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破身(2 / 2)

鬼使神差 道貌岸然 7020 字 6個月前

沙漠給了我沙漠之眼,我就用它來尋找黑暗的奉身殿吧。假使我能夠找到奉身殿裡的那顆鏖宸珠,又真的能見到第四顆鏖宸珠,不妨就試試運氣,改變一下這幾千年傳下來的迂腐規矩。這都進入信息爆炸時代了,間諜衛星都嗚嗚地在天上亂飛了,樓蘭人民再居安思危,也不能老拿一對年輕人的至死愛情為代價。青年是國家的棟梁,應該發揮聰明才智,為國家建設添磚加瓦才是,這樣子,刺死一個,苦情等死一個,越想越覺得過於殘忍,給誰也受不了。

穿行在極不平坦的雅丹之間,見到一點水和綠色很難。好在星河圖對水位描畫得很到位,解決了飲水的大問題。青鸞和金猿又是極耐苦的,經常會先我們發現水源,及時做好補充。

在以白骨計數的裡程中,大約是第75堆白骨處,我先看到了一個黃金麵罩和一把洛陽鏟,在其周圍又發現了幾堆很不成形狀的白骨,看樣子,有互相搏鬥的嫌疑,難不成是有了極品級明器,同夥之間發生內鬥,互相施陰謀詭計,而最後都死在了這裡。

這累累白骨的,會給我們什麼啟示?

猴子嗅著鼻子,在一個較完整的屈身跪立的白骨旁,小心地扒啊扒的,竟從沙丘裡掏出一個筆記本。

筆記本那造型,一看就是西方人的。

公主認定是E文,筆記本的主人叫赫斯定,上麵記載的是他一天天記錄下來的盜墓筆記。這一幫家夥一共二十六人,他們分工合作,一有國寶級的明器出現,立即火速運到機場,運回美國,充分體現了高效率和精誠團結。

但是,筆記本的最後幾頁,這家夥滿篇地寫“金色少女的詛咒”這幾個單詞,好象神經錯亂了,在一張就要撕掉的夾頁裡,公主發現了他們這二十六人全部死亡的慘劇,全是“金色少女的詛咒”搞出來的,因為二十六天裡,每天都會有一個人被他們中的一個殺死,但是,沒有人知道是誰殺死了誰。

至於,詛咒的內容是什麼,盜墓筆記裡卻隻字未提。

金猿們很仔細地把周圍兩公裡以內的地方都搜遍了,卻再未獲得其他有用的東西。

附近,也沒有暗道和迷宮。

帶著這個神秘的黃金麵罩,還有滿肚子的疑問,我和公主又往前走。

走了三天,眼前一下子出現了一大片連綿環繞的小悸Daisy林。惡劣的雅丹地也停止了在大地上到處勾勒,小悸場林很頑強地圍出了一小片綠地,幾顆劍葉樹很茂密地伸著枝杈。

再往前看,幾塊天然的青鱗石靜靜地趴在那兒,很愜意的樣子。

青鱗石其狀似巨龍盤身,史上鮮有記載,我是從

奇物誌上看到的。傳說當年的樓蘭王大月氏就用青鱗石建造了不少地下黃金殿。最後用能夠自行生長的青鱗石封住洞口。

我跟公主開玩笑道:“有詛咒的地方就會有寶藏。那個金色少女,說不定就是奉身殿裡上幾代樓蘭少女的護殿幽魂,她們在義務給偉大的祖國看護著國寶。”

“不會的,這裡不會是奉身殿,若有奉身殿,必有烽火台,而且烽火台會有大法師在守護,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公主搖頭道。

“要是這麼說,那更有可能了,大法師們坐在烽火台上看著洋毛子們在這裡肆無忌憚地到處亂挖,越看越生氣,於是,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利用西方人害怕詛咒的弱點,設計了這麼一黃金麵罩,選那麼一個風雨大作的夜,東露一下,西叫

一聲的,然後用一張紙寫上某某人死於某某日某某地方,隨便弄個什麼噬魂術,讓那人說著紙條上的話,邊走邊死,可以弄得惟妙惟肖,比真的還真。”我很認真地編著瞎話。

“看你瞎說,什麼邊走邊死,哪有那麼邪惡的法子,你敢不尊我們樓蘭的法師,我打你…”公主舉起那纖嫩的小手手輕輕地在我的脖子上捏了一下,“樓蘭的大法師們都已經達至空不視物的境地,就算有人把奉身殿拆了,拿刀砍他的頭,他也不會動心,不過,即便再大奸大惡的人,在他的麵前,也拿不起刀來,因為…”

公主見我聽得很認真,摘了一片劍葉樹葉子,在我的腦袋上比劃了一下,“當你拿起刀來的時候,你的腦際會閃過宿命的輪回,那是特彆痛苦的記憶堆積,足以把一個人壓得跟孫猴子背五行山那樣無暇顧及其他。”

聽到這些,我腦袋有點大。什麼空不視物,宿命的輪回,記憶堆積,太佛教式的務虛了,我這人一聽到高階的理論性東東,就犯迷糊。不過,孫猴子背五行山到是很明白,那意思是說一個人都快被壓死了,哪有心思去殺彆人。

這大概是無字真言一類的高深法念了,隻要一句放下屠刀,便給那惡人壓上心靈的五行山,讓他痛苦得想去死,再不會去侵犯彆人。

公主這是點化我呢,她之所以不著緊地跟我扯佛經,是要趁著進奉身殿以前,讓我能夠多悟點佛念禪意出來,好叫大法師們看看,她選的這個王子絕不是一般的庸庸無為之輩。

其實,大概,我們站著的地方,那下麵,說不定就是奉身殿的靜心宮,無想院什麼的。

依我看來,“金色少女的詛咒”就是樓蘭的大法師搞出來的,這裡已經是無人區了。就算意誌力再堅強的人也不可能在這樣的地方長期逗留,當然,這裡,另有異人傳奇也說不定。

公主又講,一代代的大法師們在烽火台上守護,是要等親眼目睹了公主一劍刺死王子,然後,用無想真言給公主完成最後一篇生命印記,大法師就會把王子的屍體背回樓蘭綠洞,經國王驗證,再徒步將王子送回他的故鄉。

我捂著耳朵叫道:“不聽了,不聽了,太拿人命當兒戲了,死了,還要血次糊拉被人背回去驗屍,人都說,死者為大,再怎麼也得弄口棺材,讓死人有個安魂的地方,要不他死不瞑目,做了鬼也要跟公主在一起,那路上非詐屍不可。”

“又瞎說,大法師背著王子,就是為了讓他的怨憤全部渲泄到法師身上,那是一次次靈魂噬咬的過程,不是大德法師絕難完成這樣的任務…我小時候還想做一名在烽火台守護奉身殿的大德法師呢。”公主拉著我在一塊青鱗石上坐下,歪著頭很認真地看著我,“小悸,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我用劍刺了你,我會選擇把你背回樓蘭,背回你的故鄉。無論怎樣,我要和你的靈魂在一起。”

我抬頭看了看那輪暈紅了滿天晚霞的落日,很鄭重道:“我小時候看革命電影,看到革命英雄為國捐軀,有時候也傻麼拉哈地向往一下,可是,從那天你選中我當奉身王子,我心裡老有個陰影纏著,老想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大無畏地去死是不是值得,屆時,會不會做逃兵,或者很沒有尊嚴地跪下求饒,所以,那天,在沙漠之眼,我走不動了,心也累了,真的想讓你用你阿媽的那把

劍,提前把我刺死,那樣子,好過在清醒的狀態下不情願地死。”

“那好,就讓我來成全你們!”一道極陰冷的聲音傳出,一個頭戴黃金麵罩滿身金黃的少女,從地底裡冒出似的,持著一把青冷的銅劍,直直地朝我刺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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