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黃粱一夢(2 / 2)

鬼使神差 道貌岸然 10949 字 4個月前

而身為匈奴後裔的欒向東也因為他的警察身份被排到了名單之外,張偉得、孫老道、馬德彪那就更不用說了。吉澤美惠子那早就是靠邊站了。

孫玉如很不高興,我想安慰她幾句,可又找不到合適的話頭。倒是黑玫瑰趴在她耳邊唧唧咕咕地讓她露出了笑臉,一臉興奮的黑玫瑰又對吉澤美惠子耳語了一陣子。

等這些被排除在運寶隊之外的人坐上軍車走掉,屠塔將軍即下達了就地宿營的軍令。各項行軍令也逐一傳達。

我很快知道,從現在起,不論誰要到哪裡去,都要經

過屠塔將軍允許了。

黑玫瑰拉著我和公主去跟屠塔將軍請假,結果菲月和莫拉塔也偷偷跟著,屠塔將軍眼光一掃,道:“你們這些女孩子,要拍拖,不要隻盯著徽州小悸這臭小子,咱們的特警個個都是好樣的,個個都值得你們去拖,你們要去,得每個人拉一個小夥子去,要不然,我可是不準假的。”他閃著狡猾狡猾的眼睛挨個看著。

菲月反映最快,聰起手大聲道:“我不,我永遠跟著姐夫走。”莫拉塔立即響應,黑玫瑰也表示不再另選。

公主卻道:“咱們每人去選一個,讓小悸撂單,他現

在越來越花心了,咱們讓他知道一下沒有女人的陪伴是什麼滋味?”

我怎麼也想不到,公主竟然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叛變,無疑,她的號召力是非常恐怖的。

當以公主為首的四位美女從帳篷出來時,我看到了十一位比牛還強壯的一臉高原紅的戰士無比興奮地隨在公主四人後麵,端著最新式的九八鋼槍,儼然成了護花使者。

我嚎叫了一聲,很氣憤地一個人,向著黑玫瑰所說的那個她的父母在那裡升小悸了生命的冰穀衝去。

可是,當我站到那個冰穀邊上的時候,我一下子震撼到了。

這個地方,我來過,或者說,是我在夢中來過。這裡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我知道,這個夢不會是假的。

不由自主地,我雙膝一屈,跪了下去。

生我養我的父母,我雖然一眼沒有看到,可是,卻在潛意識裡一遍遍地想念他們。我在看《天龍八部》時,看到喬峰那人那事那悲那苦那疼,我就自覺不自覺地拿他的身世跟我比,我曾經想過,我的父母或許也

是在大漠在荒涼的極地的異族猛人,或許他們也是獨傲立世的英雄。

這難道是真的,我的父親或是母親,竟有著匈奴人的血?

我難道不是一個純血統的漢人?

我沉浸在對逝去的父母的追思中…雪無聲地落下,不知不覺地身上已落了厚厚的一層,就在我眼睛一眨,開始關注起周圍的事物時,我看到了撐犁孤塗納烏,也就是黑玫瑰單依的弟弟。

“你也來了這裡?”我費力地張開了嘴。

“是的。”撐犁孤塗納烏回了一句。

這還真是,跟黑玫瑰單依和撐犁孤塗納烏有緣呢,竟然會兩對父母都在這裡升小悸生命,地球有時候真小啊。

等公主和黑玫瑰過來時,我看到她們一個個在雪中行走的樣子,簡直看呆了。

雪把四個女人裝扮得簡直成了冰裝玉砌的不食人間的仙子。那一班藏兵們興奮得都不知乾什麼好了。

公主悄悄問我:“一個人的感覺怎麼樣?”

我響亮地回答:“與雪穀麵對的孤獨那也是一種純淨的難得的境界。”

公主又問我:“緬懷什麼了沒有?”

我又響亮回答:“不告訴你!”

菲月和莫拉塔兩個跑上來,一左一右地拉住我的胳膊,同時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腦袋,同時道:“姐夫看雪穀看得腦袋壞了,好了,我們唱歌你聽好了。”

然後,菲月親昵地咬了一下我的耳朵,極低的聲音道:“姐夫,咱們和莫拉塔三個人去一個特好特好的地

方,誰也不讓知道,連公主姐姐也不讓知道。”

跟菲月這麼耳臏廝磨的,確實有那麼一點姐夫跟小姨子的麻糊感情裡頭。她這樣子的建議我能拒絕嗎?

哈哈,本神漢越來越豔福齊天了。

我衝公主驕傲地眨了眨眼,一手菲月,一手莫拉塔,就開始了個彆行動。

在雪中,在冰上,我們仨連滾帶爬,互相拉扯著,然後,辯彆了不下十次,終於到了一個掛滿老冰的冰洞。

進了冰洞,我看見西邊的高高的石壁上好象有一些很大的篆字,一個個地看將過去,我念了出來:不相信自己的意誌,永遠也做不成將軍!

好有哲理的話。

再往裡走,我看到近代人的楷書字:斷箭塚。那手筆看上去,怎麼象黃教授題上去的。

走到儘頭,我看到了一隻鏽得不成樣子的斷箭,那箭看上去,確實很斷,很沒有尊嚴的樣子。

我疑惑地對菲月和莫拉塔道:“斷箭有講嗎,是不是有一段驚人故事?你們兩位漢代古人,講講你們也覺

得是古老的故事,行嗎?”

莫拉塔燦然一笑,“我來講,不過,姐夫,你不要笑我,我可不會講故事了,隻能講個大概其。”

“講!”

“這個斷箭塚啊,說的是,春秋戰國時代,一位父親和他的兒子出征打戰。父親已做了將軍,兒子還隻是馬前卒。又一陣號角吹響,戰鼓雷鳴了,父親莊嚴地托起一個箭囊,其中插著一隻箭。父親鄭重對兒子說:“這是家襲寶箭,配帶身邊,力量無窮,但千萬不可抽出來。”那是一個極其精美的箭囊,厚牛黃打製,鑲著幽幽泛光的銅邊兒,再看露出的箭尾。一眼便

能認定用上等的孔雀羽毛製作。兒子喜上眉梢,貪婪地推想箭杆、箭頭的模樣,耳旁仿佛嗖嗖地箭聲掠過,敵方的主帥應聲折馬而斃.果然,配帶寶箭的兒子英勇非凡,所向披靡。當鳴金收兵的號角吹響時,兒子再也禁不住得勝的豪氣,完全背棄了父親的叮囑,強烈的欲望驅趕著他呼一聲就拔出寶箭,試圖看個究竟。驟然間他驚呆了。”

莫拉塔歪著腦袋問我:“姐夫,你猜箭袋裡麵是什麼?

我回答:“一隻斷箭,箭囊裡裝著一隻很斷的斷箭。接著講,我很愛聽,故事老好老好了。”

莫拉塔接著道:“將軍的兒子心驚:我怎麼一直刳著隻斷箭打仗呢!嚇出了一身冷汗,仿佛頃刻間失去支柱的房子,轟然意誌坍塌了。結果不言自明,兒子在接下來的那場戰役中慘死於亂軍和箭下。拂開蒙蒙的硝煙,將軍揀起那柄斷箭,沉重地啐一口道:‘不相信自己的意誌,永遠也做不成將軍。’”

菲月很著急地道:“快,你們看,後麵還有個斷箭碑!”

我轉到後麵看到了一行跟“斷箭塚”出自同一人手筆的一行行書:把勝敗寄托在一隻寶箭上,多麼愚蠢,而當一個人把生命的核心與把柄交給彆人時,又是何等的危險!相信自己,命運必須由自己來把握。

看到這幾行字,我已經十分確定了,這裡肯定是黃教授的秘密地點。隻是,他一個漢人怎麼會得到屠塔將軍如此的信賴呢。

匈奴一向都是肝膽相照,出生入死以後,才會成為毫無保留的弟兄,但就算是再鐵的兄弟,也不會暴露匈奴的秘密。

難道黃教授與匈奴人有莫大的乾係?

我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菲月以為我不適應高原缺氧氣候,掏出個氧氣袋讓我吸兩口。

我道:“我用不著,等關鍵時候,給那些搬運文物的戰士們留著。”

“你們三個小東西,沒有我的允許,到這裡麵說悄悄話。”

黃教授哈哈笑著,邁著四方步走了進來。

“教授黃教授,你快點來看,這什麼人這麼大本事,在這刻字,又立碑的,我和菲月那年來時,這裡光有一隻斷箭的,我還以為光我們兩個知道這個秘密?”莫拉塔見到黃教授好象是找到了活字典,趕緊詢問上碑的出處。

她還真問對了,問到寫字立碑的本尊上了。

黃教授仍是哈哈笑著道:“這要講起來,話可老長了,得從戰國末講到你們的漢馬帝,要真說起來,我和小悸都應該叫你們兩個做老奶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