們這兒除了奶粉,還有乳扇呢,這個不貴,四塊錢一斤。”
宋逢辰:“來一斤吧。”
又精打細算的買了幾瓶白酒和一小麻袋粉條,宋逢辰身上的錢就又去了將近一半。
他問道:“對了,趙老板,你這兒收天麻嗎?”
趙老板一愣,眯著眼:“收,怎麼不收。”
“怎麼個收法?”
“濕品十八元,乾品八十,如果數量多的話,還能再漲點。”趙老板連忙問道:“怎麼,你手裡有貨?”
宋逢辰笑了笑,沒說話。
臨走之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宋逢辰最後那幾句話起了作用,之前任憑陳家老大口水說乾也不肯把幾毛錢的零頭抹掉的趙老板,竟然笑著往宋逢辰背簍裡放了半斤紅糖,隻說是送的。
出了胡同,太陽正當頭。
陳家老大看了看牛車山的東西,建議道:“三叔,咱們先去吃飯吧,晚點再回去,這麼多東西,要是被村裡人看見的話,太招搖了。”
“好。”宋逢辰點了點頭。
跑去國營飯店吃了碗肉末米粉,宋逢辰心滿意足,臨走之前,他想了想,請服務員幫忙打包了七個肉包子,陳家老大付的錢和糧票。
一路走走停停,回到嶽溪村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剩下的東西搬去牛棚吧。”宋逢辰給自己留了一半大米和一半粉條。
“好。”陳家老大放下碗,擦掉嘴邊的水跡,等著宋逢辰鎖好門,重新上了牛車。
到了地方,陳家老大幫著把東西搬下車,宋逢辰敲了敲門,鄭德輝走出來,一臉愁容:“宋小哥。”
“鄭老先生。”宋逢辰問道:“怎麼了?”
“舒簡發燒了。”鄭德輝看了陳家老大一眼。
“什麼?”宋逢辰眉頭微皺。
進了屋,果然看見徐舒簡躺在床上,額頭上貼著一塊濕布巾,人已經昏睡過去了。
宋逢辰伸手貼在他的臉頰上,燙得厲害。
他想起半個月前在河邊見到的場景,擰緊眉頭。
陳家老大當即說道:“我去衛生室拿藥。”
逼仄昏暗的空間叫人心裡發慌,聽著斷斷續續的喘息聲和咳嗽聲,宋逢辰開口:“要不然,把徐舒簡送到我那兒去吧,我家地方大,有空房間,方便照顧。要是把人留在這兒,也擔心會給你們過了病氣,你們覺得呢?”
鄭德輝看向徐俊民。
徐俊民盯著宋逢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歎聲說道:“也好,就是麻煩宋小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