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沒能想明白,於是就打岔問:“前麵進去的兩個人能活著出來,最後進去的四個人都是高手,卻反而沒能活命,那是怎麼回事?”
“前麵的人見著危險,如果趕緊退了出來,當然就能活命!”老頭解釋道:“後麵的四個人自以為功夫高,或許能進到更裡邊,但恐怕也是死得最慘的。”
不錯!善泳者溺於水,這個解釋合情合理,但我還是
另有疑惑:“這鄧家灣裡死了那麼多人,難道公安就不派人去查?”
可是話一出口,我又覺得後悔,因為我隨即想到,盜墓這種事兒,本來就是見不得人的“地下”行為。盜墓者如果行動隱秘,彆人根本就無法發現;盜墓者死了之後,可謂是死不見屍,彆人一樣也看不到,同夥們更不會自投孫網地去報案;另一方麵,就算家裡人發現他失蹤了,去通知了公安,那往往也得不出什麼結果。所以鄧家灣這地方,雖然已經名震盜墓圈,但是對於圈外人來說,很可能沒有任何值得注意之處。
果然,麵對我的提問,老頭隻是微微搖頭,反問了一句:“鄧家灣的事情,連你油條師叔都不知道,公安還能知道?”
不過這個時候,油條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還過神來,繼續又說:“老孫,那地方有這麼凶,我怎麼就沒能瞧出來?你究竟自己去看過沒有,彆光聽人添油加醋
地瞎傳!”
他這句話,也問出了我心中所想,所謂人嚇人、嚇死人,事實真相經過幾道傳播之後,往往會被數倍的放大,或者遠遠偏離它的本來麵目,如果老頭根本沒有去過鄧家灣,那這些話就仍然不可儘信。
老頭一聽這話,沒有立刻回答,卻先笑了起來,頓了一會兒才說:“嗬嗬,油條你果然是了解我的!我孫清揚是什麼人,聽到有這種風水絕佳的地方,還能不去看個究竟?!”
說了半天,原來他自己就去過鄧家灣,剛才卻一直不透露半點口風,這老頭果然城府極深,但油條卻絲毫不覺驚訝,隻是顯得有點失望:“哦!那你找到龍穴了沒有?”
我明白他失望的原因,老頭既然已經去過,現在又還好好地活著,那很有可能就是得手了,這樣一來,油
條自然是白高興一場。
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老頭卻直接否認說:“沒有!我一到了村子裡邊,就覺著那地方凶險之極,萬萬不可以久留,所以馬上就退了出來。”
“可是我在那兒待了足足四天,都沒發現任何異樣?”油條皺眉問。
“這就是你道行不夠的緣故了。”老頭搖了搖頭,接著又說:“油條,那鄧家灣是個大凶之地,連我都不敢染指,你就趁早斷了這非分之想,如若不信,小心性命難保!好了,我今天就言儘於此,應該何去何從,你好自為之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油條再也無言以對,又加上夜已深了,隻好知趣地告辭。
我本來以為,鄧家灣的話題就該這樣過去了,與我再
沒有任何關係,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我們都還沒有起床,油條又登門拜訪了。
“老孫,你騙不了我的!”油條進門就喊。
“你昨晚危言聳聽,把我給嚇跑了,目的就是想自己去乾,好獨吞那批貨!”油條又氣憤地說。
我雖然已經醒來,但還有些迷迷糊糊,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鬨,頓時就徹底清醒了,起身一看,老頭正坐在油條對麵,傻愣了一陣,才歎出一口氣來:“師弟,你以小人之心度我,我也無話可說,但是鄧家灣那地方,我是絕對不會再去的,乾盜墓這一行,膽子越大死得越快,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我這把老骨頭還想多活幾年!”
油條聽了這話,或許還沒有什麼,但是我聽了之後,才終於明白舌頭裡不長骨頭,正說反說全憑這老頭喜歡,當初他收我為徒的時候,口口聲聲地說要看我膽
子夠不夠大,害得我放下小心翼翼在墓裡頭盲目亂闖,還差點死在了裡麵,可現在卻又來說這種話,可見他毫無可信之處。
油條眼睛裡滿是血絲,該是一夜沒睡,精神卻仍然健旺:“老孫,今天我又來找你,不是來求你的,而是想通知你一聲,我已經約好了幾個朋友,打算明天就出發去鄧家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