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抬杠(1 / 2)

鬼使神差 道貌岸然 5959 字 3個月前

抬杠

 “我操,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我他媽的還以為你們洋鬼子不信這一套牛鬼蛇神的說法呢!”

“老餘!”戴綺思喝了我一句,估計是看我脾氣上來了,怕我和老頭子抬杠。笑話,就衝他們的所作所為,要不是因為他救過我們,老子早就翻臉打人了。

戴綺思據理力爭:“當年下葬的時候,我和爺爺都在。您親自主持了葬禮。鎮上的居民大多在場。你們不能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把一切問題都留給我們。退一萬步來說,事情發生這麼久,為什麼沒有人聯係

我?我從未接到過任何形式的通知,哪怕是一通電話。”

他無奈地告訴我們,當時鎮上的氣氛已經恐怖到了極點,教堂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要不是他豁出老臉力證家清白,恐怕家老宅早就被他們毀了。

“你們就沒個上級領導部門什麼的,非要自己在底下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我就納悶兒了,明明都是無端臆想,偏搞得跟真的似的。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再糾結下去也是枉然,不如好好思考一下,如何抓住真凶把問題解決了。我向神父打聽白鬢男子的消息,他驚稱在鎮上從未見過類似的華人。我和戴綺思彼此看了一眼,心裡都明白此事和那個出現在家的人脫

不了乾係。戴綺思挪了挪位置,指著自己的傷口說:“分開之後,我壓著他往公路走,半路遇上圍堵的人,他趁亂跑了。這人出現的時機和地點都有問題,必須把他揪出來。”

神父詳細詢問完那人的外貌特征便離開了,再三叮囑我們不能隨便離開,一切等他調查清楚再說。他離開之後,我對戴綺思說:“一時半會兒他也查不出頭緒,還得靠自己。”

她的態度十分隱忍,絕口不提鷓鴣哨被人掘墳盜屍的事。我說:“急也沒用,抓緊睡個囫圇覺,身上帶著傷就彆亂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她翻開背包,取出閣樓上找到的書,放在手心裡反複比畫翻看。我對

格拉瑪文一竅不通,隻好不恥下問請教手寫書裡的內容。

“大致上都是民俗民風的描寫,具有較高的考古價值。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爺爺一直沒有發現它。而且藍皮書裡一個字都沒有,薄薄幾頁也不像能藏什麼秘密。”

我搶了她手裡的書,喝令道:“病號就該有病號的樣子。書先擱我這兒。你睡飽了再說。”

戴綺思抗議未果,最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看來這一路果然是累壞了。我捧著那本紅皮書,湊在燈光下瞅了幾下,實在沒什麼進展,不知不覺也打起了瞌睡

這一覺睡得特彆沉,連夢都沒做。醒過來的時候戴綺思正趴在小桌上奮筆疾書,不知道在寫些什麼。地上有一卷染血的繃帶,看樣子她自己已經換過一次藥了。我拍著腦袋怪自己大意,說好了給她站崗放哨,自己反倒睡得像頭豬一樣。戴綺思全神貫注,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湊到桌前好奇地打量著她筆下的內容,發現是一張從未見過的風水圖。

“這局沒見過啊,少有,從哪兒看來的?”

“你醒了啊!”戴綺思笑了笑,擱下手裡的鉛筆,“我從書裡拔來的圖,有幾張特彆眼熟,拓下來一看,

居然是龜茲城附近的俯瞰圖。”

我拿起尚未完工的地圖觀摩,的確如她所說,非常眼熟。特彆是環狀蛇形格局的布置,光看了一眼,頓時就聯想起了格拉瑪的蛇窟。我搓了搓手臂上的汗毛,沙漠之行的恐怖回憶再次竄上心頭。

“我總覺得這件事還沒完。”戴綺思憂心忡忡地看著我,“具體情況也說不準,反正渾身不舒服。”

我果斷地沒收了書本,然後扯著戴綺思出了密室,“你再這麼餘思亂想下去,遲早憋成傻子,我看附近綠化不錯,咱們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出了密室才發現,外邊天黑了。我瞅了一眼牆上的壁鐘,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我從神父的衣架上隨手順了件風衣搭在戴綺思身上,然後扣上自己的帽子,兩人沿著禮拜室繞進了教堂後邊的墓地。

墓地周圍一片寂靜,除了石板小道兩旁佇立的路燈,附近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戴綺思雖然嘴上說著不能給神父添麻煩,可腳下一點都不含糊,奔著墓園深處跑得比兔子還快。我說:“咱們又想到一塊兒去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凡事眼見為實。”戴綺思想狡辯,說她隻是順路去看看。我說:“咱本來就是為了上墳才回來的,有什麼好解釋的。”她歎了一口氣,欲言又止,隻顧低頭走路。我最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鷓鴣哨的墓矗立在墓園儘頭。夜色下,大理石製的墓碑反射出一股陰冷懾人的光澤。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夜色裡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們看。

闊彆多年,再見麵時看見的卻是一座空墳,換成是誰都不能接受。戴綺思靜立了片刻,強作鎮定道:“你過來看看,這個缺口形狀是不是有點特彆?”

我蹲下身去檢查墓碑底座,果然有幾處半圓形的缺口。從角度和位置來看,是掘土時不慎留下的,我站起來比畫了兩下,高度正合適,八成就是那個白鬢的跛腳男人。我們一眼就斷定這種標誌性的鏟頭是盜墓者所有,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他是個盜墓者。