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黑暗之中，就會失去判斷方向的能力，所以我們必須不停地對照工具，才能知道河道是否改變了方向，老孫頭手上托著一個風水羅盤，我嫌那東西太囉嗦，索性就用指南針代替。這麼走了大約有十來分鐘，我就發現不太對勁了。
這河道原本是向著西北，但現在顯然越走越偏，居然慢慢地拐向西南，我說這方向反了我們還是回頭吧，老孫頭說就怕這河道彎來彎去地一會兒又變回來，不如再往前走一段試試，真要是反了，再回去也來得及
。我聽這話也有道理，於是就繼續往前劃水。
之後的這一段河道又直又長，我們順著它走了好一段路，發現方向不再有任何變化，就是直直地朝著西南，這回不等我有所異議，老孫頭也覺得不對勁了，於是就決定回頭。回頭之後，因為是順流而下，劃起水來又輕鬆了一些，再加上來路已經走過一次，所以隻用了沒多久，就又回到了我們最初進來的地方。
下遊的河道先是指向東南，往裡走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我說孫老爺子要是這下遊的河道也不通向北方，那還上哪兒去找什麼“坎”字位？
老孫頭被我問得一呆，差點兒答不上來，不過隨即又說：“風水一術博大精深，這‘坎’字位可能遠在天邊，也許又近在眼前，小餘，你現在還不能理解其中的玄機，隻管跟著為師走就成了。”
我懷疑他也就是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不過現下也沒有彆的辦法，隻好先往下遊去探探路，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了。不料往裡走了好一會兒，起碼有個兩四裡路之後，河道的方向竟然就是不往北去，而是不斷地往東南方向延伸，沒想到我剛才還真是一語成讖，碰巧烏鴉了一回。
可老孫頭卻偏不死心，說再往前看看，說不定河道很快就會改變方向，我也隻好由著他，畢竟走都走到這麼遠了，不如看看這溶洞究竟能通到哪裡。我們加緊了力氣往前劃，約曾又劃了半裡多路之後，終於再也無路可走。
我們走到了一個死胡同裡，前方全是石壁，再也通不過去，原來這就是溶洞的儘頭！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河水還是在向前緩緩地流動，說明這暗河其實並沒有到頭，而是轉為了從溶洞之下穿行。我們如果還想繼續向前，那就隻有潛水遊過去了。問題是，這溶
洞之下的水道究竟有多長，我們根本就不知道，說不定一口氣根本就憋不過去，搞不好淹死在下邊也有可能，更何況這水裡邊或許還有什麼危險。
老孫頭顯然不願意冒險，這回算是徹底地傻眼了，抬頭瞧著溶洞的洞頂愣了半天，忽然間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大喝一聲：“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我被他嚇了好一大跳，忙問他究竟，老孫頭卻反問起我來：“小餘，你好好想想，我們往上遊走走不到北邊去，往下遊走也走不到北邊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曾不是遇上了鬼打牆？”話剛要出口，我又咽了下去，因為鬼打牆之類的把戲就跟障眼法差不多，能騙過人的眼睛，卻騙不過風水羅盤和指南針！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指南針也有可能受到局部磁場的影響，從而出現失靈的狀況，但要說這山腹裡頭真有什麼巨大
的磁場存在，那又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我看了看老孫頭已經了然於胸的樣子，覺得這問題不該有多難，或許是我考慮得太複雜了，這麼一想，答案也就呼之欲出，“對了！最北邊就在我們出來的地方！”我終於答了上來。
沒錯，既然我們往上遊和下遊都走不到北方，那說明我們自己就處在最北邊的位置！老孫頭剛才說得還真對，‘坎’字位本來就近在眼前，隻是我們自己硬要舍近求遠，才走了這許多冤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